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中觉醒

徬晚,正当宁芷在池边一边走一边想着某些事情的时候,被人从身后一推,重心不稳,直直的倒向池中,是的,又落水了,一天被陷害落水两次,估计上次落水是动静太大,难道,我又要死一次了么……

冰冷的池水灌入鼻腔,宁芷的意识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剧烈摇摆。下沉的过程中,她恍惚看见宁蓉站在池边,那张姣好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笑容。

“去陪你的贱人母亲吧!“

水波将恶毒的诅咒模糊成断续的音节。宁芷拼命挣扎,但药力让她的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眼前开始出现闪烁的黑点。

「要死了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世界?」

绝望之际,她忽然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上了脚踝。水草?不,触感更加细腻,像是无数细小的叶片在轻抚她的皮肤。

「古老的血脉...觉醒吧...」

那声音又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宁芷猛地睁大眼睛——池底的水草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交织成一张绿色的网,托住她下坠的身体。更不可思议的是,几朵不知名的水生花苞在她面前绽放,花瓣中心渗出细密的气泡,恰好形成一个微型气室。

求生的本能让她凑上去,贪婪地吸入那带着花香的空气。随着每一次呼吸,一种奇异的温暖从胸腔扩散至全身,背上的鞭伤和喉咙的灼痛都在减轻。

「听...用心听...」

宁芷闭上眼睛,突然“看见“了——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更原始的感官。整个池塘的植物在她意识中呈现出绚丽的色彩,每一种都在“说话“:水草在歌唱,睡莲在低语,浮萍在窃窃私语...而她能听懂每一个音节。

“小姐!小姐在哪里?“小桃的哭喊从遥远的水面传来。

水草们立刻行动起来,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将她推向水面。在即将破水而出的瞬间,宁芷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抓住你了!“

那是个陌生的男声。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拽出水面,新鲜的空气如潮水般涌入肺部。宁芷剧烈咳嗽着,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剑眉下是一双罕见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正闪烁着焦急的光芒。

“花语者...“宁芷下意识喃喃道。

男子瞳孔微缩,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衣服不知是什么材质,出水后竟滴水不沾,在月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园丁来了,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记住,三天后的子时,西山脚下的废弃茶寮。“说完,他松开手,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在夜色中。

宁芷甚至来不及惊呼,就感到另一双手抓住了她。

“在这儿!小姐在这儿!“园丁老赵的嗓门震得她耳膜生疼。

接下来的混乱像一场荒诞剧:她被裹着毯子抬回房间,宁父阴沉着脸站在床边,府医把脉时不断摇头,而宁蓉则在一旁用帕子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惊吓过度,需要静养。“府医开了些安神的药,临走时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宁父,“大人,二小姐这症状...与当年夫人...“看着宁父的神情,以及日记里的内容,估计说了被姐姐推到水里也是徒劳吧,况且宁父的神情也没有要深纠的样子,于是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够了!“宁父厉声打断,“管好你的舌头!“

夜深人静后,宁芷在床帐内偷偷检查那本被油纸包好的日记。令她惊喜的是,日记虽然边缘有些潮湿,内容却完好无损。借着窗外月光,她翻到之前被撕掉的部分——那里竟然还残留着半页纸,上面潦草地写着:

「花语者萧临说,母亲的死与李家祖传的封灵玉有关。父亲当年为攀附李家,默许他们用玉佩吸取母亲的灵力。如今同样的命运将降临我身上...」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但已足够让宁芷浑身发冷。她想起宁父提到的定亲玉佩,明天李家就会来取回它。如果日记所言属实,那玉佩很可能是某种吸取生命能量的邪物。

窗外传来沙沙声。宁芷警觉地抬头,看见一株爬山虎的藤蔓正轻轻敲打窗棂。更诡异的是,她居然能感受到那株植物的“情绪“——一种急切的警告。

「危险...有人来了...」

宁芷迅速藏好日记,刚躺下装睡,房门就被无声地推开。透过睫毛的缝隙,她看见宁蓉幽灵般的身影飘到床前,手中寒光一闪。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宁蓉的声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妹妹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不过没关系...“她俯下身,冰冷的匕首贴上宁芷的脸颊,“父亲已经同意让我来处理你。你说,要是毁了这张脸,李家还会要你吗?“

宁芷心跳如鼓,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像预期中那样恐惧。体内那股温暖的力量仍在流动,她能感觉到窗台上的夜语花正在疯狂生长,藤蔓像蛇一样沿着墙壁爬行...

