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社会边缘的孩子

我真的是好没用。

我活着的意义在哪?

在这个毫无人权的社会中,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不如死了算了……

趁早解脱……这个没有未来的地方吧……

——北之地·众夔庄园

北之地,也就是一年四季几乎都处于冰冻状态的地区,白雪覆盖着大地,附近全都是寒冬下才会有的植物。

“根据冬神哈尔娜的预言……”一个占卜师正站在自己的水晶球前,两眼紧闭着,“北之地,将会在最近一个月气温回升。”

“回升?”坐在一旁的库塔有些不淡定,立即站了起来,“北之地怎么可能会回升?这地常年冰冻,突然回温什么的……”

“您先冷静一下,库塔先生,”占卜师睁开眼,“这毕竟是冬神的旨意,我们也只能顺从。”

“顺从?开什么玩笑!”库塔激动起来,“我家族的冰霜石产业在北之地可是出了名的!如果顺从这个回温这不是要我家族走上死路吗?!”

“回温也才一个月而已……”

“才?你个巫婆懂什么?!”库塔走到门边,“冰霜石只能在这种低温环境下产生!如果回温我整个家族企业全完了!”

“对冰霜石影响不大的……”

还没说完,对方便摔门而出。占卜师轻轻叹了口气,随便从一旁的牌堆抽了一张——是女祭司,占卜师皱了皱眉,将牌放到一旁,又抽了两张:

[圣杯国王]

[倒吊人]

“……”

“要来了吗?”

出了门的库塔十分不悦,他不希望家族的企业因为回温就毁于一旦。但是又想了想,这里可是北之地,已经冰冻了上千年,不可能会回温,那个巫婆一定在说谎。

“不就是上次卖冰霜石多收了点钱至于吗?”

他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庄园,刚打开门,就和一个男孩迎面撞了个正着,两人都倒了下去。

“嘶……”

库塔定睛一看,男孩穿着单薄,头发乱作一团,关键是上面污垢也多,散发一股难闻的气息。似乎是他前几天刚从人材市场买来的新奴仆,但还没到用他的地步,一直关在地下室里,没想到对方自己跑出来了。男孩看到库塔后有些慌张,连忙站起伸手去扶他,但被对方拍开了。

“你……”库塔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气还没消,“怎么跑出来的?!”

“我……我看到地下室的门没锁……”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出来知道吗?!你现在可是奴隶!奴隶知道吗?!”

男孩没有说话,默默低着头。库塔正准备出手,却被赶来的管家拦下了。

“库塔大人,先别打了……”

“我没打你就不错了!”

“我们庄园的羊奶已经没有了,这样下去恐怕您的爱犬会断粮……”

“回来再收拾你!”库塔瞪了一眼男孩,转头看向管家,“现在有马车吗?”

“已经准备好了。”

库塔刚准备跑向马车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男孩。

“你,跟着马车去艾格斯去取羊奶,管家,把许可证给他!”

管家将一份文件塞到男孩的手中,接着将他送上没有敞篷的马车,不久,马车便远去了。

“库塔大人,”

“什么事?”

两人进了屋子,库塔惬意的躺回沙发,抓起一把坚果,吃了几颗后全扔进火炉里,脸色有些不好。

“让您刚买的奴隶去干这事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您看,那个奴隶才穿着这么单薄的一件衬衣,而且又是个小孩,外面又这么冷,如果冷死了损失可就大了啊。”

“死了就死了”库塔敷衍的挥了挥手,“再买个比他更好的不就行了,毕竟我们北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没有人权的劳动力。”

“可……”

“夏克丝,别忘了,是我给了你人权,如果你敢反抗我,那我们断头台上见吧”

“……”

夏克丝没有再回话,看着火炉里的火看出了神。

男孩很快就到了艾格斯,将那份文件递交给负责人后又急急忙忙的搭乘着马车赶回庄园。路上全是松树以及白雪,男孩没有心思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一直播放着一件事:

“妈妈,你为什么……”

“在我眼里你就跟你父亲一样窝囊!两个没什么用的家伙,别阻挡我获取人权的关键一步!”

“妈妈,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既然您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赐予我生命呢?

