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焰灵姬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愈发热络。姬无夜举杯笑道：“太傅大人近日在新郑可还习惯？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李安澜放下酒杯，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说起来，本官听闻......翡翠虎大人最近得了个百越女奴？”

翡翠虎手中的酒壶微微一颤，连忙赔笑道：“太傅大人真是消息灵通。确实......确实收了个百越女子。”

姬无夜见状，立即接话：“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太傅若是感兴趣......”

“本官最近研习百越文化，正缺个通晓当地风土的向导。”

李安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翡翠虎额头渗出细汗，连忙道：“能伺候太傅，是她的福分！下官这就命人将她梳洗干净，明日一早就送到太傅府上。”

“不必明日。”李安澜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就现在吧。”

姬无夜和翡翠虎对视一眼，前者立即拍案：“来人！去把那丫头收拾妥当，立刻送到太傅府上！”

翡翠虎转头又对李安澜赔笑，“太傅见谅，这丫头性子野，得让人好好管教一番......”

“无妨。”李安澜站起身，“本官自有分寸。”

姬无夜连忙起身相送：“太傅放心，一个时辰内必定送到。”

翡翠虎一路小跑着去安排，肥胖的身躯在长廊上显得格外滑稽。不多时，他气喘吁吁地回来复命：“已经安排妥当了，太傅大人。”

李安澜微微颔首：“有劳了。”

临行前，姬无夜亲自将李安澜送到府门外，殷勤道：“太傅慢走。改日下官再设宴相请。”

看着李安澜的马车远去，姬无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翡翠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声道：“将军，就这么......”

“闭嘴！”姬无夜压低声音呵斥，“他是秦王特使，连韩王都要礼让三分！区区一个百越女子，算得了什么？”

翡翠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

新郑城西的地牢入口处，两名守卫见到来人立即单膝跪地。李安澜玄色官袍上绣着的暗纹在火把下若隐若现，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清场。”

简单的两个字，地牢守卫立即低头退下。影密卫统领章邯无声地出现在李安澜身后，递上一盏青铜灯。

“大人，她在最里间。”

幽深的甬道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这显然不是普通囚犯能享受到的待遇。

最深处的牢房门上挂着精致的铜锁，推开时竟没有发出惯常的刺耳声响。室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雕花木床上铺着锦缎被褥，案几上甚至还摆着未用完的茶点。

焰灵姬正倚窗而立，赤红的衣裙在月光下如同跳动的火焰。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惧意。

“秦国太傅？”她的声音带着百越特有的韵律，“翡翠虎终于找到买主了？”

李安澜示意章邯退下，独自走进牢房。他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块糕点，放在鼻尖轻嗅：“桂花蜜馅，翡翠虎倒是舍得。”

“直接说你的来意。”焰灵姬环抱双臂，“是要验货还是谈价？”

李安澜轻笑一声，将糕点放回原处：“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李安澜直视着焰灵姬的眼睛，“三个月内，我救天泽出来。作为交换，在这期间你要听我调遣。”

焰灵姬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就凭你一句话？”

“就凭我是秦国太傅。”李安澜负手而立，“韩王都要给我三分薄面，放个死囚算什么难事？”

月光透过铁窗的缝隙，在地面上划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焰灵姬赤足踩过这些光斑，来到李安澜面前。她比李安澜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丝毫不减。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李安澜转身作势欲走，“继续等着翡翠虎把你卖给下一个出价更高的人。”

“等等。”焰灵姬叫住他，“为什么是天泽？”

李安澜回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我要对付的人，恰好也是你们的敌人。”

焰灵姬沉默片刻，突然抬手。一团幽蓝的火焰在她掌心跃动，照亮了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火焰映照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若你骗我......”

“那你大可以烧了我的府邸。”李安澜面不改色，“不过在那之前，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如何？”

他脱下外袍递给焰灵姬：“盖上头，我带你出去。”

焰灵姬接过衣袍，却没有立即披上：“翡翠虎会同意？”

“他？”李安澜嗤笑一声，“对本官而言，翡翠虎和路边的一条野狗没有任何区别？就像百越的商人，对于百越的王族来说，不也一样的弱者？”

府邸外的马车早已备好。李安澜没有选择搀扶，而是直接将焰灵姬打横抱起。

焰灵姬下意识地挣扎，却听到耳边低语：“外面有眼线，配合些。”

马车内铺着柔软的貂皮垫子，小几上温着一壶酒。李安澜将焰灵姬放下后，立即拉开了距离。

“西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他倒了两杯酒，推给焰灵姬一杯，“明日会有裁缝来给你量制新衣。”

焰灵姬没有碰酒杯：“我要知道具体计划。”

“天泽被关在韩国死牢最底层。”李安澜抿了口酒，“强攻不可能，但三个月内，本官一定让韩国主动把这小子放出来。”

“你要我等三个月？”

“我要你在这三个月里帮我解决一些......不方便官方出面的事。”李安澜放下酒杯，“作为回报，我会确保天贼被放出来。”

马车驶入太傅府时，东方已经泛白。李安澜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向内院走去：“管家会带你去住处。午时来书房找我。”

焰灵姬站在庭院中，看着李安澜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晨风吹动她的红裙，宛如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

书房内，李安澜展开一卷竹简。

章邯无声地出现在阴影中：“大人，要派人盯着她吗？”

“不必。”李安澜头也不抬，“她比我们更清楚违背约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