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士兵之间亦有差距

如果来的是超人，那么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救出那些巫师。但卢恩的第一选择却是来到核心位置，看看敌人到底是谁。看上去两者行事截然不同，但其实这里面的核心逻辑是共通的。超人很关心人命，卢恩也很关心人命，尤其是敌人的命。

卢恩熟练地关闭电脑，然后问道：“你能在这里施法吗？”

丽塔一愣，然后她开始尝试变回阿尼马格斯。

好消息是她确实可以施法了，但坏消息是她的魔杖早就被收走了。就在下一秒，一根魔杖飞了过来。

“拿着，找个能装东西的玩意儿给它上个无痕伸展咒，然后把这些电脑都装进去。”卢恩吩咐道，然后径直朝着之前那些士兵记忆中的地点飞去。这里之所以能够施法，是因为磁场过于强大也会影响电脑的运行，所以这里被某种方法特赦了。

如果可以的话，卢恩更想自己亲自动手，这样只要把电脑里面的硬盘拿出来就可以了。但时间紧迫，只能全部搬走。其实卢恩的这番行为才是最强黑客。因为众所周知，真正存储着机密的电脑或者其他设备肯定会被物理断网。而想要获取这些机密，黑客们就需要亲自潜入各个设施，然后把东西偷出来。

听起来不像是黑客干的活，对吧？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黑客应该是坐在电脑面前，疯狂敲打键盘，然后电脑屏幕上闪过一些意义不明的字符，之后某些机密文件就到手了。但这就是现实。如果真的有些所谓的机密文件被这样偷出来了，那只能说明这些机密文件还没有那么“机密”。

当卢恩从天而降时，看守成年巫师的士兵们干脆利索地投降了。不是因为他会飞，而是因为他下落砸地时给地面造成的伤害——鬼才想要和一个光下落就能摧毁三厘米厚混凝土的家伙打架。

为首长官的脸像是被岁月的刻刀胡乱雕琢过，皱纹纵横交错，看上去是个硬汉，但他的眼周、嘴角处挤出几道格外深的褶子，像是常年挂着谄媚的笑容，连皮肤都跟着皱了起来。他的眼睛小而狡黠，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似乎总在算计着什么。他身上那身军装穿得皱巴巴的，扣子也没好好系，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

“您好您好，您叫我杰克就行，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您呢？”他走上来，弯着腰笑着问道。

“你大可以继续称呼我为巫师。”卢恩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及他身后那些已经举起双手、抛下武器的士兵，问道：“不过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投降这么干脆呢？”

按理来说，在这样安全级别的基地之中，守卫一定是优中择优，忠诚度极高，就像刚刚他杀过的那两批人。哪怕是自己一拳打爆了装甲车，他们依然能握紧手中的枪械，试图攻击自己。但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这有些违背常理吧？

然而，随着杰克的讲述，卢恩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投降的理由。

别看杰克现在这副谄媚的样子，他当初也是参与过二战和多次中东战争的好手。只是中东战争结束后，当他的部下们回国时，当初承诺的抚恤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出现了多个士兵莫名其妙自杀的情况。这种破事儿还不止发生了一次，而是整整五次。有些士兵甚至还没回国，就遭遇了空难。

要不是杰克念旧，想和原先的部下们喝一杯，他都还不知道这些事。杰克之所以没死，不是因为他为所谓的祖国效力，而是因为他参加的中东战争够多，已经熟悉那里的人情世故，能够更好地执行渗透任务。再加上他长官的看重，实际上杰克认为最后那一点才是他还活着的原因。

但自此之后，他就消极应对，从原先的兢兢业业、死而后已，转变成了混吃等死的老兵油子，开始了持续性的媚上，最后就被派到了这里。

当然，那些被困在其中的巫师每天的痛苦哀嚎也是他们投降的原因之一。之前他们还可以催眠自己，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国家。但当国家背叛了自己，难道他们连人类的良知都要背叛吗？

“……您如果不信，可以进去看看。”那个军官无奈地说道，“我当初本来以为这是个闲差呢，结果刚来没几天，我的好几个部下就受不了了。”

“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卢恩点点头，“等我离开这里时，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足够好，那么你们就活。不够好，就死。”

那军官立马凑近，想要握住卢恩的手，但卢恩避开了。于是杰克只能苦着一张脸，看着卢恩走进那座可以被称之为地狱的建筑后叹道：“我的耶稣基督啊，这我该怎么办啊！”

其他士兵看到卢恩走进去之后，也是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杰克沮丧地坐在地上，开始分起了烟。

“头儿，你怎么还有烟啊！”一个二等兵傻愣愣地问道。他身边的老兵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让这个二等兵闭上了嘴巴。

“再说话，你的那份烟就没有了！”杰克叹了口气，“大家抽了这根烟吧，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根了。”

士兵们卸下了身上的装备。杰克身上只带了一包烟，根本就不可能分给每一个士兵。但这群老兵很有默契，每人吸一口，然后递给下一个人。

他们面容愁苦，眉头紧锁。有的已经开始跪地祈祷，还有的低声咒骂着什么。他们都听到了卢恩的话，但能拿出什么让那个可怕的家伙放过自己呢？

抽完手上的最后一根烟后，杰克躺倒在地，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发呆。阳光洒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反而显得更加刺眼。或许这是对他的惩罚吧，他这么想着。

想想看，这一辈子他没攒下多少钱，却让上面的人赚了个盆满钵满。他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儿子，反而是去战场上杀死别人的儿子。无论是作为一位父亲，一位丈夫，还是单纯作为一个人类，他好像都不怎么及格。

“真累啊……”他这么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配枪。自从那次聚会之后，他就开始感到累了。聚会上，自己先前部下的白眼；聚会后，上司们的怒斥；还有某些专员们的调查。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对他一直以来效忠的对象感到陌生。

不过现在，至少自己还有选择休息的权利，对吧？看着天空中的白云蓝天，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或许自己该卸下这个担子了。

于是他叫来了一直跟随自己的副官，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又看向了自己的配枪。那是一把M1911，与参与过二战的自己差不多老。那个时候，国家还不是这个样子啊……

于是这个老伙计顶住了另一个老伙计的头。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