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道好轮回

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不是吧，知道她废物，但不知道她这么废物。不是好歹能搓出来个风团吗？怎么测魂柱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不会又是零分吧，哈哈，血脉是零，周测也是零，倒是挺搭的。”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从一而终……”

马修面色已经带上不耐：“好了没有？好了就赶紧下去，别耽误……”

他还未出口的话像鱼刺卡在喉咙，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音节。

测魂柱上，猛地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巨大光芒，那光芒纯净洁白，将偌大一个大厅照耀得纤毫毕现。

不仅仅是六班学生，这一刻，周围所有正在进行周测的其他班级，都不约而同地朝大厅最中央看来。

高耸入云的巨大测魂柱上，每一条刻度线都被牢牢填满，不仅如此，测魂柱外层表面隐有裂纹，似乎是不堪承受巨大的魂力能量，马上就要裂开！

众人呆呆地顺着底部往上看去，头一点点仰起。

六十，七十，八十，九十……

他们看向最顶部。

一百。

一分不差。

刻度尺高高在上，仿佛在轻蔑的俯视他们。

他们从未觉得，测魂柱，竟有这么高……

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滑下，挂在下巴尖，摇摇欲坠。

盛絮整个人沐浴在耀目光芒中，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马修学师，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

马修脸色发白，羽毛笔尖悬在名册之上颤抖，迟迟落不下去。

“这不可能……”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像生锈的机器转动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拉声，他呆呆地望着测魂柱最顶端，不可置信，恍如隔世。

术法高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满分！

从来没有过！

“咦？真的假的，是我眼睛出毛病了吗？”

离第六号测魂柱最近的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居然有学生达到满分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考场发出一阵震荡的钟声，在偌大的大厅里久久回响不散，剩余十二根巨柱光芒黯淡，众星拱月般令第六根测魂柱脱颖而出。

所有人都在探头往大厅中央看。

另外几个班班主任分别前来，拱着手笑呵呵跟马修道喜。

“恭喜啊马修班主任，满分，术法高中有史以来的最高成绩！”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年年底的评优非你莫属！”

“马修啊，哪个学生拿的满分？是你之前跟我极力赞扬的那个S级学生吗？要说S级血脉确实稀有，唉，我们班那个S级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马修两眼死死盯着盛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马修深吸一口气。

“不是S级李舟，是盛絮，F级，盛絮！”

围着的几个班主任瞪着大眼，张着嘴，下巴好久没合上。

在惊掉一地眼珠子的目光中，盛絮朝马修伸出手。

“别忘了，无限量资源，随便刷。”她的手指死死按压在测魂石台上，魂力巨大的反冲力将她的筋脉震得发痛，却还是咧开个笑容，“可不许耍赖啊。”

致命的晕眩冲击大脑，阵阵尖锐的刺痛持续猛烈重重锥击大脑深处，耳边传来嘈杂的嗡鸣声，盛絮只觉头重脚轻，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喂，你……！！”

-

再醒来时，盛絮躺在医务室的纯白色病床上。

旁边是毛茸茸蜷成一团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白。

面前是熟悉的白大褂，她的木系学师，戚睿。

他正拿着两个玻璃试管，将其中一个试管里的液体往另一个里倒。

盛絮想要起身，被后脑勺突如其来的钝痛捶得眼前一懵，又软脚虾似的倒了回去。

“不想死就别乱动。”

戚睿将玻璃管放回试管架，熟练地摘掉手套往垃圾桶里一甩：“你福大命大，正好赶上我今天轮值医务室。”

“从现在开始，不许动用任何魂力。你的情况很复杂。”

“为什么？我最近只要一大量使用魂力就会脑袋发晕，跟这个有关系吗？是因为我血脉等级太低强行提高吗？”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两个试管。

两个试管里均盛放着血液，只是一个颜色较浅；一个颜色较深，血液中似乎隐有杂质。

他指着颜色较浅的试管道：“这个是从你的肩膀，也就是躯干部位取的血。”

又指向颜色较深的试管：“这个是从你的手指和脚踝，也就是四肢部位取的血。”

“看到了吧，四肢部位的血液明显比躯干部位的血液颜色要深，而且里面掺杂着……我们目前也无法掌握的特殊杂质，很像是斑块。”

“斑块？”盛絮问。

“没错。”他点头，“这血液里的斑块，我们目前无法解析出它具体是什么物质，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它可以吞噬。”

盛絮一呆。

戚睿伸出指尖，轻轻按压在试管外壁，魂力光芒包裹试管，如流动的液体，沿着试管内壁缓缓向下，触及试管内血液时，微小的光芒闪烁几下，熄灭了。

“你血脉里的魂力，很有可能是被这些黑色杂质吸收掉了，至于你偶尔几次爆发出的巨大能量……”

似乎想起什么，他挑眉一笑：“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第一次周测第一名，震惊全考场的天才少女，史无前例的考试佳话，无限量资源供应，祝贺。”

随后，他面色一正，“爆发出的魂力很有可能是从这些黑色杂质中逼出来的，魂力过载导致眩晕。但这是饮鸩止渴，所以，为了稳定病情，延缓血脉魂力被吞噬的速度，最近不能使用任何魂力，需要等待进一步检查，同时为你进一步调养身体。”

“正好，你不是赢了马修的资源无限量吗，正好用来温养魂力。”

他在病假条上刷刷写下几笔，往下一撕，递给盛絮。

“假条开好了，安心修养，暂时不用去上课了。”

盛絮：哇，帅得一批。

-

盛絮谨遵医嘱，去找马修兑现她的赌注了。

学师卡从马修手里交到她手上时，她甚至能感觉到马修嘴角的肌肉在抽搐。

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走到后勤管理处，还是原来的校工，盛絮笑眯眯把学师卡往他面前一戳：“S级资源，来一套。”

后勤处校工忙得头也不抬：“好的，S级资源……等等你谁啊？你不是F级那废物？你哪儿来的学师卡？偷的是不是？”

盛絮只是笑，她双手抱胸：“那你去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