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绝不折节
- 自愿入网:求摄政王谋我余生
- 鞠一捧月色
- 4441字
- 2025-06-16 15:09:36
本就是突袭,匈奴没有一点准备,被打的溃不成军。
尽管大军赶来,仍然挽救不了溃败之势。
今夜虽没有攻下一座城,但所有人都清楚,胜利属于他们后夏,军心大涨。
短暂歇息过后,次日一早,将士们还没恢复过来,又被陈行远指挥着准备进攻。
三日连赢五场战役,拿下三座城池,匈奴大败。
陈行远站在城墙上,冷眼看着。
尽管胜利显著,陈文瀚也有些不同意了:“歇两日吧,大家都累了,仗也不能这么打。”
陈行远像是没听见,继续看着城防。
城墙下,灰头土脸的士兵们正啃着馒头,他们的战甲破损,有的少只胳膊,有的缺个眼睛,伤痕累累地靠着城墙,短暂地歇息一下,怕不久又有仗要打,不能马上赶到。
“圣旨到!”一人快马加鞭,手举圣旨高喊。
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陈行远沉思片刻,单膝跪地:“臣,接旨。”
那人念完了所有。
果不其然,要她马上班师回朝。
陈文瀚隐约觉得不妙,与她对视一眼,双方达成共识。
陈行远刚起身,那人便弯腰将圣旨递上,却突然被人从后颈劈晕。
他瘫软倒地,身后站着陈文瀚。
陈文瀚眨了眨眼睛:“怎么说?”
陈行远敷衍道:“厉害,快拖下去。”
陈文瀚佯装伤心:“不是吧,你也太敷衍了,我可是为了你得罪了八弟,你就这么一句啊。”
没她坐镇,陈景明在朝中,想必也两边为难,被太后带着跑。
等接到兰因,就得尽快赶回去了。
陈行远喟叹:“谢谢你,真心的。”
陈文瀚见她正色,自己不禁也整了整衣领:“三弟,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会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了吧?”
陈行远皱着眉,又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踢的实诚,陈文瀚觉得自己小腿可能要青了,龇牙咧嘴地捂脚跳,语气掩不住开心:“这才对嘛,踢我踢的那么狠,等我回京城了,一定要坑穷你,我这么多兵等着吃饭呢。”
陈行远挥了挥拳头,幽幽道:“看见没有?一拳能打死你。”
这人真的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
给他两拳就老实了。
匈奴突然派来一个使臣,骑着马拿着信封送来,被巡逻的士兵押上来。
他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挥了挥信。
陈文瀚打开信件一看,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了一整张,大意是求和。
两个人跟匈奴作战这么久,他们的话也大概能听出来意思。
陈行远冷声:“叫你们单于来,不是在附近吗?”
那人满脸疑惑,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句什么。
他听不懂。
陈行远怒道:“这蠢货听不懂啊,怎么派一个傻的来?!”
陈文瀚哈哈笑道:“别着急嘛,你又不是不会说,好了好了,我来,我来。”
陈行远嘟囔:“我说的不太正宗,我才不说。”难听的语言也会影响她风度。
陈文瀚跟他说着什么,眉宇间杀戮气息隐约,那使臣本就胆战心惊,对上他,更是心如擂鼓。
陈文瀚回头笑着搭上她的肩:“好了好了,你看这么简单,不要着急了,王妃一定没事的。”
陈行远轻轻“嗯”了一声。
那单于老头果然来了,来到约定地点,三人坐在桌旁,陈行远抬了抬下巴,示意有话快讲。
单于微微一笑,谈判道:“摄政王,将军,我也不多说废话,这次来,是来求和的,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陈行远气极反笑,还没出声,听见陈文瀚呵道:“呵呵,我们仅用三日就赢下你们三座城池,还要什么好处?是你来求和的,不是本将要求和,一点诚意都没有,这谈判也别进行了,再打几天吧!”
单于眼见没糊弄住,又赔笑道:“好好好,不说这种话,我来求和,你们需要什么,我看看能给的起吗?”
陈文瀚狮子大开口:“本将要你们十五座城池!”
疯了哇!
