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安看见刀光,心中便是一愕。
又来?
连着数天,每晚都被人偷袭,他都几乎已经要麻木了,此时见家中又有人埋伏,他心中甚至连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有些无奈,甚至有点想笑。
不仅是因为被偷袭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还因为对方一亮刀,他就对这偷袭者的功力心中有数,知道对方顶多二流水准。
若是昨天来,他还需要小心应对,可对现在的他而言,这种水平的刺客就只不过是杂鱼了。
不过这刺客的声音倒是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
徐盛安一边分心思考着这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一边抬手捏住刀锋,同时伸手抓向刺客的脖子。
“嗯?!”
见自己的刀被对方两根手指稳稳捏住,仿佛嵌入精铁之中,纹丝难动。
姜安渔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知道自己恐怕惹错了人,不小心等来了反贼的同伙。
至于徐盛安一晚上就从面对她只能艰难抵挡,进化到可以单手拿下她这种可能,不是姜安渔不愿意相信,而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此时见来人远非自己能够对付,姜安渔当机立断,弃刀而走,直接缩紧身子,从窗户撞出正房,想要逃到大街上求援。
不过徐盛安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见对方果断弃刀,逃出了自己的掌心,当即脚下一动,运起刚学会半天的踏雪七折,如影随形般追到那人身后。
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伸手两指点在其后颈。
姜安渔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失去意识,身体瘫软下来,被徐盛安揽住。
徐盛安抬起这袭击者的脸一看,见是曾经交过手的缉武司女捕快,心中一动,立即抬头张望,果然在院墙上见到了那一只雀鹰小二。
小二见自家主人落入贼人之手,正缩着脑袋,打算偷偷飞走求援,就被徐盛安逮了个正着。
当即也顾不得小心收敛动静,连忙用力扑扇翅膀,飞向夜空。
徐盛安见状,脚尖挑起一个小石子接在手里,准备将其击落。
却见一道白影突然自院墙上跃起,一下将那雀鹰缠住,扑到地上。
徐盛安连忙走到街上查看,就看见一身雪白毛皮,背上一道黑线的鼠鼠正踩着那只雀鹰,一边兴奋地吱吱叫,一边用大尾巴一下一下地扇着那雀鹰的脸。
力道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雀鹰小二的鸟脸上,已经明显显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
对于不只是一只鸟,还是一只鹰的它来说,被一只肥老鼠摁在地上扇大耳瓜子,实在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徐盛安让鼠鼠出了会儿气,就掐住这雀鹰的翅膀,像抓鸡一样拎起来,把它和它的主人一起抓回了院子。
鼠鼠也跳到他肩膀上,吱吱叫了两声,跟徐盛安打招呼。
这两天鼠鼠总是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身上也都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
徐盛安问它去干什么,它也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没想到今晚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它的老冤家。
徐盛安一手拎着人,一手抓着鸟进了屋,先叫鼠鼠点了灯,又把昏迷不醒的姜安渔扔到床上,回身向柜子里找出捆绳子,先将手上的鹰绑了翅膀,扔在一边的桌子上。
接着拿了一捆粗绳,将女捕快的双手拉过头顶,捆在床头上,又将双脚捆在床尾,结结实实地捆了好几圈,防止她醒后又要反抗。
然后简单搜了下身,果然在女捕快大腿外侧,藏在裤子里的绑带上搜出一把匕首,接着又谨慎复查了两遍,确认了没有遗漏。
桌子上的雀鹰小二,见贼人对自己的主人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由得不甘地“咕咕”叫了两声。但立即就被守在旁边的鼠鼠扇了两尾巴,直接将其扇倒在桌面上。
正所谓鸟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雀鹰小二无力反抗,只好缩起脑袋,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徐盛安没管两只打闹的动物,确认女捕快身上再没有藏着的机关暗器之后,便抬起她的脑袋,在其后颈上又轻点了两下。
穴道被解开,姜安渔很快便悠悠转醒,意识恢复,她立即便想起自己昏迷前遇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贼人,正要先暂时撤退,就突然被点晕了过去。
现在醒来,她便感受到了手脚上的束缚,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落在了贼人手里。
但姜安渔并没有立即睁开眼,那贼人将她活捉起来,必然是有什么诡计。
一旦那贼人知道她醒了,恐怕就要对她下手,她不妨先装作没醒的样子,收集些信息……
正思考着,姜安渔就感觉自己的脸蛋被人轻拍了两下,听到了那贼人有些耳熟的声音:
“别装,我知道你醒了。”
姜安渔心中一惊,但不知道他是不是炸胡,因此仍然闭眼装睡,一动不动。
徐盛安看着床上装睡的女捕快,“呵”地冷笑一声,以他现在的点穴听脉功夫,一摸就知道对方是真晕还是还是假晕。
于是也不废话,直接伸手去扒她的眼皮。
姜安渔见装不下去,直接一扭脸,避开徐盛安的手,睁开清冷的眸子,看向徐盛安,眼中毫无惧色,冷声道: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就问你点事。”
徐盛安看着女捕快在床上展现出的优美曲线,转了转手里的匕首,笑道:
“配合的话,我就一根指头都不碰你的。要是不配合……哼哼~”
徐盛安舔了舔嘴唇,故意发出十分猥琐的笑声。
他没有强扭瓜的癖好,此时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好方便套话。
这种恐吓确实有些作用,姜安渔见徐盛安露出了“无耻贼人”的面目,大腿都绷紧了些,向后缩了缩身子,但面上还是强撑着威严脸色,警告道:
“你不要乱来,我的同僚很快就会找到这儿,你要是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小心走不掉,被归案正法!”
徐盛安笑着摇了摇头:
“别骗我,我知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若真是官府盯上了我,就不会派一个人来送死。”
说着,他伸手撩起女捕快耳边的一缕发丝:
“所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查到我这儿,又为什么一个人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