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度过了虚无的早晨,空阔的午间,沉默的下午,宁静的夜晚后,随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索,权衡着利弊,思考着是否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后,陆羽伯终于下了决心,不管了,头脑一热直接去吧,他要去学校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能不能给他看似平淡实则更平淡的生活添加少许的乐趣。
当他乘着电车到达学校门口后,看到盛家兄妹正站在门口等他,今天盛渊穿上了白色连帽衫,浅棕色的裤子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盛如琥则穿着白色V字内衫加上深橙色的马甲,搭配黑色的长裤和浅棕色的皮靴。显得稍微有气色些的盛渊与陆羽伯碰了碰拳,盛如琥则给了陆羽伯一个大大的拥抱。盛渊看着学校大门说,“好久没来这了,自从当了猎人之后天天在中层混。”他又用略微沙哑且低沉的声音指着学校里巨大的体育场说,“当年我在学校也算是中上的好手了,可惜给我的奇兽不是强攻型的,在斗技场这里面没啥优势。我妹就不一样了,这是她的优势区,一腿一个。”盛如琥听到后,摆出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陆羽伯则关心来学校要干嘛,如果要练习格斗,在家里请的老师也不比学校的差。盛渊看出来他的考虑,“请的老师可不敢对你下手,还是来这更接近实战训练。而且如果你想加入赏金猎人,你就得让那些公司看到你的价值。”陆羽伯随即一想,“我爸的公司好像没这业务,就算有也不会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次到是个机会,让我积累一下社会经验,以后也好帮公司做事。不过这事也算大事,发信息告诉一声吧”。于是他用投影弹出了信息编写界面,“刚认识几个朋友,是猎人,要我加入,现在我在学校准备开始练习和考试。没其他什么事情,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会注意安全的。”他用手往上一划,信息便发送给了他父亲陆波。
“那我们就开始吧,你们打算先干啥”。陆羽伯转头问盛渊,盛如琥则爽朗地说“直接打直接打,先看看你的实力,然后再给你补习。一开始的对手都比较菜,你随便打打,提升提升难度等级。”陆羽伯想了想,也同意盛如琥的观点,于是到了格斗场的报名处,将自己的个人信息传输给了报名系统,因为之前从未在格斗场进行过战斗,所以是最弱的初学者等级,很多刚进学校的学生也就是这个等级,在第一学期的课程过后,大多都能提升到初级的水平。
过了一会,陆羽伯的眼前弹出了一个窗口通知,一阵温柔的女声说道:“你好,您预约的初学者战斗演练即将开始,请到格斗场入门区域等候。”在点击确认后,一道箭头从陆羽伯脚下开始出发,规划出了行进路线,陆羽伯则跟着路面上的线条指引前进,走到了巨型格斗场的一个小门门口,这道门看起来就是一扇普通的铁门,毫无特色,并不像其他门一样有着金属门框和各种装饰品,和初学者的身份十分匹配。随着铁门自动打开,陆羽伯第一次踏进了格斗场。
虽然这个巨型的、占城市四分之一的格斗场从外侧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只有进入大门后才知道里面的玄奇,从不同的大门进入可以分别进入不同的区域,从初学到高阶的场地由外侧逐渐靠近内侧,场地大小也有差别,等级越高则场地越大,位置越靠近格斗场中心,而等级最高的20人则是在整个格斗场的中心进行决斗。虽然其他等级的场地同样设置有观战区,但只有中间的场地是完全按照斗兽场设计的舞台,周围一圈都有观战高台,能够真正的在格斗中享受到荣誉与亢奋。陆羽伯刚走入属于他的格斗场,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居然是这样的格斗场,难道这就是初学者的待遇吗”。初学者的格斗场则像学校内的体育馆,方方正正的小场地并无护栏,所谓的观战席也只是场地旁边放的几个椅子罢了。场地中间站着一个破旧的独轮机器人,两条水管一样的机械臂搭在方形身体两侧,一个圆形的玻璃罩则保护着它的“眼睛”“耳朵”和“脑子”,其实也就是一个方形处理器上带着收音和录像设备。陆羽伯走到机器人旁边,轻轻推了推,机器人不但毫无反应,还摇晃着发出了老旧的吱呀声。“难道这个就是裁判?能判的准吗,感觉传感器都不太灵了。怎么激活呢?”陆羽伯绕着机器人走了几圈,愣是没看到开关,和系统交互也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场地旁边的一摊“垃圾堆”中,一人翻开黑乎乎的棉被,伸了一个懒腰,“你是新生来上课的?怎么没人通知我。”只见男子一头蓬松的杂乱长发,脸上也灰尘扑扑,衣服的领口更是撑大许多,散乱的穿在身上,不知道的以为他和周边的杂物融为一体了。陆羽伯挠了挠头“我算是新生吧,在校外学的,今天过来考试。”那男子抓了抓头发,“哦~哪家的公子哥来补考了是吧”他又指了指那个机器人“你的对手,把它打赢就行。我现在去把它启动,你在场地另外一边准备好吧。比赛规则很简单,就是把它打倒,然后保持脚部不出界就行。”陆羽伯听后在脑子里暗暗记住比赛规则,站在场地另一侧,向男子示意了一下。男子看到后,手伸进那堆“收藏”里不断翻找着,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男子眉头一皱,直接把头探进去,又过了一会,终于掏出来一个“遥控器”。“这个是老式的机器人,没连系统,还得靠这个控制器来启动。我先给它启动了,然后选择稍微简单点的模式先给你练练,等你热身好了,我再给你调成正常模式进行考试,你现在准备开始吧。”
