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骨岭

这一日，师徒四人行至白骨岭。

唐僧觉得腹中饥饿，便翻身下马对悟空说道。“悟空，为师饿了，能否去化些斋饭来？”

悟空一个跟斗架起筋斗云，想了想，临行前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金光闪闪的圈。

“师傅，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出这个圈。“他难得严肃，“这白骨岭妖气冲天，怕是有千年老妖。“

唐僧盘坐圈中，闭目诵经。待孙悟空驾云远去，他才微微睁眼——这猴子又擅自做主！自收服沙僧后，三个徒弟俨然自成一体，事事都不与他商量。

阴风骤起，枯叶纷飞。

“长老~“娇滴滴的呼唤随风飘来。圈外不知何时站着个村姑，荆钗布裙却掩不住雪肤花貌，臂弯挎着竹篮，“奴家见长老独坐荒山，特备了些斋饭...“

唐僧喉结滚动。他早已饥肠辘辘，那篮中炊饼香气勾得胃袋绞痛。但想起孙悟空警告，又强自低头：“女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

“长老莫非怕这饭菜有毒？“村姑竟落下泪来，从篮中取出块炊饼咬了一口，“您看...“

炊饼断面雪白，唐僧腹中雷鸣。当那纤纤玉手穿过金圈递来食物时，他终于伸出了手——

指尖触及炊饼的刹那，金光轰然破碎！

云端上孙悟空猛然回头，火眼金睛穿透千里：“不好！“

他甩下化来的斋饭，筋斗云快若流星。远远便见唐僧被妖风卷起，那“村姑“现出原形——森森白骨裹着人皮，十指如钩扣住唐僧咽喉！

“师傅！“猪八戒与沙僧惊呼。

孙悟空目眦欲裂，金箍棒化作百丈巨柱砸下：“孽畜找死！“

白骨精尖啸着抛下唐僧闪避，原处被砸出十丈深坑。不待她喘息，孙悟空已掐诀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七十二道分身封住八方去路。

眼看妖怪无处可逃，唐僧却突然抱头惨叫——他竟在念紧箍咒！

“师...傅...“孙悟空跪地抽搐，金箍深陷颅骨，“这妖...要害你...“

“住口！“唐僧面色狰狞，“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傅？！“

咒语越发急促，孙悟空七窍渗血。猪八戒钉耙砸地：“师傅快住手！大师兄要死了！“

“死了干净！“唐僧歇斯底里，“这一路你们何曾听我...“

猪八戒和沙悟净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唐僧。竟然因为这个原因，师傅就向着妖怪对付大师兄。

话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孙悟空缓缓站起，眼中金光化作血色。

“好，好得很。“孙悟空一把扯下虎皮裙，露出腰间暗藏的紫金铃——这是当年在观音禅院从黑熊精处顺来的法宝。

铃响三声，天地变色。

白骨精被震得魂飞魄散，现出原形一具焦黑骸骨。猪八戒趁机背起唐僧就要跑，却被定身法定住。

“老孙受够了。“孙悟空一脚踩碎白骨精头颅，转身揪住唐僧衣领，“真当紧箍能制我？“他脑后突然浮现一圈佛光，金箍竟被缓缓撑开，“若非为了...“

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猛地推开唐僧，纵云而起：“八戒沙僧！跟俺回花果山！“

“悟空！“唐僧瘫坐在地，“你们走了，我...“

回答他的是三道远去的身影，以及飘落在地的一面残破旌旗——“齐天大圣“四字血迹斑斑。

夜幕降临，狼嚎四起。

唐僧蜷缩在圈痕模糊的废墟里，忽见磷火点点。那堆白骨竟自动拼接，骷髅口中发出咯咯笑声：“金蝉子...你终于落单了...“

他转身要逃，却被骨爪抓住脚踝。无数白骨从地底爬出，将他拖向深渊...

洞窟中，白骨王座上端坐着个戴冕旒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绿焰：“十世转世，就为给如来当狗？“骨指挑起唐僧下巴，“不如与我合作...“

“妖...妖怪休得胡言！“唐僧强撑气势，却见对方从王座下拖出个熟悉的身影——

白龙马！

此刻它龙鳞剥落，被骨链穿透琵琶骨，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师...父...快跑...“

花果山瀑布倒悬。

孙悟空高坐石椅，下方七十二洞妖王跪伏。猪八戒啃着蟠桃嘀咕：“大圣，真不管那和尚了？“

“急什么。“孙悟空把玩着九颗骷髅头——那是沙僧悄悄带来的，“你们可知这些头颅会说话？“

骷髅突然齐声开口：“金蝉前九世...皆被如来所杀...“

水帘洞霎时死寂。

沙僧闷声道：“我在流沙河吃人，实为掩盖这些头颅上的剑伤——全是诛仙剑所留。“

猪八戒手中桃核捏得粉碎：“难怪玉帝贬我下界...他们早知取经是局！“

正说着，一道白光撞进水帘。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遍体鳞伤的白龙马！

“大师兄...“它吐出颗龙珠，“师父...被白骨精...换了魂...“

龙珠映出骇人画面：唐僧被锁在骨鼎中，头盖骨已被掀开，一具白骨正往他颅内钻去...

白骨洞内，鼎中唐僧突然睁眼——瞳仁变成了骨白色。

“完美...““他“抚摸着自己新身体，“金蝉子的佛骨，配上我的千年道行...“

轰隆！

洞顶炸开，月光倾泻而下。烟尘中一根金箍棒如天柱倾塌，将骨鼎砸得粉碎！

“你...“白骨精附体的唐僧惊怒抬头，对上孙悟空燃烧着金焰的双眼。

“滚出我师傅身体。“大圣棍指妖魔，“否则...“他咧嘴露出獠牙，“俺老孙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猪八戒与沙僧破墙而入，钉耙月铲寒光凛冽。白龙马化回龙形，封住洞口。

白骨精狂笑：“杀我？连这和尚一起杀吗？“

孙悟空却突然收棒，从耳中掏出一物——

紫金葫芦！

“认得这个吗？“他拔开塞子。

原著中银角大王当年用它，差点收了孙悟空。如今，被孙悟空借来就是专门对付白骨精的。

白骨精脸色骤变。这是专门克制附身妖魔的法宝！

“最后问一次，“孙悟空声音冷得像冰，“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