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景篇.秋

可有些人注定是相交线,交于一点后,再无瓜葛。

林若高中的开始是很顺利的,她交了一个新朋友,沈愿,这个名字不论是放在县一中还是外面,都没几个人敢招惹。

沈愿这个人啊,算得上这个小县城真正的少爷了,不过他没有那些涵养,也厌恶着带给他这些财富的爸,那个抛弃了他母亲的人渣。

当年沈理群从这个小县城走了出去,见多了外面的繁华,也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心里看不起自己的出身,这个在家守着自己的妻也被他抛弃了。他对她有愧,给了她一大笔钱,她没要。后面他又要把这个儿子带走,她也没有拦着,她知道,至少跟着孩子爸,沈愿的前程是无忧的。

但是正处叛逆期又被母亲带大的沈愿硬是在他父亲派人带走他的那天,一个小孩子,打不过一群大人,从火车站偷偷溜了下来靠着自己的记忆走了几公里回家。

沈母接到电话后出去找了几趟,晚上看到沈愿回来的一瞬间泪如决堤,抱着自己的儿子,摸摸他的脑袋,“不想走咱就不走,没事哈,我跟你爸商量。”

沈理群很溺爱这个儿子,每个月都会给沈愿打一大笔钱,还盘下了县城里面十几家店铺记在他的名下,他没钱了随时去拿。

一开始还有一些大人小孩嘲笑他妈妈没人要,后来他学会了反击,把那些小孩打的不敢说话,跟个狼崽一样,逮谁咬谁,店子里的人也慢慢换成了他在周围结交的一群社会人。走了稳定的收入,这群人也不再干肮脏的事,但是恶名摆在那,没人敢去触霉头。

再后来,沈愿小初高都成了有名的小混混,但是没人敢打他的主意,钱,他不缺,用钱闭嘴还是用拳头闭嘴,那群人也分得清。

后来,他爸给他托关系进了一中,成绩不好,做了特长生留在普通班。在碰到林若之前,他是对谈恋爱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的。他不信什么爱情,他觉得那些喜欢他的女生,要不是图他的钱,或者是图他的长得还行的脸,实在觉得生活没意思,他也谈过一两个,用钱随便打发了,没意思麻烦了就分。

直到那天,他在操场上看到了那个女生,他之前就听说过,另一个初中有个很傲的女生长得很漂亮。他当时没关注,见到之后他也没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第一眼就是,太干净了,那张脸,或者说,刚好阳光正好,那天她又穿的米黄色裙子,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面,耀的人不敢接触,又不想挪开眼。他以前觉得一见钟情很土,但是他现在想不起其他的来形容这种感觉了。

后面啊,他想办法认识这个女生,第一次感觉有些无措,她很爱笑,他也很爱看她笑,有时候她又会突然不开心,后面他发现跟另一个人有关,一个很优秀的男生。

他学着去像他,很蠢,他戒了烟,因为有一次林若闻到了他身上还没上去的烟草味,抱怨了一句。

她确实很傲,见谁都像一只炫耀的小孔雀,他喜欢这种,别人因为他的原因也奉承着她的感觉,就像她就是他的一样。帮她解决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由着她用自己的名字在外面玩。

他很直接,全校都知道,沈愿喜欢林若。但是全校也都知道,他们一直没在一起。

只有林若知道,她在等一个人,而沈愿与她,只是朋友。

………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一个太惊艳的人。

而那个少年,身着白色西服,在聚光灯下,琴键在他手上缓缓流动,恍若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灿灿”杨雅婷轻唤了她一声,“想什么呢,班长,这么出神?”

“没事,刚才那道题不好写。”李灿灿笑着回应。

杨雅婷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你跟徐弋阳?”

当然,还有一个没说。整个高一也都知道,尖子班班长喜欢徐弋阳。

她摇摇头。

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每天早上给他带吃的,打球给他递水,他练琴的时候在琴房陪他。可每次都是不冷不热客气的疏离。

李灿灿知道,他以前有一个很好看的同桌,她也见过。

那个女生,像风,让人抓不住,又像光,明艳得耀眼。可她不敢问,她怕得到的肯定的答案。

下午的课很快。太阳逐渐落下,天际的边缘是火红的夕阳。

徐弋阳刚打完球,汗珠挂在他的发梢,他拿起球起身。不远处跑来一道身影。

徐弋阳冲他道,“吃饭去?”

李子峰笑笑,“今天不用花钱吃饭了。”

徐弋阳也笑了笑,“什么好消息?”

