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刺杀？

我小的时候，喜欢看落日，黄昏村东头的田地上，没有遮拦的落日如盘子般那样悬着。可是，我家在村西，各种房子重重叠叠的很难看到，每天放学回家我就往楼上爬，身体探出窗外看落日，晒余晖。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因为太阳基本上每天都在。但一种情形除外，那天不是风，也没有雨，但那天我不在楼上，也不敢待在家里。我有时候一个人躲在村里的树林里玩，有时候藏在秦兽医他家的棚子里爬杆，总之，不回家。

我知道如果在家时的情形：我会背着破书包一摇一摆的回到家，而后，我的数学老师——一个偏肥的老太婆，会在十几分钟后蹬着她的风火轮经过我家门前，在经过我家门前的那一刻高喊：“你家孙儿考试又没有及格啊！”而后，人逃如风，喊声永驻。乡邻得到一个可笑的事，我得了爷奶的一顿打。

小学几年的时间里，我都是她的学生，她都是我的老师，而我在短短的几年里数学成绩成功的每次都稳定在五十多分，这个分数很尴尬，不是四十多分的无可救药，又不及格。于是，我得到了她数年的“特殊关注”。

所以，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吧？不是我不学习，而是我天生属于“非学习性人才”。

老头教我的《鲁班书》，口诀我一个没记住，符咒更难记，个个长的相似，但细看之下，或中间多一笔，或每一笔的弧度有所不同。

至于隔空取物，老头的方法根本就不是人练的，老头先让我提高臂力，把我赶到总部外，在我的双臂上吊两个盛满水的水桶，然后扎马步。这种训练方法我只在成龙的电影上看到过，觉得极其变态。在我的抗议之后，老头将它改成了俯卧撑。我此时年轻气盛，怎么说也是撂架的好手，连着做了二十个之后轻松站起，拍拍身上的红尘，得意洋洋地看向老头。然而老头摇摇头，让我继续做，我接着又做了十个……十五个……二十个……三十个……不行了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我一下子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老头看着说，笑着说：“一会儿吃过饭，回回血，我们下午越野跑。”

“老头……我用手隔空取物……管我腿什么事……”

老头说：“体能的锻炼必须是全身滴，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没有好身体可不能行。”

行，我练！

我不知道练了多久，这里没有太阳，我看着时间到了晚上，回屋里一躺，要睡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间看到老头的影子，手里拿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我是在做梦？

拿的什么呢？老头双手一撑，把那东西拉开，要翻花绳吗？我迷迷糊糊的，不由自主的挪了挪离他最近的那条腿，老头猛的把手抽回，鬼鬼祟祟的。

我想看见他想干啥，眯着眼偷偷盯着他。他左右手握一个黑色的小棒，手越来越靠近我的大腿，黑暗中寒光一闪，似是一条细线。那黑线渐渐接近我，我躺着，目光渐渐无法看见他手中的动作，大腿却感受到一种灼热感。

我感觉不对，而且这时难以看到他在做什么，我心中许多担心，这种灼热感渐渐明显，我猛然睁开眼，顺势把这条腿蹬在老头的胸口上。

凭借小爷我多年街头干架的经验，我凌空而起，那被蹬远的老头还不甘心，手里拿着明晃晃小棒，其实细线闪闪。看着我，顺势还要跑来。他祖宗的！老子刚才在床上那一脚没有借力，正愁没有解恨呢！我刚起身，那老头就向我扑来，我顺势将他推出，又一个经典铁山靠顶他个踉跄。那老头被我顶飞，撞到石头床沿儿，手中小棒飞了出去。

好机会！我看这老头眼下手无缚鸡之力，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我箭步向前，拳打脚踢。那老头双手抱头蹲在床边儿，边被打边胡叫：“听我……啊啊啊……哎吆我……我说……哎吆！”

“听你说？听你忽悠我吗？！”这几日把我从河南小农村一下子忽悠到外太空，忽悠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说学习死老头自己都研究不明白还教我，害我啥都没学会。

我越想越气，一时加快乱拳速度，仿佛此刻我就是叶师傅，那老头肉身如泥，一拳下去打不着骨头，只听得老头哼哼，我打着打着，拳头竟渐渐缓了下来，想起了家乡的父老乡亲，想起了田地里的绿油油麦田摇动——他妈的，老子想家了！

我眼中噙着泪水，拳势预计放缓到此为止，哪知一个愣神那老头不知何时手中竟凭空多出了一把蓝色发光小刀，径直刺向我腰！

我低头落泪之际泪水朦胧中一道光影，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使我大脑猛得清醒，原本摁着他肩膀的手接过他的握刀的手一个借力，将他的那把刀向他的脖颈处划去。

哪道如切纸般，他的脖颈处一道光滑的切面，白花花的长毛脑袋斜着从脖颈上滑落下来！

我看到这离奇的一幕，猛得一怔，老头手里的到随脑袋一起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本是瘆人的一幕，谁知那脑袋滑落之后，并无我脑海中想象的血液喷射，相反，脑袋滑落无声，留下的脖颈口是一个黑洞，里面干枯的骨头茬子、皱巴巴的血管条子毫无任何恐怖的感觉。这时我想起，这老头子的脑袋也不是第一次滑落的，上次不是还叫大风吹下了。

我看他脑袋飞走却并无惨叫，思绪又回到他的那把暗刀上，更加生气，不对，此时已经是愤怒了。

我混迹小镇社会之间，也算是江湖中人，江湖之中最厌恶的便是出暗手！

原想我受暗线无恙，今日教训他一顿就算了，说不定只是个小小的误会。没成想他这一刀算是直接把罪名落实了，好家伙，一百零四的高龄干架还出暗手，这次我是真看不起这老头了，嘴里没实话，实地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