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境锻体修士,竟恐怖如斯!”
安奕不由得发出感慨。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打了个平手,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安奕很清楚,自己是陷入了劣势的。
正如油茶子道长先前所说那样,他一直在接招,而非主动出招!
这也就意味着,油茶子每次都是后发,先至!
在铁山靠那一招时,若非安奕有【练筋】【练骨】加持,身体爆发的同时又能抗造,【练气】致使经脉畅通,可以更快运转气血发力,从而强行变招……只会被油茶子一招四两拨千斤扔出去!
先前,每次打斗时,后发先至这一套,都是安奕对敌人使用的。
穿越至今,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被别人后发先至的滋味。
所以,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强的不是筑基境锻体修士,是贫道。”
油茶子重点强调了遍,而后继续用那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安奕,“而施主你,你是真的厉害!”
“要知道,你只是一介凡人!哪怕有奇遇在身,但贫道能够看出,你身上并无修行痕迹……所学所用,尽是凡人手段!
但你却能和贫道战至如此,若是换个普通筑基期锻体修士来,不动用秘法手段之下,决计要在你手上吃瘪才对……施主,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暂时有些自保之力?”安奕谨慎回答道。
“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施主乃天生修行锻体之道的天才!”
油茶子定定地看着安奕,忍不住再度发出邀请。
“施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玄元观不仅是修行界天下闻名的道观,还待遇优厚,行事自由啊!”
“这……”
老实说,安奕有些心动。
“等会,等会。”
先前拿起茶罐护着不被扬起火塘灰落入的老爷子开口了,“小道士,听你这意思,小奕先前拒绝了?”
“是的。”油茶子点头。
“你个赖仔,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考虑的?”
刘山贵看向安奕,几乎是瞬间猜到安奕的想法,“没听说吗?行事自由!又不是学了之后就只能待在山上修仙,不能到处跑了。
你若是担心那以超凡手段干涉凡间的事遭‘业火’,只管使用凡间手段不就是了,反正你又不是不会!你说是不是,小道士?”
“这……倒也不是。”油茶子面色稍僵。
“哦?”刘山贵一愣,“怎么个说法?”
“老丈你想,若是安奕施主修行了道门锻体之法,他的体质,定然是被锻炼过的。”
油茶子解释道。
“如此一来,但凡行走于尘世,和人动手的时候,哪怕只用本身力量而不动用秘法,这也是修行带来的,很难说不涉及‘业火’积累。
如此积累得虽少,但积少成多,还是能避则避为好。这也正是修行中人除了生活所需或对付歪门邪道,极少下山的缘故。”
“还挺复杂,不过也算是好事……”刘山贵小声嘀咕两句。
“等等,我有个问题。”
安奕对此并不意外,前天时他正是想到这点才婉拒了油茶子。
但现在,他有了新的疑惑。
“那方才,油茶子道长你与我动手,岂不是……”
“哦,我不一样!我这身体素质,并非以修行法门锻体所得。”
油茶子笑了笑,说道,“锻体分为两种,一为吞吐天地灵气,辅以各类灵药锤炼之法。二则修人体气血,锻炼技艺武功,此乃纯正武道!
按贫道师父,也就是玄元观观主的说法——若是门人之中有按捺不住性子,坐不住,或是喜欢下山游历的,就必须学这气血武道,修习武道秘法。
如此一来,哪怕与凡人动手,也不至于担心积累业报而处处受限,甚至干挨打……”
“合着道长你先前用的根本不是锻体一道啊!”安奕目瞪口呆。
“诶,怎能如此说?”油茶子摇头道。
“气血锻体亦是锻体,贫道用的就是筑基期锻体修士的身体素质……嗯,最顶尖的那批。”
安奕扶额:“道长,你别告诉我,张哥学的也是这套气血武道修行之法……”
“当然是啊,贫道所在玄元观仅有这一门气血武道修行之法,但集百家之长,说是绝世功法也不为过。”油茶子回答道。
“所以,除去这气血武道修行之法外,还有张哥曾提过的武道秘法……也是通过气血达成的,并不涉及‘超凡’?”
“正是如此。”
安奕:“……”
他不可能脱口而出一句“你不早说”,因为油茶子一定会回一句——“你也没问啊”!
安奕思来想去,将整件事前因后果捋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归根到底,都是张光义的错!
都怪张光义,太菜了!
明明是同样的气血锻体武道之法,在不同人身上可谓天差地别。例如在张光义身上……当时安奕一棍差点秒了他!
以至于安奕下意识便觉得,玄元观的纯粹武道修行,也就那样。
哪怕后续接触到油茶子,他又没见过油茶子出手,只是粗浅意识到“修仙的很厉害”,仅此而已。
包括后续油茶子邀他上山。
对于当时还将这一切潜意识里当成游戏的安奕而言,这就相当于——“去高级地图后不能回到低级地图”。
难度变高不说,全收集还没了!
不如先把低级地图打通关,积攒实力,完成收集成就后,再去高级地图,岂不完美?
谁知道其中还有这样大的误会?
所以,都怪张光义!
“那个,道长,不,师兄!”
想通的安奕顿时热情洋溢,笑脸如花,一把攥住油茶子的手,生怕他眨眼消失不见似的,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咱们什么时候回山去见咱师父啊?师父脾气好不好?我要准备什么拜师礼?抓点活的邪修行不行?师兄我和你说,阿公他打油茶可是一绝……”
……
“阿嚏!”
在林桂县的张光义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醒醒鼻子,看着眼前乱象,恶声恶气道。
“奶奶的,这群地痞流氓,都群龙无首乱成这样了,还敢骂我?给我狠狠地抓,死命地打!只要人,死活不论!”
“是!”
手下捕快纷纷四散开。
“奇怪……”
张光义环视一圈,揉动仍有些发痒的鼻子,心中暗自嘀咕。
“如此大好机会,放着白捡的功劳不要?刘根人呢,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