“谢鑫请吃饭,他们说他追到了”李子峰突然凑近,“那个普通班的大美女,林若。”

没人注意到,徐弋阳的身形顿了一下,又道“不去。”

“你不是跟大美女认识吗?不去?谢鑫那边也不好说啊,都是朋友。”

“我跟谢鑫很熟?”又补充道“都不同班。”

“一起打过球啊,还一起去电玩城的那个,家里开厂的。”

“不去,我有病我去老人家秀恩爱?”徐弋阳颠了颠球,往食堂走去。

“行行行,你不去我去。蹭吃蹭喝都不去。”李子峰锤了一下他。

他没应,其他人都跟着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往食堂走去。

他,被耍了?徐弋阳冷笑了一声,很重的拍了一下球,没等球弹起来就按住了。

人的情绪处于某个极端的时候好像就会放下思考。其实他稍微想一下,谢鑫追的,怎么可能会是林若?

或者还是说,自己太懦弱了。

晚自习上课前的间隙,一大群人风风火火从外面跑回来,中间围着下午被讨论的主人公。

“星星,走了我送你回班,行了行了都各回各家了。”谢鑫将叶梓星跟其他人隔开,猝不及防地被狠拍了一下。

“去你的,我同意了吗你就送,我送,才第一天就想把我活揽了。”林若玩笑的看着他说到,又把叶梓星拉走了,不管后面的一众人。

两个女生说笑着跑出了人群,其他看热闹的也散了一大半,剩谢鑫和沈愿在后面漫步追着。

尖子班

徐弋阳刚接水回来,座位旁边站着有些局促的李灿灿。还有一些吃瓜群众也向这边看过来。

他大概猜到了会发生什么,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怎么了?”

“徐同学,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捏了捏衣摆,又下定决心一样:“我喜欢你。”说完立马低下头补充“你不接受也没事,我只是…”

周围一众人也起哄了起来“答应她,答应他她!”

“可以。”

班上静了一会,转头又爆发出一整惊叹声“我艹,我没听错吧”

李灿灿也惊讶地抬头“啊?”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可能会被拒绝的来着。

“我同意。”说完他便坐下了。

李灿灿拉开他同桌的椅子,有些羞怯地戳了戳他的手,“那我们…”

“你想的那样”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什么,好像只是答应了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林若目睹了后面半段,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门口愣了一会,没进去。

叶梓星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是她小学就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年,外面的人只看得到一些表面,但是叶梓星可以说是半参与到了他们俩的暗恋故事…还是双向暗恋,但是两个没长嘴的人,注定没什么好结局。

林若小声对她说了句没事,又笑了一下,慢慢走到两人旁边。

周遭尖子班李灿灿的朋友看到她来了,嘲讽似的对她说道:“人俩都是优等生,天生一对,你想站在徐弋阳旁边,你也要有那个资格啊。”

林若倪了她一眼,没理她,就像看到了一只蚂蚁,扫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睛。

“林若,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那谢谢你啦”李灿灿挑衅似的跟他说。

“对呀,祝99,锁死。”

沈愿和谢鑫半路上听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已经赶了过来。

徐弋阳起身,俯身看着林若,“你也是。”这时候,他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男女力量终是有悬殊,林若下意识退了一步。

募地,林若被拽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后,“来,你再说一句。”沈愿看着徐弋阳,“厉害啊,徐少爷,高等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还会欺负女生,老子这种下等人都不打女的。”说完又朝着周围骂了一句“好看吗尖子们?是眼睛太闲了还是手太闲了?”

没人再往这边看了,沈愿欺负人有人给他接盘,他们可没有。

“跟你…”

“不想听你狗叫”徐弋阳说到一半的话就被他打断了,后者拉着林若走了出去。

收尾工作交给了留下的谢鑫。

林若被沈愿拉到了操场,他们俩逃了晚自习,不过没人会管,沈愿就无所谓了,平时上课能看到人就很稀奇了,至于林若,沈愿已经帮他叫人找好了理由。

快入秋了,风有点凉。

迎着风,林若感觉眼睛有点润,头发散在身后,随着衣摆微微被吹动。

“谢谢啊,是不是丢你人了。”林若自嘲的笑笑,“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他走到她对面,跟他对视着。

“林若。”

“我愿意。”

“是因为今晚的原因么?”

“差不多吧。”

沈愿自嘲的笑笑,又有点暗自窃喜。

“伸手。”

他啊了一声,还是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林若取下手上的手绳,戴在了他手腕上,“仪式感”

沈愿试探性的牵住了她的手,后者让他牵着,手凉凉的,他攥住,便不想再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