只见男子将手中的遥控器按下,破旧机器人的传感器亮起了红灯,将身旁的两只机械手臂伸缩了一下,再在原地进行了360度的旋转,完成自检后它将面向正对着陆羽伯,等待着陆羽伯的行动。陆羽伯见状,召唤出了自己的奇兽装甲,双拳和双腿一前一后,摆出了标准的战斗准备姿势,目光则紧紧盯着机器人。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陆羽伯后脚一蹬,便向机器人直直冲了过去,在快接近机器人时打出一记直拳,直冲机器人的方形机体中间击去。原来陆羽伯在开始前检查了机器人,发现它虽然是钢铁做的,但是使用的是独轮支撑,所以重心不一定稳固,如果攻击了机器人的中心点可能直接依靠装甲的力量将机器人直接击飞出场外。但陆羽伯不知道的是,此前有许多学员都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但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将机器人打到场外,不论是用拳掌击打,用手臂推,甚至是用身体撞都无法让机器人移动。陆羽伯一拳打出,感觉到他的拳头击打到了机器人的身体上,但却没有打击到的实感。只见机器人稍稍将身体向一侧倾斜,同时它的身躯也跟着旋转,将这一拳的力道泄去了大半。它的一只机械臂钳住陆羽伯击出的手臂,另一只机械臂则伸到陆羽伯的背后,两只手臂用力一推一甩,瞬间将陆羽伯扔向了场外。
陆羽伯被机器人借力一推,整个人正面向前踉跄扑去,“扑通”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距离场边也只有几厘米。他心中一惊,“这老旧的机器人居然还有这种战斗意识,这真的只是入门吗。”接着用双手一撑,又转身面对着机器人,此时机器人则并不像之前一样毫无动作,一只机械臂在上作出半圆,另一只手臂在下作出半圆,两只手臂组合成了太极的架势,等待着陆羽伯的进攻。陆羽伯则伸展了一下两只手臂,又摆好了战斗的姿势。他盯着机器人,缓慢地移动,一人一机就这么对峙着,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空气逐渐凝重起来,陆羽伯也在默默回想那些高阶武者传授给他的技巧,“要是上课的时候认真听听,说不定打这机器人就能直接秒了,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次陆羽伯并没有直冲而上,而是一边灵活的左右跳跃,一边避开机器人的视野,机器人也一直面对着陆羽伯,锁定了他的方向。在进入出拳距离后,陆羽伯左腿横踢,踢到一半却直接切换右腿,利用踢左腿的惯性在空中停顿的一瞬间踢向机器人,机器人仍然侧身一避,丝毫没有受到假动作的影响,但陆羽伯也没有停止攻击,在一腿踢空后他迅速下沉,身体整个趴在地上,之后他使用流畅的就像街舞一般的动作,带动腿部向机器人的独轮扫去。机器人虽然及时作出了反应跳了起来,但始终还是无法完美预测这突发的攻势,陆羽伯的小腿正好接触到了轮子的下半部分,机器人在空中的躯体也因此倾斜,失去了平衡,陆羽伯趁着踢出的余势,用手撑地,身体一个旋转站了起来,同时朝着机器人身体的正中心一个侧踢,将机器人朝场外踢去。
这一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机器人身体的正中心,绝无躲避的可能,于是机器人便带着余劲向场外飞去。陆羽伯踢完一脚之后站定,看着机器人向外飞去认为胜券在握,却没发现机器人在半空中延展手臂,钳住了陆羽伯的两个脚踝,在正好半身落在边界的情况下,借力往场外一甩,陆羽伯顿时被大力带起,直接朝着场外飞去。陆羽伯大惊,但瞬间身体的本能让其保持了方向,他在半空腰部发力,带动身体旋转起来,不仅让机器人的手纠缠在了一起,也加快了下落的势头。机器人则认为陆羽伯还在重复之前的套路,落到边界然后重新进攻,于是故意将往外的力度多加了一分。
眼看陆羽伯即将从机器人的头上飞出场外,机器人却感觉到自己身躯的底部被大力冲击,带着一股力气将机器人整体踢出了场外。机器人百思不得其解,它明明计算好了陆羽伯在空中的距离,应该能正好从机器人高几厘米的地方飞出去,为什么还会被陆羽伯踢到。只有旁边的裁判看到,陆羽伯在空中时,双脚出现了几秒的透明,让机器人估算错了距离,这才让陆羽伯降低了高度,正好一脚踢在了机器人的身上。
裁判随之宣布了胜利,顺便扶起了还躺在地上的老旧机器人,说“可以嘛,这个测试其实对武力值没要求,很多力量猛攻型的斗者反而在这吃亏了,这个测试主要考的是头脑,也就是战斗思维,你还挺机灵的。”陆羽伯闻言也没说啥,鞠躬道谢后就走出了竞技场,在竞技场外见到了兄妹,沟通了情况。兄妹则表示,入门过后就是和人的争斗了,不过也得从初级开始慢慢往上打,中级、高级、特高,基本学院内的优秀学生最高就到特高了,之后的等级就是通过“白泽”系统考验的专业武者才能获得了,当然“能力越高、报酬越高”,从中级开始就可以借一些公司派的活了,给的钱也够一个人的生活用度。陆羽伯听完后细细想想,抬头看天长叹一口气,“好想躺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