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考

你是一个拥有三十年烟龄的吸烟者，工作与人际关系以及家庭经济的压力让你沉浸在摧毁自己健康的快感里，仿佛只需要吸上那么一口，心中的不安与焦虑就能随着吐出的烟雾随风飘走。但是今天你非常罕见地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莫名其妙地待在一个纯白色的走廊里，走廊的两边是隔着的房间，上边标有红色门牌号，你愣了一下心说这是给自己干到哪里了？你打算继续往前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一位带着方框眼镜看不清面目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拦住了你：“这位考生，请回到你的座位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考试了。”你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啥？考试？考哪门子的试，我一个四十多的成年人还需的着考试？没搞错吧？”年轻人不再回答你的问题，而是直接把你领到了一间空白的房间，“叮铃铃！考试正式开始，请各位考生开始作答！”你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颇具年代感的木头桌子跟木头凳子，桌子上还有调皮的学生用尺子画出的划痕，在这张充满生活气息的原木桌子上摆放着一支铅笔跟一张空白的画纸，你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突然，你面前的白纸飘了起来，几张记忆中快要遗忘的画面在你脑海里浮现：第一个画面是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在吸烟，你好奇那是什么味道，于是偷偷拿了一根在无人的角落点燃吸了一口，那时的你直接被呛得咳了起来，并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抽烟，烟味太难闻了。第二个画面是在学校的校外，你的好友介绍你进入他的朋友圈子，几个年轻人为表达“友好”将一根烟递给了你，你本想拒绝，但看到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是不是看不起兄弟？！”的表情，拒绝的话语还是咽了回去，你还是接过了那根烟，并且为了融入小团体开始学着他们一脸享受地抽了起来，第三副画面是在职场，那时的你更加如鱼得水，香烟成了你社交的工具，逢人你便递上一根烟以示你的友好，你也始终不觉得烟对你来说有多大的危害，你觉得你能控制住，直到第四副画面出现，你的情绪开始有点崩溃了，年迈的父母开始卧病在床，结婚不久的你为了小孩的学费开始忙碌，而工作上也发生了重大变化，熟悉的同事纷纷调走，自己敬重的直属领导也升迁调走，虽然你也升职了但是自己需要负责的业务与身上承担的责任也更重了。不知道哪个同事提了一嘴吸烟可以提神，于是你从一个星期半根烟变成了一个星期一包烟，你觉得还不过瘾，又从一个星期一包烟变成了一天一包。你麻木地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为了逃避压力不停地抽烟，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迷茫：这正常吗……这应该正常吧，周围的同龄人都这样干，我这么干也无所谓吧，一根烟而已，抽不死人的……刚刚这么想，你感觉自己的咽喉突然十分不舒服，变得又干又痒，而漂浮在面前的白纸落在了桌子上，而桌子上的铅笔突然在白纸上开始有规律地移动着，纸上的轮廓开始渐渐清晰，你看了半天，才认出，铅笔画的是一个黑漆漆的非常逼真的人体器官，你脑子里开始思考，是哪个器官呢？应该是肺部吧。正当你还在思考为啥铅笔给你画一个黑漆漆的肺部时，考试铃声又响了，“考试结束，请考生放下手中的笔停止作答。”

耳边的手机闹铃跟梦中的铃声重叠，而你却感觉自己仿佛还沉浸在昨晚考试的梦里，这时，你感觉自己的喉咙异常的干痒，在剧烈的咳嗽中，你咳出了一口带血的白痰，而手机上也适时跳出来你半个月前去医院体检的体检报告短信提醒：体检结果已出，请患者及时来本院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