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贪婪是原罪，过万巨债！

“好嘞！”酆辉应得响亮，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上好兽肉，用宽大的油纸包好。

他熟练地捆扎，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姬九天，试探着开口：

“姬老弟，看你这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老哥我说说，在这坊市，老哥多少还有点门路。”

他压低声音，显得很是关切。

姬九天只是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似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目光空洞地望着案板上淋漓的血迹和碎肉末，喃喃道：

“没事……没事……”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酆辉眼中狐疑之色更浓，但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将包好的肉往前一推，同时用一种带着点告密意味的口吻说道：

“对了，姬老弟，茅大师昨天上午又来了，赊走了二十六下灵的上好灵脊肉！

啧啧，自从有你代为付账后，茅大师每次买肉都来我这里，我每次都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只是我人微言轻，不知茅大师听没听进去。”

他刻意提起茅子恒，就是要给姬九天一个提示。

按照以往，只要提到茅子恒挂账，姬九天必定会追问细节，顺便把所有挂账都结清。

然而这一次，酆辉失算了。

姬九天仿佛没听见“茅子恒”这三个字，只是机械地伸出手，接过了油纸包着的肉块。

他甚至忘了付钱——往常他都是当场结清，从没欠过账。

“哦……知道了……”姬九天含糊地应了一声，眉头紧锁，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世界里，对茅子恒的相关消息毫不在意。

他掂了掂手里的肉，转身就往外走，脚步依旧虚浮，背影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和失魂落魄。

酆辉愣住了，举着沾满油腻的手僵在半空。

“这反应……太反常了，姬九天对茅子恒的消息一向都特别关注，他今天到底撞了什么邪？丢了魂一样！”

酆辉狐疑地看着姬九天有些踉跄地走出肉铺，消失在坊市熙攘的人流中，嘴里忍不住嘀咕：“怪事……真是怪事年年有……”

他摇摇头，打算继续处理案板上的肉。

刚转过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姬九天刚才坐过的那张木凳下方，似乎有个东西——一个方方正正的灵木锦盒。

酆辉的心猛地一跳！

他立刻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铺子内外无人注意，像一头敏捷的肥豹，两步就蹿到凳子边，肥胖的身躯异常灵活地蹲了下去，一把将那锦盒捞在手里。

入手温润微凉，沉甸甸的，灵木特有的香气混合着一丝极其精纯的灵韵气息钻入鼻孔。

盒盖上那精细得令人目眩的流云浮雕，无声地宣告着盒内之物的不凡！

酆辉的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膛，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再次飞快地扫视四周，确定无人注意，然后做贼般迅速将锦盒揣进油腻的皮围裙下，用鼓胀的肚腩死死顶住。

他强装镇定地站起身，迈步走进里屋，然后迅速的把门关上。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几缕从门板缝隙透入的微光。

酆辉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更多了，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从围裙下掏出那个灵木锦盒，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借着昏暗的光线，再次仔细端详。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贪婪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他做了几十年买卖，眼光毒辣得很。这盒子，这材质，这灵韵……里面的东西，绝对很宝贵！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的符笔映入眼帘。

符笔淡淡的灵光，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如此珍贵的符笔，恐怕把他整个肉铺连皮带骨卖了，也未必抵得上！

“姬九天那小子……肯定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连这么贵重的东西掉了都没发觉，魂都丢了！”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为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寻找理由，又像是在说服心底那一点点残存的、微不足道的良知。

“他……他刚才那副样子，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东西掉哪儿了，说不定还以为丢在别处。”

“还给他？”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挣扎。

但立刻被另一个更洪亮、更炽热的声音压了下去：

“还个屁！几千下灵！至少值几千下灵啊！

老子起早贪黑，昧着良心克扣斤两、虚报价格，狠宰那些穷鬼散修，攒上十年也未必能抠出两千下灵。

这就是老天爷开眼，赏给我酆辉的泼天富贵！”

他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盒身。

那温润的触感，仿佛直接抚慰着他贪婪的灵魂。

盒子里透出的精纯灵韵气息，更是让他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无数灵石堆积成山的幻象。

酆辉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和贪婪而微微扭曲，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烧成灰烬，只剩下赤裸裸的占有欲。

“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拿走！

姬九天要是找过来……他凭什么认定是我捡的？坊市这么多人呢！

大概率，他根本不知道掉在哪儿了！神不知鬼不觉……”

他猛地将锦盒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肥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角落里弥漫的血腥味，似乎也成了他那贪婪之心的最好注脚。

……

院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姬九天随手将那包兽肉丢在墙角，仿佛那只是无足轻重的垃圾。

他脸上的忧虑、失魂落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冷静。

他双目微阖，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意念微动，打开系统面板，点选酆辉查看，快速翻到“当前新增债务”一栏。

【新增债务本金：一阶超品符笔，折合3500下品灵石。】

【债务利率：三级五倍。】

【回收机制强制启动：债务人第一优先级可回收项价值总和低于债务总额，自动开启第二优先级可回收项……正在检索债务人全部资产项……检索完成！】

成了！

姬九天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终于掠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精芒。

酆辉的贪婪没有让他失望！

一万七千五百下灵的巨债，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冰山，瞬间砸中了那个屠夫的贪婪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