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赵长秀长吁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点难得的感慨。
“果然是莫氏兄妹，这场灵部那边又要赢了。”
钟楚羽讶道：“你认识他们？”
“这是莫彦超和莫彦臻两兄妹啊，两人同一天出世，今年十六。当年加入武院就轰动一时，安会长亲自认证的一等资质，戚堂主亲自主持的二阶圣纹升阶仪式，仙梧城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下方，莫彦臻同样没用圣术，只十几招便克敌制胜，赢得极其轻松。
这两兄妹完全就是大人打小孩的节奏，与其他学生不在一个段位。
可惜与她的哥哥一样，她获胜同样没迎来任何掌声。
“一等资质是什么意思？”
“这……我也很难形容，不过我自己只有三等资质。”
赵长秀这么一对比，钟哥就了然了，莫氏兄妹放在紫擎宗应该可以破格入内门，确实是难得的天才。
“这么厉害，为什么武院不挽留他们，反而让他们加入了苍山部？”
这种天才放在玄微天界肯定是香饽饽，有的是宗门拉拢招揽。
赵长秀满是怀疑地看向他，“钟兄你自己就是苍山部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原因？”
钟楚羽随口道：“我以前一直在闭关，最近才出关。”
赵长秀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莫振瑜的子女。”
“莫振瑜是谁？”
“啸龙会的初代会长，八年前失踪，连带着还有他十几位心腹成员，之后彭焕就成了会长。”
不用他继续解释，钟楚羽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组织内部的权力争斗，莫振瑜应该是被彭焕干掉了。
仙梧城其他势力不敢冒着得罪彭焕的风险收留这对兄妹，最后就落到了苍山部。
“既然是一等资质，那为什么更高级的玉衍洲那边没有势力来招揽这对兄妹？他们犯不着忌惮啸龙会吧？”
“啊？为什么要招揽？”
看着赵长秀那一脸不解的模样，钟楚羽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因。
这里不是玄微天界，而是蓝星。
蓝星没有宗门，甚至连师徒这种关系都摒弃很久了，没有以宗门为家的观念，更不存在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里流行的商行、集团、冒险团都只是松散的雇佣合作关系。
绝世天才就算花费资源培养出来，迟早也会跳槽，压根称不上自己人，性价比太低。
愿意倾力培养的恐怕只有本家族子弟，而莫氏兄妹的家族已经没了。
“他们怎么活着抵达苍山部的，按道理彭焕不会不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
“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算下来，能收留莫氏兄妹的还真只有苍山部、赤河部这样的灵人组织。毕竟他们本就和啸龙会势不两立，留着这对兄妹恶心一下对方也是极好的。
只是看那两兄妹获胜后小心翼翼的姿态，再看周围人的态度，估计这些年也谈不上什么待遇。
刚才战斗时右腕故意缠着护套不显露圣纹，不用圣堂一系的圣术，应该也是怕身边的灵人不爽。
“顶尖天才这么卑微，真是不可思议啊！”
见惯了玄微天界那些目空一切的款式，钟楚羽真想吐槽这强烈的对比。
“好了，该我们出场了。”
“啊？出什么场？”
看到他大喇喇朝下方飞去，赵长秀有点懵逼。
人家学校交流赛，我们社会人有必要搀和吗？
两人一现身，比试的双方立刻停了下来。
“什么人？”
“是陌生野人！”
武院那边一名带队的灰袍老者面色一变。
“戈海，这野人是你们的吧？我就说昨天的猎兽比拼，你们怎么会领先那么多，原来是有场外援助呢！”
被他点名指责的苍山部领队也是怒容满面。
“余昌，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们的小辈与山林为伴，猎兽比拼遥遥领先本就理所当然。倒是这个圣堂的人鬼鬼祟祟，你们武院又作何解释？”
“赵长秀，你怎么来这里了？”
作为堂堂圣昧，赵主管是个体面人，仙梧城认识他的人还不少。
“啊余老师，好久不见，学生这次来此办事……”
其他武院老师要给他几分面子，当年打过他板子的余昌却不用，毫不客气就打断了。
“交流赛事关两边声誉，正规正式，力求公平公正！无关人等闯入，后果不堪设想！这规矩你忘到狗肚子里了吗？”
赵长秀很久没扮过孙子了，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咳，我没忘，只是忙于大事疏忽了，还望您老原谅。”
“还大事？什么事能比堂堂交流赛更大？”
“是和苍山部的合作事宜……”
这次轮到对面的戈海打断他了。
“什么狗屁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赵长秀默默给了个差评，那么大的合作项目，你作为苍山部的高层居然都不知道，有点失职了哈。
等他想要找钟楚羽帮忙解释一下时，才发现这哥居然抛开大事，跑去和莫氏兄妹私聊了。
“我看你们在这挺不自在的，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这两兄妹即便放在紫擎宗也是上等天赋，荒废在这着实可惜。
长相朴实的莫彦超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没兴趣！”
他的脑袋摇得很坚决，仿佛钟楚羽是来害他似的。
不过他话音刚落，身后只露出半张清秀脸蛋的莫彦臻就悄悄扯了扯衣袖。
莫彦超连忙又改了口。
“多谢阁下赏识，对了，您是哪一部的灵人？”
钟楚羽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些灵部的人。”
莫彦超看了眼不远处的赵长秀，眼睛突然一亮。
“您和赵主管同行，难道也是圣堂的人？是代表圣堂的人来招我们去做事的？”
圣堂确实会有招聘，赵长秀当年就是通过‘校招’加入，从普通执事一步步提升到的圣昧。
有了圣堂的身份，啸龙会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下手了吧？
想到这里，莫彦超兴奋得脸上都冒起了红光。
“其实我们向往圣堂很久了，也不在乎待遇，哪怕从杂役做起也没关系的！”
可惜，钟哥马上就浇灭了他的美好幻想。
“我不是圣堂的，只代表个人。”
莫彦超顿时失望无比，“那算了。”
话没说完，藏在他身后的莫彦臻终于走了出来。
她肤色枯黄，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以至于那双秋水般的幽深黑瞳看起来有点不太协调。
“那您为什么觉得我们有可能选择追随呢？”
声音怯生生的，但这问题却是尖锐无比，丝毫没有柔弱感。
钟楚羽耸了耸肩，淡淡道：“我能罩得住你们。”
“罩得住？”
“没错，我不光能让你们正大光明回到仙梧城，还能让你们横着走。”
莫氏兄妹面面相觑，就算武盟也不敢打包票说这种话吧？
莫彦超压低声音附耳告诫：“吹牛的，别信他……”
莫彦臻面露尴尬之色，这么近，对方能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