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反击

1998年11月7日23:17立信会计师事务所

王建国扯开领带的手指在颤抖，二十台IBM 486电脑的风扇声像蜂群嗡鸣。屏幕绿光映在他三天未刮的胡茬上，DOS系统光标正逐行啃噬星海冷链的保险理赔数据。突然，某行十六进制代码在显示器上炸开血红色警告。

“林总！”他抓起内线电话的手撞翻了健力宝易拉罐，糖水渗进1995年冷链运输合同复印件，“曼谷镍期货的K线图在同步呼吸！”

林安然踹开防火门冲进来，黑色羊绒大衣带着黄浦江的潮气。她扯下红星厂纪念章当螺丝刀，直接撬开主机箱后盖：“具体波动频率？”

“每0.8秒震荡0.3%！”王建国调出隐藏的汇编语言界面，“周子扬改装了冷库温度传感器，当镍价突破临界点，制冷机组就会伪造设备故障信号触发保险理赔。”

审计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三十台针式打印机自动吐出空白保单。张慧举着紫外线验钞机冲进来，照出纸页上隐形油墨绘制的曼谷交易所坐标图：“他们在用保险单当交易指令！”

林安然摸出摩托罗拉328掌中宝，金属天线在冷光灯下划出弧光：“陈主任，立即冻结星海冷链在渣打银行的38个理赔账户。”她踹开变电箱，扯出半截被咬断的电缆，“建国，启动蜂巢协议——用红星厂的老车床加工信号干扰器！”

23:45陆家嘴金茂大厦33层

周子扬的鳄鱼皮鞋尖碾碎着窗外的霓虹倒影，左手翡翠袖扣里嵌着的微型卫星接收器正闪烁红光。他对着东芝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竖起三根手指，屏幕里二十个曼谷操盘手立刻将镍期货空单堆到十万手。

“林小姐应该正在欣赏我送的礼物。”他转动真皮座椅，背后的李律师正在碎纸机里销毁瑞银集团的本票，“那些藏在制冷剂钢瓶里的铱-192放射源，足够让安然集团的审计报告变成废纸。”

李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索尼录音笔在掌心转出残影：“证监会稽查科的车队已经过了南浦大桥，我们埋在星海冷链的假公章...”

“资本是流动的暴力。”周子扬用指甲划开雪茄，烟丝里掉出微型胶卷，“让崇明岛那艘巴拿马籍货轮立刻起航，船舱第三层集装箱的服务器组，该发送最后的死亡脉冲了。”

00:17临江码头9号冷库

张慧的防辐射服头盔在零下25℃结满冰霜，盖革计数器在靠近液氨管道时突然尖啸。王建国用液氮喷枪切开阀门，暴露出的俄罗斯制信号发射器正闪烁着与曼谷镍价同步的节奏。

“他们用放射性物质制造电子噪声！”林安然将摩托罗拉手机贴在铅制防护罩上，“建国，用红星厂车床造的铜质滤波器！”

王建国从工具包掏出刻着“1978”编号的黄铜部件，老车床特有的螺旋纹路与信号发射器严丝合缝。随着一阵刺耳的电磁干扰声，所有电脑屏幕上的镍价曲线突然扭曲成心电图的濒死波形。

00:39证监会特别行动组

陈国华扯开保险柜，五份印着星海冷链名头的合同正在自燃。他抓起干粉灭火器，突然发现燃烧轨迹构成曼谷交易所的经纬度坐标：“立即切断全市冷库的GPS授时信号！”

技术员敲击键盘的手突然僵住：“对方启用了铱星系统的备用链路！”

“用蜂巢协议覆盖！”林安然的声音从免提电话里炸响，“红星厂车床生产的每个零件都是电磁脉冲发生器！”

01:27黄浦江面

二十艘悬挂圣文森特国旗的驳船同时打开集装箱，老式车床改造的电磁发射器在江面形成金色蜂巢网络。周子扬的卫星电话突然爆出火花，翡翠袖扣里的接收器熔成绿色玻璃体。

“不可能...”他扯开阿玛尼西装，露出贴在内衬的红星厂技术图纸，“这些六十年代的老机床应该早就...”

“但红星精神永不生锈。”林安然的声音穿透海事电台，“你堂兄没告诉你？1993年改制时，所有车床都刻着‘自力更生’的摩尔斯电码。”

02:55浦东国际机场

李律师的护照在海关X光机下显现出隐藏图层，红星厂五号车间的结构图与铜质滤波器图纸完美重叠。他转身想跑，却被王建国用老式机床传动皮带捆住双手：“你们的死亡脉冲，正好激活了红星厂设备里的自毁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