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训练

所有武器都大功告成，锦陌即刻领着大伙热火朝天地操练起来。

瞧瞧这些“野蛮人”使武器的架势，纯粹是一股子蛮劲往上使，手跟钳子似的死死攥着，毫无技巧可言，更别提什么内力了。

锦陌扯着嗓子喊道：“拿枪可不是攥木头疙瘩！拇指和食指得稳稳卡住枪杆，剩下三根手指松松地握着，懂不！”

话音未落，她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领头的黑鹰的手，边摆弄边说道：“看着我怎么做的，先这样，才能灵活变招，黑鹰，你好好瞧我怎么做！”

只见锦陌单脚“唰”地往后撤半步，腰身猛地一拧，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刺向树桩。

伴随着一声闷响，树桩瞬间裂开。这一下看似力大无穷，可她的手掌却丝毫不见疲倦。

“刺的时候都给我记好了，可不是光靠手臂瞎使劲儿，得转腰送胯，把这股子劲儿使顺咯！”

说完，她一把揽过黑鹰的肩膀，推着他做了个突刺动作，“就像这样借力，这力气啊，能大两倍不止！”

“防守同样重要得很！”锦陌冷不丁地把枪杆“呼”地横扫过来，黑鹰反应倒也快，连忙举枪抵挡。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手腕一抖，枪尾灵巧地绕开格挡，最后轻轻点在黑鹰胸口，“兵器相交的时候，都别跟个愣头青似的硬扛！手腕机灵点翻过来，顺着对方的力道把劲儿卸掉，知道不！”

“陌，这也太难了呀，我实在是找不准那个力道。”

黑鹰嘴上喊着难，心里却打着小算盘，故意装着不会，就盼着能多跟锦陌相处一会儿。

“自己琢磨着练！教都教了，要是还练不会，就给我罚站去！”

锦陌扭头看向一旁练得格外认真的高个子，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一指，说道：“瞅瞅人家，再看看你们，你们要是再不努把力，黑鹰，你这第一勇士的位子，可就得让给人家咯！”

“哼，我肯定学得比他们麻利多了！”

黑鹰不服气地嚷嚷着，紧接着将长枪握得紧紧的，铆足了劲儿往前一刺，还特意把胸前那黝黑且腱子肉鼓鼓的胸脯挺起来，显摆着自己的强壮。

“瞧见没，我厉害着呢！等我带着大伙把浩水部落打得屁滚尿流，回来就做你的雄性！”

锦陌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一下黑鹰的脑门，没好气道：“先把枪练出个样子来再说大话！”

不知不觉，暮色渐渐浓重起来。

锦陌抬手拍了拍，大声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啦，大家都把兵器收拾好。回去路上也别闲着，好好琢磨琢磨这动作，明天，咱们重点练配合！”

正要离开时，黑鹰凑过来问道：“陌，那些盾牌眼瞅着也快做好了，这玩意儿咋用啊？”

“明天再教你们，先都回去吧。”

等众人都散了，锦陌独自蹲在篝火旁，借着那闪烁的火光，拿起一根树枝，在沙土上一遍又一遍地画着盾牌与长枪的配合符号，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一片沙土。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锦陌就已经用藤蔓和石块在训练场精心摆出了方阵标记。

众人精神头看着都还不错，一个个胸脯挺得高高的，那模样，还真有了几分最强战士的雏形。

“今天咱们练盾枪配合！”锦陌高高举起木盾，大声说道：“盾牌得把心口和下盘牢牢护住，长枪瞅准时机从侧面迅猛突刺，都听明白了没！”

说完，她一把拉过黑鹰，手把手仔细教他举盾的角度，“手臂别跟根木头似的僵直着，得机灵点，跟着敌人的动作晃动。”

训练过程中，锦陌瞧见黑鹰和高个子站位有点问题，赶忙伸手揪着黑鹰的兽皮衣，调整他的位置，“你往后退半步！盾牌得重叠起来，不然这空当，敌人一下子就钻进来了！”

看到黑鹰和高个子配合逐渐流畅起来，锦陌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说道：“就照这个节奏保持住，后面练的时候速度再加快点，敌人可不会傻站着等你们摆好姿势再进攻！”

对于这些之前从来没同时用过两种武器的雄性们来说，这难度简直比徒手去追一只凶猛的剑齿虎还大。

瞧他们那手忙脚乱的样子，两只手跟打架似的，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锦陌忍不住扶着额头，无奈地叹道：“你们可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都给我接着练，什么时候把三种变阵练得像模像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吃肉！不然，都别想！”

高个子一听练不好就没肉吃，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雌性，迈着轻快的步伐，提着一桶水走了过来。

这可是她家仅剩的最后一桶水了，她心里想着族里的雄性们这两天训练辛苦，一咬牙，就把这桶水提了过来，桶里还泡着她精心准备的凉茶。

“大家快来喝水吧！”她脆生生地喊道。

紧接着，她把小桶稳稳放下，热情地招呼着大家，随后拿起木瓢，从桶里舀起一碗水来。

黑鹰赶忙接过，喝了一大口，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甘甜在口中散开，猜测道：“好甜呐，谢谢你，嗯……我好像之前没咋见过你呢。”

