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阳站在四楼的院长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李府含和杨冲门离开,心里冷笑。
【让你们嚣张几天,等我腾出手来,必定登门拜访!】
伸手拉来办公桌前的老板椅在窗前坐下,陈武阳双臂环抱胸前盯着外面的情况。
他不想参与孙任雨和李府含的党派斗争,也不想喧宾夺主让钱进难堪,直到钱进平息完爆炸余波,孙任雨和钟明理带着一众修士离开,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走了。”
陈武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到午后五点多钟。
“吃饭点儿已经过了啊。”
他嘟囔一句,提起横放在办公桌上的长枪走出房间。
刚打开房门,陈武阳就见钱进恭敬地守候在房门一侧,作揖恭敬道:“大人。”
陈武阳颔首,笑着说道:“这次爆炸应急处理得当,如果再把严忠献捉拿归案,你县修道三院副院长的职位应该十拿九稳。”
钱进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双眼放出微光,再次作揖道:“多谢大人为卑职出头。”
钱进已从孙任雨口中得知,八里府的上官们对连续提拔自己颇有微词,幸亏有陈武阳为自己出头,李府含和杨冲门才没有得逞。
而且,为了能保住副院长的位子,陈武阳还特意让自己承担捉拿严忠献的主官。
大人的恩情真的还不完呀!
钱进想到这里,心中的感动之情更加强烈,嘴角一撇,伸出双臂就要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武阳面露嫌弃,一把推开钱进,翻着白眼道:“别搞这些虚的,赶紧准备午饭,老爷我饿了!”
“是。”,钱进行礼,立刻唤来手下去办,然后笑着把陈武阳迎进私人会客厅中。
…………
青城县某破旧小区。
五栋四单元502室。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入户门前站定。
老的看起来有六十开外的年纪,骨架高大,肩宽背后,一张脸上褶子颇多,面庞红润,留着八字胡,烫着头,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大褂,腰上别着一根旱烟杆子。
少年又高又瘦,一身相同样式的黑色大褂搭在身上,竟然能看出他胸口的肋骨。
他颧骨突出,两只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虽然精神奕奕,但身子骨好像能被风吹倒似的,与老头儿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者咳嗽一声,取下腰上的旱烟杆子,用铜锅子敲敲门。
一会儿后,见门里没有动静,老者蹙眉,又用烟杆子戳戳少年,命令道:“开门。”
少年背着书包,“哦”了一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小玉,小玉!你为何……嗯?”
老头儿还在为没人开门而生气,刚开口呵斥几声,突然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他四下打量一下房间,看着家中多出来的许多家当,狐疑的说道:“老二,你出去瞧瞧,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哦。”
少年憨厚的点头,背着包退回到入户门外,抬头检查一下门房号,走进来回复道:“爷,是咱们家。”
“嘶~”
老者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嘟囔道:“难道老大把老三卖了?”
少年接着老头儿的话道:“应该是吧。”
“是你个头!”
老者一烟锅子打在少年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声,呵斥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大打电话,让他回来!”
少年挠挠被老头儿砸过的地方,又“哦”一声,从另外一个裤子口袋中掏出老式按键手机,拨通了陈武阳的电话。
县修道三院办公楼内。
陈武阳正在和钱进吃酒,蓦地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谁呀,这么烦人!”
陈武阳放下手里的酒杯,掏出手机一看,脸上的醉意立即消失。
【爷爷?】
陈武阳看着来电显示,不由得心里惊慌起来。
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钱进不要说话,站起身躲在一边,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又自言自语地喊了几声“喂,喂,喂。”,这才接通电话。
“喂,爷爷。”,陈武阳夹着嗓子喊道。
“嗯。”,电话里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大哥,我是二弟。”
【艹!那你答应什么!】
陈武阳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恢复了平常时说话的音调,问道:“陈甲啊,你和爷爷回来了?”
二弟陈甲回答道:“嗯,爷爷让你回来。”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一道苍老有力的斥责声。
“赶紧带着小玉滚回来!”
陈武阳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一下,登时绷直身体,双脚里正,冲着手机喊道:“是!”
电话“嘟嘟嘟”挂断,陈武阳收起手机,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想起家中的变化,还有一直寄养在紫薇身边的妹妹,瞬间紧张起来。
他和钱进打了一声招呼,抄起长枪就往外跑。
出了县修道三院破烂的大门,陈武阳先是拦辆出租车回到竹林小楼接上陈瑾玉,这才急匆匆地往家赶。
十几分钟后,他抱着妹妹出现在家门前,并轻轻敲响门扉。
咔嚓。
入户门打开,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陈武阳与记忆中的人物作对比,想起这是弟弟陈甲,便笑着道:“二弟回来啦。”
话音刚落,客厅里又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们俩表演什么兄友弟恭呐!赶紧给我滚进来!”
“哦。”,陈甲让出身位。
陈武阳抱着陈瑾玉走进客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姿。
客厅沙发里坐着一个威武高大的老者,一面抽着旱烟,一面摸着八字胡,正是自己的爷爷陈东野。
陈武阳嘴角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喊道:“爷爷,您回来啦。”
“哼!”
陈东野冷哼一声,把烟杆子“啪”地一声扔到茶几上,说道:“是啊,我可算是回来了,我若再不回来,你便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上了!快说,这一屋子的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听着陈东野唾沫横飞的责骂,原主印象里的严厉爷爷终究是具象化了。
陈武阳咽口唾沫,讪笑着把怀里的陈瑾玉放到爷爷身边,弯腰解释道:“爷爷不要担心,这都是我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来的。”
陈东野眯着眼,怀疑地看着陈武阳的脸,视线扫视到陈武阳光溜溜的脖颈,猛地冷下脸来,阴沉的问道:“你的银币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