……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男孩的思维,男孩抬头看向前方,一个身穿黑袍影正在不远处,对方刚将剑抬起来,霎时,周围被火舌缠绕,爆炸声此起彼伏,接着地面突然开裂,马车也翻倒在一旁。

男孩从翻倒的羊奶中慢慢爬出来,看见对方在逼近自己,本能的想逃走,但刚跑出去没多远,一堵火墙挡住了去路。男孩转过身,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但眼下已经没有出路了。

可能怎么跑都会被抓住,

那要这样的话,

不如早点解脱吧,

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男孩闭上了眼睛。

“主上,在那!”

“做得好坎米辉翼,跑出来就差这张了。”

两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周围。男孩慢慢睁开眼,只见两位少男少女出现在他的前面,少女握着一把红色的剑,少年什么也没有,只是带着兜帽,腰间上有一个很显眼的盒子。

“主上,那个孩子……”少女注意到了男孩。

“他稍微受了点伤,等会再帮助他吧。”

不知为何,少年看过来的时候,男孩竟突然颤抖一下,眼神恐惧了一会。

“哎呀哎呀,居然还有空关心别人。”黑影大笑起来。

“我倒挺好奇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少年冷冷的回答。

“魔卡也需要自由。”

“自由也不是你随意破坏北之地的原因。”少女将剑指向对方。

“那就试试呗,两位,”黑影的剑燃起了火焰,“北之地也会有春天的。”

刚说完,少女就瞬身到黑影身后,黑影向前翻滚,用剑连续劈砍出三道火痕,但都被少女轻易挡下,见此,黑影的剑转换成了双枪对迎面而来的少女发起进攻。

此时的少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黑影似乎早有预料,在对方靠近的一瞬间反手蓄力,直接命中击飞了对方。

“主上!”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完,黑影的手扬起了巨大的火焰,少女刚反应过来转过身,那团火焰已经贴近了她。少女并没有慌张,用脚将地上的剑踢起来,做出防御姿势。

“那就跟你的主上说再见吧!”

火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头,巨大的力量立即就压制了少女,她的剑上有了一丝裂痕。

男孩看着倒在一旁的少年,正想扶起,对方开始慢慢碎裂,最后像玻璃瓶一样碎成了一个个碎片,碎片又在空中聚集,化成了一个个蝴蝶,在空中炸开,同时,黑影又回到了刚才反身蓄力的那一刻。

“……?!”

黑影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却一动不能动。少年站在他面前,手握着那名少女的红剑。

“北之地不需要春天。”

少年半弯身,用红剑斩出了撕裂空间的斩击,黑影变成了一张卡,飞回了少年的盒子中。

男孩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魔法师什么的他只在书上见过,很难想象真的会有。

“主上,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很多啊。”

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男孩身边,拿起他的手观察了好一会。

“我想,这应该就是北之地中所说的‘无人权的奴隶’吧?”

“那还……真是可怜啊……”

男孩突然有些不解,这两个人既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那为什么这么关心他?无论是外地还是本地人,只要是无人权,在没有主的情况下,难免也难逃一死。虽然自己也有主,但对方似乎巴不得他死在这。

“蕾娜拉拉,给他治疗一下吧。”

说着,一个绿色的精灵从少年身边出现,对男孩使用了极速治愈魔法,很快,男孩身上的伤痕基本全都消失不见。

“好了,这下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两人起身,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男孩叫住了。

“那个……!”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

“谢谢你们……”

“举手之劳。”少女笑了笑。

“你们都知道我没有人权,那为什么……”

“帮助一个人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吧?而且啊,勇者都是这样的——”少年也笑道。

“那,勇者先生……!”男孩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也能像你一样成为勇者吗?”

“当然,”兜帽里的少年突然变得有些坚定,“如果想成为勇者的话,那就去变得更强吧,你的话应该能超越我!”

男孩望着勇者渐渐远去的身影,他下定了要变得更强的决心,他也想成为勇者,去拯救被世界抛弃的人。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看着打翻的马车,男孩沉默了一阵,转过身,走进了漫长的雪夜之中……

“没有人权的我,真的,能成为勇者吗?”

每个时代都需要一个能打破常规的人,或许今天没有,但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人或许就会打破这个时代的黑暗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