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刘斌将配枪重重拍在桌上,突击检查再次无功而返。泛着蓝光的显示屏前,梅倾的指尖突然停住:“找到了!”她划开电子地图,一个红点正在Z城郊外跳动,“服务器在境外,但控制终端就在这里。”
行动前最后的设备检查中,梅倾的瞳孔骤然收缩——两部警用通讯器里,监听程序像毒蛇般盘踞在底层系统。陆明凡猛地砸向墙壁的拳头,在距离墙面一厘米处硬生生停住。
随着调查深入,九月公馆华丽的幕布被撕开。那些穿着cos服的身影背后,是器官交易的暗网;会展中心地下三层的“生命工厂”里,三十七个培养舱漂浮着尚未足月的胎儿。梅倾的指甲陷进掌心,监控画面里那些孩童惊恐的眼睛,正透过屏幕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高帝系统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她调出数据流,红色警告框不断弹出,“这些代码只是冰山一角。”
第五日清晨,全城降半旗哀悼。
公安大楼的玻璃门即将闭合时,那台沉寂的老人机突然唤醒监控系统,通讯器刺耳的蜂鸣让三人同时转身。
刘斌等人看着去而复返的三人,满脸疑惑。
黎绮梦的键盘声如暴雨倾盆,宏达市场的三维地图在中央屏幕炸开。
当监听设备传来对话声时,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从生物学来说,你就是那孩子的父亲。阿源,你真忍心?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甜甜怎么办?那孩子是我用全部积蓄换来的希望!”
通话中的男子声音哽咽,绝望中透着疯狂。他愿意支付千万巨款,只为救妹妹一命。
就在对方即将挂断时,梅倾成功突破了对方的反监听系统。一个代号“远哥”的神秘人物浮出水面。
当李远锋年轻时的军装照被AI修复完成,刘斌手中的战术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照片角落,本该在二十年前演习中牺牲的战友,此刻正对着镜头微笑。
4月4日,清明节清晨,细雨朦胧。
平日里萧瑟冷清的墓地,今日却陆续有人前来祭扫。青苔爬满的走道被铲净,石缝间疯长的野草也被连根拔起。
一名男子胸前挂着黑色背包,后背背着一名撑伞的病弱少女,正一步步拾级而上,穿过层层墓碑。
正是万思源和他的妹妹万思甜。
兄妹俩此行为祭拜已故的双亲。
周围的墓碑前,早有人请了道士做法,诵经声混着细雨,在冷风中飘荡。
万思源背着妹妹绕过人群,终于来到父母的墓前。他轻轻放下万思甜,从背包里取出两束白菊,左右各放一束。
“爸,妈,我和甜甜来看你们了。”
“哥哥,爸妈会喜欢我送的礼物吗?”万思甜轻声问。
“会的。”万思源微笑,蹲下身帮她点燃纸钱,“只要是甜甜送的,他们都会喜欢。”
礼物是几幅画和几封手写信。
雨势渐歇,风却骤然卷起,吹得火苗摇曳欲灭。万思源立刻侧身挡住风势,护住那簇微弱的火焰。
“甜甜……我好像又听见爸妈说话了。”
万思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光彩:“真的?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甜甜的病……很快就要好了。”
少女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哥哥,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次是真的!”万思源握住她的手,声音微颤,“爸妈真的说了,你的病一定会好!”
万思甜勉强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哥哥的安慰。这些年,他为她付出太多,她不忍拆穿。
这时,万思源的手机震动。他掏出一看,神色微变。
「墓地北门,黑色轿车,车牌XFZ816」
“甜甜,我们走,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万思甜乖巧地趴回哥哥背上,以为和往常一样,祭拜完父母后,他会带她去看海或去游乐场散心。
她不知道的是——这曾给予她无数安全感的肩膀,将是最后的温暖。
道士见兄妹离开,立刻低声通知同伙。
墓地各处伪装成扫墓人的便衣,悄然撤场,暗中跟上。
与此同时的Y县,大西街,某肠粉店。
“老板,一份猪杂肠粉,12块的。”
“好嘞!”老板娘应声。
刘斌径直走向角落一桌,手铐“咔”地锁住正吃饭的男人手腕。
同桌的几个小弟拍桌而起,却被老板娘一声厉喝震住:“要打出去打!别砸我的生意!”
男人抬眼,嘴角微勾:“阿斌,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刘斌冷声道。
“一见面就铐我?这么确定是我?”
“阿锋,回头是岸。”
小弟们挥拳冲上,却被老板娘三脚两拳全踹出门外,哀嚎一片。
“别费劲打电话了,信号早切了。”刘斌夺过李远锋的手机,丢给赶来的陆明凡。
“你以为抓了我,就能查清一切?”李远锋轻笑。
恰在此时,对讲机响起:“刘队,西宁工业区地下基地已控制,数名儿童获救!”
李远锋闻言,竟癫狂大笑:“哈哈哈……终于解脱了!”
刘斌皱眉:“什么意思?”
“你猜。”李远锋似笑非笑。
阿兴急匆匆跑来:“刘队!绮梦发现高帝系统正自动传输核心数据,全国服务器都可能被感染!”
“你们找的人不错嘛。”李远锋讥讽道,“可惜晚了……‘米切尔的魔神’,谁也拦不住!”
清明时节的雨像银针般刺入海里。梅倾调整着耳麦,防弹衣下的手环突然震动。母亲的信息简短的像句谶语:「注意安全」。
货轮的钢铁舱壁渗出咸腥的湿气。
万思源被推进狭小的房间,扯下眼罩后,刺目的灯光让他眯起眼。
圆形舷窗外,海浪拍打船身,他才惊觉自己已在海上。
“万大网红,老实待着,手术完就放你们走。”门外守卫冷笑。
万思源沉默关门,心如刀绞。这里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逃生可能,他只能祈祷妹妹的手术能够平安。
手术室内。
万思甜静静躺在手术台上,身旁是一名沉睡的男童。
主治医师金医生抬头看向监控,微微点头。
监控室内,老马举杯微笑:“合作愉快,卡兰先生。”
“合作愉快。”金发男人碰杯。
酒杯相撞的脆响中,监控画面微不可察地闪了一瞬。
金医生接过手术刀,冷声道:“开始。”
就在刀尖即将划下的刹那——
“砰!”
消音子弹穿透玻璃,精准击中金医生手腕!
“怎么回事?!”他怒吼,“快通知老马!”
第二枚子弹射穿助理医师大腿,护士吓得蜷缩在手术台下。
“砰——!”
门被踹开,全副武装的特警鱼贯而入,低喝:“别动!”
“栋拐栋拐,我是栋勾,手术阻止,两孩子安全!”
耳机里传来梅倾的声音:“谢谢师兄。”
王长营轻笑:“自家人,客气啥?”随即肃然下令:“行动!”
甲板上。
“马哥!中国武警上船了!”马仔惊慌冲进监控室。
“妈的!”老马暴怒,“阿标!带卡兰先生上直升机!”
“是!”
另一马仔抄起家伙:“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老马猛然察觉监控异常——手术室的器械布局,根本不是他们的!
“阿迪!去手术室!把孩子抢回来!”
“是!”
万思源听到外面枪声大作,扑到舷窗前,赫然看见数名武警正攀船而上!
“甜甜……!”他浑身发冷,疯狂砸门,“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