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这个名字是少奶奶的杰作,当时两人都在营业部里担任主管,少奶奶实际上是副主管,后来这种边界感就很模糊了,也就是说两人的角色是一样的,在同事们眼里甚至在待遇等苦干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差异化,这样一来两人就有一种暗中较劲的意思,当然在合作上还是不错的。
当时邦德•顾还没有退休,他每天就喜欢给这个给那个取名字,乐此不疲,绞尽脑汁,反复揣摩。宝宝、小白手、大白手、吱呦、白雪、大美女都是老先生的杰作,一个名字还不满足,还要锦上添花、精益求精,非要达到一个不可超越的才行。
要知道一个名字,一个绰号,不是谁都喜欢的,要起得响亮,起得不容置疑,起得贴切,起得人人叫好,而且当事人乐于接受、并且愿意接受,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起的名字大家都不认可,当事人更是极力反对或格外排斥,那就适得其反,很难让人信服,而且也不会长久,也行不通。
所以,起名字必须绞尽脑汁,下一番功夫才行,因此,邦德闲暇之余就致力于此,反反复复地进行比较、打磨、研判,力求找到其最具特色的地方,最后才推而广之。
譬如“小白手”,根据她的手很小很白,她自己也认可,平时有时候还显摆显摆,“看咱的小手,白不白?”“小白手,小白手,手是真白,身上也很白啊!”邦德随即嘿嘿一笑,经常有事没事地念叨几句。
当然从起名字到落实到位,大家认可了,当事人欣然接受了,大家都叫这个名字,真名却很少有人叫了,你一叫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是谁,当事人还能答应,这就算是起名成功了。
正因为邦德不是随随便便地草草了事,真正下了一番功夫,所以他起的名字最多,而且基本上都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唯一的是“大美女”这个称号例外,当事人死活不接受,拒之千里之外,商量了苦干回未果,而且“大美女”这个称号还是邦德从退休的“大美女”那里要来的,当时我就在现场。
扯得有点远了,话又说回来。当时白富美先给少奶奶起了一个“黑美人”的名字,少奶奶就很排斥:“俺也不黑啊?就您白!”那时候少奶奶还不叫“少奶奶”,少奶奶最先叫“二妮子”,因为有一次年终营业部里搞团建,酒过三巡,忽然起意,每个人说一下自己的小名,于是每个人都轮着把自己的小名毫不保留地摆到桌面上,轮到少奶奶死活不肯说,后来我们就私下地断定少奶奶应该是叫“二妮子”,当然后来才知道她在家里排行老三,因此二妮子这个名字就不言而喻了,起码是三妮子才行。
因为“黑美人”这个名字,当事人不愿意接受,白富美就给她起了一个“少奶奶”的名字,的确少奶奶在很多场合下就像少奶奶一样,喝酒的时候最后来上两句总结总结,“我再给大伙加个菜。”
这个名字一出,结果很响亮,很贴切,关键是当事人乐于接受,很快就深入人心了,真名都不在叫了,都这样称呼她为“少奶奶”,然后少奶奶就给白富美起了一个“白富美”的名字,彼此彼此,算是礼尚往来。没想到少奶奶的名字从此名扬天下。
所以起名字是很有机巧的,是一门学问,不是随随便便、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邦德只所以取的名字最多,那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譬如到了他的关门弟子安四小姐,最初起了一个“小美女”、“安安”,都觉得不够完美,没有达到少奶奶的高度,所以邦德就在小旯旮夹里和我商量过多次,叫什么好呢?后来我给她起了一个“安四小姐”的名字,算是差强人意,但是还与少奶奶望尘莫及。
后来因为撰写《女大堂经理日志》,需要给每个人进行冠名,不能用真实姓名,因此就把这些名字记录下来了,现在想想,真是回味无穷,一个和谐的欣欣向荣的集体在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中,在日益紧张和压力山大的工作环境中,适当地活跃一下气氛,自己给自己制造点幽默,营造些快乐的氛围,并记录下来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