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年真相

“你的？“宋远之目光一凝。

“百年前那场浩劫，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主动铸笔平息的？“苏雨生半空踱步，“不过是被人算计罢了。“

他抬手，一道青光掠过，天机楼顶层的窗口微光乍现。

“看，那里就是当年的真相。”

众人抬首，只见窗中浮现异象：百年前的雪夜，一青年判官正在案前执笔勾画生死簿。陡然间，无数冤魂从地底涌动而出，天地变色。

“那是...“杜若认出了画面中的人，“宋郎？“

“正是！彼时的他尚为幽冥阴司，专司生死。“苏雨生继续道，“他可知，那些冤魂为何突然暴起？”

画面一转，现出一个身着玄色长袍之人正在暗中施法，引导冤魂冲破幽冥。

“是你！“宋远之眸光如刃。

“不错。“苏雨生笑意森然，“我设局引你铸笔，为的就是今日。“

“为什么？“

“因为，唯有判官魂魄所铸成的朱砂笔，方可重写天机。“沈琉璃突然开口，“而你，正好是最佳人选。”

“原来如此。“宋远之恍然，“难怪当时会有人指点我铸笔之法。”

“不过你倒让我意外。”苏雨生眼中含怒意，“铸笔时竟暗藏一缕魂魄在笔中，这才躲过一劫。“

“所以你一直在寻这支笔？”

“不错。天机卷轴提前现世，两界屏障开始松动，正是取回朱砂笔的最好时机。“

说着，苏雨生手一挥，身后的黑袍人同时举起符咒，一道道黑气升腾而起，化作一张大网，向众人罩来。

“小心！“玉衡长剑出鞘，剑光如虹。

“无用！”苏雨生轻笑，“今日布下之局，谁也逃不掉！”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冤魂从裂缝中涌出，发出凄厉哀嚎。

“不好！“沈琉璃脸色大变，“他是要重演百年前的一幕！“

“宋郎！“杜若见宋远之被数个冤魂缠住，欲上前相援。

“别过来！”

只见他手中朱砂笔光华大盛，笔身裂痕中透出耀眼的金芒。提笔划出，一道血色符文瞬间成形。

“开！”

符文炸裂，化作无数点点星芒，将周围的冤魂尽数驱散。

“有意思。“苏雨生目光一闪，“看来这百年来，你对朱砂笔的运用已然纯熟。”

“彼此彼此。“宋远之淡然，“你能驱使如此之多冤魂，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

“自然自然。这百年来我一直在为今日做准备。“苏雨生突转话锋，“只可惜，你这朱砂笔已经快要碎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宋远之手中之笔裂痕又深了几分，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宋远之！”苏雨生正色，“你我皆为阴司出身，当明白一个道理：天道循环，生死有序！可笔落惊风雨，一字定生死！这等的权柄，真的该掌握在天道手中吗？“

“你何意？“

“我要重写天机，让生死由人来定！“苏雨生目光炯炯，“只要有了朱砂笔，配合天机卷轴，便可改写命数！到时候...“

“痴心妄想！“沈琉璃厉喝，“天道自有定数，岂容你擅改！“

“是么？哈哈…”苏雨生冷笑，“那你可知天机阁为何提前将卷轴送下界？“

沈琉璃神色一滞。

“因为...“苏雨生意味深长望向天机楼，“那里面就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话落，他手一挥，更多的冤魂从地底涌出，向众人扑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退后！“宋远之执笔疾书。一道道血色符文如游龙般盘旋，将涌来的鬼潮阻挡。

但每书一道符文，朱砂笔的裂痕就扩大几分。

“宋郎，不能再用了！“杜若焦急。

“无妨。“宋远之神色如常，“区区冤魂，还奈何不了我。“

话音未落，朱砂笔突然剧震，笔尖迸发出刺目金光。将那些围攻的冤魂直接定住，动弹不得。

“咦？“苏雨生眼中闪过诧异。

轰鸣陡起，天机楼九层楼阁同时亮起金芒，无数符文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天机楼，开！“沈琉璃玉笏一挥。

楼阁大门轰然洞开，一股莫名的吸力袭来，将在场众人都卷了进去。

当众人立定，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处奇异的空间。四周墙壁上符文密布，地面则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众人身影。

“这里是...“

“天机楼第一层。“沈琉璃解释，“此楼共九层，每层各藏天机。欲知真相需层层而上。“

“有意思。“苏雨生环顾四周，“不过你们以为这些机关能拦得住我吗？“

他一挥手，那些被金光定住的冤魂突然挣脱，化作一道道黑气涌入墙壁的符文中。

“砰！”

符文被污染，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不好！“沈琉璃惊呼，“他是要破坏天机楼的根基！“

苏雨生冷笑，“区区天机，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地面的镜面突起涟漪：

百年前审判庭内，年轻判官勾画生死簿。黑影略过，血滴落纸上。

宋远之瞳孔一缩。

“这便是你的记忆。“苏雨生道，“我在生死簿上做了手脚，让那些冤魂有机可乘！”

画面继续：年轻判官发现异常，欲查看时，却被一股诡异力量侵入体内。

宋远之恍然，“难怪当时心神失守。“

“不过你确实让我意外。“苏雨生继续道。

话未尽，地面镜突然剧烈震动，画面开始扭曲。

“不对！“沈琉璃惊呼，“这不是全部的真相！“

镜面隐现新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立于天机楼顶，手中握着一支笔...

“那是...“

不等众人看清，画面就被一股黑气吞噬。

“够了！“苏雨生暴喝，掐诀而起。

无数冤魂咆哮着，四处冲击，整个空间开始崩裂。

“不能让他毁了天机楼！“沈琉璃急道，“必须赶快上到顶层！“

“走！“

众人且战且退，向上奔逃。而在他们身后，第一层空间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

第二层空间与下层迥异不同。这里没有符咒，无镜面，唯有漫天星点如萤火般闪耀。

“这些是...“杜若好奇地轻触一点星光，一幕画面随即在眼前展开：月色如水，一对璧人相会，一位僧人为证...

“缘分星辰。“宋远之轻声解释，“每颗星光都代表一段情缘。“

“不止于此。“沈琉璃神色凝重，“此处记载的，都是被更改过的姻缘轨迹。“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更改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