就在匕首即将划破皮肤的刹那,一条粗壮的藤蔓突然从窗口射入,准确缠住宁蓉的手腕。宁蓉尖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什么鬼东西!“她惊恐地挣扎,但更多藤蔓缠了上来,将她整个人拖离床边。

宁芷坐起身,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夜语花的花朵全部转向她,似乎在等待指令。

“放开她。“宁芷试探着说。

藤蔓立刻松开,宁蓉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妖...妖术!“她颤抖着指向宁芷,“你果然和那贱人母亲一样!“

“姐姐深夜持刀闯入我房间,不知父亲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宁芷平静地问,同时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植物们对她的情绪做出反应——当她想到“留下证据“时,一根藤蔓灵巧地卷起地上的匕首,递到她手中。

宁蓉的眼中终于浮现真正的恐惧。“你...你想怎样?“

“很简单。“宁芷把玩着匕首,“告诉我母亲真正的死因,还有李家玉佩的秘密。“

“我不知道!“宁蓉尖声道,“父亲从不许人提起那贱...你母亲!我只知道她死的那晚,李家来人了,第二天父亲就得到了朝廷的提拔...“

宁芷眯起眼睛。这与日记中的线索吻合。“那玉佩呢?“

“那是李家的传家宝,据说能...“宁蓉突然闭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宁蓉脸上闪过恶毒的笑意,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放声尖叫:“救命啊!妹妹要杀我!“

门被猛地推开,宁父带着家丁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宁芷手持匕首,宁蓉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宁父的脸色瞬间铁青。

“孽障!“他怒吼一声,夺过匕首,“先是对不起李家,现在又要残害亲姐!我宁某怎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宁芷冷静地看着暴怒的父亲:“如果我说,是姐姐深夜持刀来我房间威胁,父亲信吗?“

“胡说八道!“宁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蓉儿最是贤淑,岂会做这等事?倒是你,自从与那来历不明的男子私会,就变得越发乖张!“

宁芷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父亲这么急着把罪名安在我头上,是怕李家知道玉佩的秘密吗?“

宁父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个反应让宁芷确信,日记中的猜测是对的。

“明日李家来人,你必须当面赔罪,交还玉佩。“宁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比怒吼更可怕,“若再出半点差错...“他没说完,但眼中的寒意说明一切。

待众人离去后,宁芷瘫坐在床上,浑身发抖。刚才的镇定不过是强撑,现在后怕才涌上来。她看向窗台,夜语花已经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手腕上被藤蔓缠绕过的红痕提醒她,那不是梦。她真的拥有了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就像母亲一样。

“萧临...“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那个神秘的花语者似乎知道一切。三天后的西山之约,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

小桃轻手轻脚地溜进来,看到宁芷脸上的掌印,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小姐,我去拿药...“

“不用。“宁芷拉住她,“小桃,帮我做件事。“

她从枕下摸出一张匆匆绘制的图样:“这是我记忆中定亲玉佩的样子。你悄悄打听下,府里有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小桃紧张地点头:“小姐,您是不是...真的会那种本事?就像夫人一样?“

宁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轻触窗台上的夜语花。在她的指尖,一缕微弱的蓝光闪过,花朵立刻绽放得更加艳丽。

小桃倒吸一口气,随即坚定地握紧图纸:“我明白了。小姐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玉佩。“

夜深了,宁芷却毫无睡意。她轻轻翻开日记,在空白处写下新的发现:

「能力觉醒了。母亲是被害的,玉佩是关键。宁蓉害怕我,父亲在隐瞒什么。三天后见萧临——他可能是唯一的盟友。」

写完后,她望向窗外。月光下,花园里的植物似乎在向她招手,每一片叶子都在低语。这个陌生的世界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明天,当李家来人时,她将第一次真正为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