围拢过来的猎手们早就渴得嗓子冒烟了，身上的兽皮被汗水浸得透湿。听到有水解渴，一个个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争抢着过来舀水喝。

这雌性脸蛋微红，腼腆地笑了笑，伸手把耳边的碎发轻轻捏到耳后。

她抬眼瞧着眼前的黑鹰，心想：这位应该就是部落里大名鼎鼎的第一勇士黑鹰吧？就连喝水的姿势都这般英武帅气。

“我叫萤萤，我阿父之前在战场上牺牲了，我就想着能为大家做点事儿，阿父在天上看着也能安心些。”

锦陌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大方善良的雌性，不仅能把家里本就稀缺的水送来，还独自一人提着小桶，没让人帮忙，心中不禁暗暗称赞，这可算得上是雌性中的佼佼者了。

“你叫萤萤啊，真是太感谢你送来的水了。”

萤萤望着眼前这位传闻中的雌性，心里满是钦佩。

仔细一瞧，发现锦陌脸上干干净净，既没有痘痘，也没有斑点，长得漂漂亮亮的，不由得羡慕起来。

“你就是陌吧？你可真漂亮。”

“过奖啦，你要是也想变得美美的，就去找巫医大人，我给你写个药方，你拿着找他拿药，每天喝上一壶，保管有用。”

“真的吗？陌，太谢谢你了！”

萤萤的皮肤和部落里其他人一样，是健康的褐色，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腼腆。

身材虽说有点圆润，但并没有太多赘肉，脖子上和手上都挂着用贝壳精心串成的链子，一看就是个爱美的姑娘。

“不用客气，不过光喝药还不够，还得配合着锻炼才行，我看你这身材也不算是很胖，平日里是不是有做些运动呀？”

“胖？”这个词对于大多雌性来说还挺陌生的，毕竟部落里大多数雌性身材都较为丰腴。

萤萤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每天都会帮忙煮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运动呀，对了，今天的水也是我煮的，里面放了野菊花和甘草，就盼着你们能喜欢。”

萤萤清脆甜美的声音，就像一块小石子，投入了这群单身许久的雄性们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虽说陌也是雌性，但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训练时对大家要求又严格，他们可不敢在训练的时候对陌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这不，满脸络腮胡的大胡子，这人向来是部落里的开心果，整天乐呵呵的，啥事都不往心里去，这会儿他凑了过去，笑着搭讪道：

“萤萤，你这名字可真好听，是不是有给人带来光明的意思呀？”

一旁那个身材格外健硕，平时沉默寡言但干活儿特别实在的阿力，也跟着凑趣：“我喜欢，我是说喜欢你煮的这茶水。我送你回去吧，萤萤姑娘。”

说着还伸手帮忙提起了小桶。

锦陌见这几个家伙越说越不像话，赶紧上前把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只见被围在中间的萤萤，早已被几个雄性逗得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了。

“喂，你们都适可而止哈！都给我滚去训练！一个个的，净让人操心！”

随着锦陌一声令下，雄性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开，各自拿起长枪，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练习。

不过，还是有几个家伙时不时偷偷把热切的目光往萤萤身上瞟。

“没吓着你吧？他们啊，就是这副德行，一瞧见雌性，腿就跟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道。”

萤萤脸颊红扑扑的，像天边的晚霞，浅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觉得大家都挺可爱的，以后呀，我每天都来送水。我知道有个地方，山泉水可多啦，就是路稍微有点远。”

“山上到处都是野兽，危险得很，你该不会是自己去打水吧？”

“不是的，我有哥哥们帮忙打水，他们可都是部落里顶呱呱的猎手，不会有啥事儿的。”

“那就好。”

萤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眼睛一亮，提着空荡荡的小桶，还想再和锦陌聊上几句。

“陌姐姐，我听哥哥们说部落要举行首领选举大会了，他们都在犯愁，说这次比赛的题目特别难，不过我心里想着，陌姐姐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应对的。”

锦陌听了，心中微微一沉，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笑着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呀？我哪有啥办法。”

可实际上，她心里清楚，这次首领选举大会，对她和整个部落而言，都将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

“大家都说陌姐姐你是部落里最聪明的人，肯定能想出办法的。”

萤萤抬眼望了望渐渐西沉的太阳，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于是冲着锦陌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去。

“陌姐姐再见。”

锦陌也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女拎着水桶小跑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

随后，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长枪，枪尖在青石上用力划出一串火星。

转过头，看着一群还在那站着发呆，眼珠子都快黏在萤萤离去方向的雄性们，锦陌眉头一皱，大声训斥道：“都发什么呆呢？！盾牌和长枪的配合，再给我练二十遍！少一遍都不行！”

“唉……这雌性和雌性之间的差别，咋比人和野猪的差别还大呢！”

“石神大人呐，二十遍，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啊！”

“……”

众人一边唉声叹气地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地继续投入到训练当中。但在这看似杂乱的训练场面背后，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