《第239篇日记以后》
阳光在课桌裂隙中凝成琥珀,
“山有木兮木有枝”已朽。
我们向骤雨求来的休战协议,
被橡皮反复擦拭的晨昏线残片,
在玻璃上洇出盐渍。
、
粉笔灰在指缝结出霜花,
石英针溺毙于蝶翅翕张的刹那。
有人把方程折成纸船,
放逐于咸涩的河,
河岸是锈蚀的铁栅栏,
是函数永远抵达不了的渐近线。
.
风铃草褪去年轮拓印,
呼吸在窗棂凝成消融的冰花。
远去的邮戳叩响无人应答的门扉,
陷落在纪念册里的故城扉页,
成为永远潮湿的逗号。
,
银杏在笔记里蜷成褐色的痂。
暮色染透讲台时,
有人用圆规刻下一个圆,
吮吸江南霉斑的圆,
可人生似乎没有圆。
,
我的影子锈在黑板左侧,
与太阳逆向生长的姿势,
与年轮逆向旋转的姿势。
当新绿再次攻占树桩,
锈仍在左侧结痂。
2025.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