单于面色也不大好看了:“将军,我是有诚意的。”
陈文瀚往后一靠:“本将也是有诚意的,概不还价。”
单于思索一刻,看了看陈行远,笑道:“要不这样,我们派使臣,去后夏京城,与天子谈判。”
时间线拉长,十五座城池说不定也会减半,就看陈行远等不等的了了!
如果等不了,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陈行远嗤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天子?就凭你派来的那个蠢货?”
陈文瀚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生气,又把双臂撑在桌面上,悠哉悠哉:“唉,可是你们哪有跟我们天子谈判的条件啊,你信不信,使臣还没进城门,我们就打过去了?”
他悠闲的表情与说出口的话显得并不相配,好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出兵说的轻描淡写。
单于面色难看,想了很久。
陈行远一刀劈在桌面上,劈出深深的刀痕,她威胁道:“放了兰因公主和慕容璋。”
单于吓了一跳,忽的好像想通了什么,友善道:“可以。”
陈行远见他如此听话,正准备拔出刀来,又听他犹豫:“不过嘛……”
陈文瀚眯了眯眼睛:“不过?”
单于眼见刀光闪过,连忙道:“等等,听我说完,听我说完,可以是可以放,不过兰因公主毕竟是我们匈奴的太子妃,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送回去吧。”
陈文瀚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也不问陈行远为什么一并要她,只道:“别说废话,你就说能不能给吧。”
说着,扭头又看向陈行远一眼。
单于有些浑浊的老眼转了一圈,为难道:“这个事,你就是杀了我,他也不能这么办呐,让各国百姓怎么想我,我也还要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的呀。”
看陈行远冰着脸,欲拔刀斩了他,陈文瀚连忙按下她的手,给她使眼色。
别生气别生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嘛,看哥的。
陈文瀚眉间杀戮之气渐显,他沉声道:“你也看见了,不答应的话,这把刀,可就不是落在桌子上了。”
单于微惊:“你们要干什么?这传出去,是要落人诟病的!”
陈文瀚和蔼的笑笑:“你这老头,成语用那么溜,我们也不干什么,谈判嘛,我们已经退了一步了,可你一个战败国还不退,这不合适吧?或者,我们还是要回十五座城池?”
单于更抓头发了:“要不我们下次再谈?”
陈行远早就没了耐心:“愿你下辈子还有下一次。”
大刀抵上了他的脖颈。
陈文瀚充当和事佬:“稍等稍等,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嘛,什么诟病不诟病的,只要把你们全杀了,谁知道我们曾经谈判过,是不是?”
单于面色煞白,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就算快马传信,也需要时日,如果到时候,有一人出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陈文瀚叹气道:“你这臭老头,倒是把你自己摘的干净。”
陈行远等不及:“本王要去。”
单于大惊:“不行,你率领铁骑,不得把我图门王城踏破了?”
说的也是,陈文瀚思忖,又突然把此事抛开。
但是关他什么事呢?又不是他们的王城。
见两人都事不关己的模样,单于终于道:“好好好,我想个办法。”
他思索许久,才想了个对自己无害的办法:“这样,我快马传信,先一步去王城,将他们放了,摄政王的话,你不能带人,你只能一个人去,要不我城门还要不要了?”
陈行远果断道:“可以。”
陈文瀚目瞪口呆,拍了一下她的头:“可以什么可以!你去找死吗?你一个人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陈行远偏头看他:“我不会死,哥,你信我。”
一声哥叫的陈文瀚一点脾气没有,他揪着头发,愁了半晌,才无奈叹气:“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唤来士兵,将单于关起来,单于大惊失色:“你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陈文瀚满眼不耐烦:“闭嘴,你是答应了,可我不能眼看我弟弟去送死,等她出来的时候,本将自然会放了你,现在,派人去传信吧。”
陈行远稍显狭长的眼眸都柔和了两分,她轻声道:“我过些天就回来。”
单于走了,陈文瀚也不用装腔作势了,他瘫回椅子上,满面愁容:“你要是死了,八弟怎么办?你的王府怎么办?我可整不了京城那堆破事。”
陈行远看向帐外,屋外风卷起黄沙,落了人们一身的土。
“不会的,你不是还囚禁了他么?我一死,你把他杀了,也不亏。”
陈文瀚大怒:“不亏什么不亏?用那个臭老头换你,我亏死了!”
焦躁地来回踱了几圈步,又瞪着她:“我跟你说,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抢了你的王妃!”
陈行远眼含笑意:“好。”
陈文瀚看她那样,也生不起来气,莫名伤感道:“你总是这样,总要以身犯险,五年前你就是这样,现在你还是。”
陈行远笑了笑,仿若当下城中时节,明媚春末:“那时候不也没死吗?”
陈文瀚又怒:“你还说!要不是我来的快,你,你……”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陈行远反过来安慰他:“那正好说明你厉害啊,打仗比我强,我信任你。”
陈文瀚气的跳脚,又拿她没什么办法:“去去去,你还不如趁早滚蛋,省的整日在我眼前晃,担心来担心去,烦人。”
陈行远还没说话,他又暗暗伤心:“好几年你都不来,一来就是打来打去,净给哥找活干。”
陈行远沉默了许久,才出声:“保重。”
她仍穿着最开始那件染血的白衣,三天来连合眼的时间都少,更何况沐浴换衣,她嫌花费的时间太长,延误战机,有时间总是要闭上眼睛暂歇一刻的。
她出了帐子,看见白马正低着头等她,一个翻身骑上马,看着虚掩的帐篷,她也叹气。
陈文瀚没有出来。
“驾!”她低声喝道,来不及歇息了,得快点,快点,再快点。
总觉得再晚一点,会有不好的事情。
陈文瀚眼眶发红,在帐篷里低声咒骂:“真讨厌,去吧,你就去吧,等弟妹回来我第一个抢了,看你下次还自己去吗!”
等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着急忙慌地跑出帐外,却只能看到一阵黄土飞扬了。
……
慕容璋不急不躁,只安静看着挛鞮烈脸色臭臭的进来。
虽说他已经尽量避免碰到人,但不能保证有人去告状。
“你见到兰因公主了?”挛鞮烈沉声问道。
慕容璋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淡淡道:“你来了。”
挛鞮烈冷哼:“要不是我弟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缓和两国关系,你是来找她!”
他总以为这个人是陈行远送过来安抚他,同兰因公主似的,缓和两国关系,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根本,就是来替换陈羌歌的!
他不知道挛鞮越是怎么跟陈行远商量的,反正合约生效,兰因公主,总会被送回去。
但他,现在是他的了!
至于陈羌歌……
若不是忌惮陈行远,他还真不能放她回去。
一开始想着弄死了之后,大不了瞒着消息,最后给后夏说病逝,所以他总是把各种各样的气都撒在她身上,见陈行远生气,战败了生气,连呼延承气他,他也把气都发在她身上。
毕竟,一个跟陈行远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多适合发泄怒火。
但他低估了她,她并非柔弱女子,她同陈行远一般,能抗大刀,骑大马,甚至在他手里也能过几招,只是照陈行远来说,还是差点。
所以一开始的陈羌歌,身上总是跟慕容璋一样,受着大大小小的伤。
挛鞮烈一挥手,周围强壮的侍卫围上来,慕容璋起身,冷淡道:“不用,我自己去。”
出乎意料的,挛鞮烈并没有把他带去地牢,而是带到了一个大房间。
挛鞮烈饶有兴趣,看样子想实施很久了。
他回头:“不瞒你说,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想试试了,你一身傲骨,不一节一节地折断,总觉得有些缺陷。”
慕容璋表情仍未改变,依旧那么风轻云淡。
挛鞮烈最不满他这种表情,就像当年,一个灭了国的太子,也能眼带嘲讽地让他滚。
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当年他强迫不了池玉,如今依旧如同废物一般没有长进!
挛鞮烈的眼里冒出熊熊烈火,他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扇的偏过去,他怒吼:“你才是那个废物!你什么都改变不了!陈行远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她把你当做棋子送过来,你不知道吧,她一直在利用你!她自始至终的目的,都不会是你!”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好像把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他呼出一口长气,好像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他缓了缓,继续道:“这个房间,你进去了,就别想从里面跑出来,不过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求饶,跪下求我,我就放过你。”
他恶劣地笑着,等着他的答复。
慕容璋喉头一动,将嘴里的血腥尽数咽下,他端正了身子,眉目浅浅,低垂眼帘,语气轻柔却坚定:“君子,绝不折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