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特旨拔擢

刘宸跪伏在地，感觉手脚有些发麻，自以为做的隐秘，手尾处理不错，没想到直接被皇帝知道了。

看刘宸只跪着不说话，景安帝笑了笑，拍拍刘宸的肩膀，“别慌，先平身吧~”

刘宸刚才真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不过此时景安帝的态度让他感觉事情还有转机。

他缓缓真起身，真正第一次认真看向景安帝的正脸。

景安帝脸庞很瘦削，眼袋深重，面色昏暗，似是长期睡眠不足和身体亏空。不过瘦削的脸反而更显得眼神的明亮和威严。

刘宸稳稳心神，连忙说道，“陛下，草民只是当夜去宁国府救火。此后宁国府传来消息，才知道珍大爷葬身当日火海之中。不知何来草民击杀一说？”

景安帝大笑，“此处没有别人，朕不治你欺君之罪。只问你，贾珍是否为你亲手所杀？”

景安帝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威慑，刘宸仔细权衡之后，平静地抬头目视景安帝，拱手回道，“被臣一剑割颈而死！”

气氛似乎凝滞住，旁边伺候着的太监戴权感觉额头在冒汗。

没想到景安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个少年侠气！刘宸，刚才为何称臣？”

刘宸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回陛下，臣是要被赐官了。刚才陛下问臣有何要求，臣要求官，君无戏言，自然是要给臣赐官。”

“你前后言辞不一，可知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陛下说不治臣的欺君之罪，那臣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

刘宸不再隐瞒，将看到贾珍欲强暴儿媳被他亲眼看见，随后怒而拔剑击杀的事说完。

“那位贾蓉的妻子，可还活着？”

刘宸没想到皇帝会问起秦可卿，他心中猛地一紧。

秦可卿的身份有问题，陛下应该不是随口问起。

只是不知道陛下对秦可卿的态度究竟如何。

不过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先按照实情回道：

“活着，就在臣的府里，化名云裳，以后就当臣的丫鬟。此女性情刚烈，此次被臣目睹一切，本羞愧难当欲要自刎，被臣拦下。臣已许其终身，以后都不再以秦可卿的名字和容貌行走世间。”

景安帝没有说话，在暖阁中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宸从没感觉时间会像今天这样漫长。

他有种生死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觉，这令他非常不适。

终于，景安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好罢，贾珍和秦可卿，果然都已经丧身火海。”

“戴权，拟旨，刘宸年少侠气，勇武惊人，救火有功，纪要传世，大功于社稷，拔擢为锦衣军试千户，领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差事。”

戴权听到后连忙到旁边矮桌上，取出一空白圣旨，按照景安帝的吩咐起草圣旨。

不一会儿，圣旨起草完毕，双手呈递给景安帝，景安帝看了一眼，“用印吧！”

戴权接过圣旨，取出皇帝印玺稳稳盖上。

“刘宸，这个官职可还满意？”

刘宸哪敢说其他的，圣旨都写好了才问这个，“陛下，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景安帝笑了一声，“朕不需要你死，只要你谨守本心，记得，贾珍和秦可卿都已丧身火海！”

听景安帝又再次强调，刘宸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不过面上还是立刻拜谢，“谢陛下隆恩，臣醒得了。”

“下去吧。”

“臣告退！”

随后刘宸先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出了暖阁。

从乾清宫出来，之前殿内的那位公公也追了出来，手里拖着那份圣旨，“大人，稍待，老奴还要去贵府宣旨呢。”

刘宸停在门口等了等，开口问道，“不知公公名讳？”

“不敢称名讳，老奴戴权。”

“原来是戴公公当面，见过内相。”说着向戴公公行了一礼，随手又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直接塞到戴权袖口。

“戴公公，可知陛下今日为何询问那贾珍和秦可卿的死因？”

两人边往外走着，戴权左右看看，小声说道，“这事牵涉一些隐秘，刘大人只需知道，贾珍罪该万死，秦可卿也已经死了，就可以了。万万不可让秦可卿再出现在人面前。”

刘宸听到这话，严肃地点点头。

内心有一个猜测已经定型。

戴权骑马随刘宸一起回到了荣国府后街的大院。

门口，刘宸朝水寨兄弟喊道，“有圣旨到，准备接旨！”

水寨兄弟自是没见过宣旨的场面，有些愣住。

旁边不远处荣国府后门的门房连忙跑过来，他们在荣国府见识过几次接圣旨的事，看宸大爷院里这些不太懂，纷纷上前帮忙。

这就是刘宸多日来在荣国府经营的亲民形象，给他带来的帮助。

此时那些门房将戴公公引进门内。

又准备了一应焚香事宜。

随着刘宸等人跪倒在地，戴公公拿出圣旨，缓缓展开，用太监特有的尖锐音调读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治国安民，必赖忠勤之士；消灾弭患，尤需智勇之才。

兹有太湖侠客刘砚辞，虽出身微末，然禀性忠直，临危不惧。

宁国贾氏宗祠失火，火势燎天，阖府惶惶，独刘砚辞率众扑救，弭平祝融之患。

灭火纪要成例有功，堪为世范。特拔擢其职，以彰勋德。

赐锦衣军北镇抚司试千户，领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差事。

今职托重任，当恪尽职守，勿负朕望。

钦此！”

戴权公布完旨意，将圣旨放到刘宸的手上。

刘宸出声道，“臣，接旨！”

“刘大人，咱家今儿的事就完了，这几日大人且准备一下，就去五城兵马司衙门赴任吧。告辞~”戴公公说完就要踱步离去。

刘宸将手中圣旨交给旁边的邢三，开口道，“公公稍待，有事想要询问戴公公，可知这五城兵马司中城副指挥具体是何职司？”

刚才一路上刘宸一直想着秦可卿的事，忘记问这差事的具体职责了。

戴公公笑着说，“这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主要就是协掌京城巡防、火甲调度、沟渠疏浚诸务，这些大人只需要到了衙门内，自有文书向大人介绍。”

刘宸道谢一声。随后一路相送，直到门口。

待公公并一众骑兵离开，后街直接炸开了锅。

自从刘宸入宫，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

这下直接在家中宣旨拔擢为官，后街里各个小厮丫鬟纷纷向刘宸道喜。

刘宸拱手谢礼，吩咐水寨兄弟取出些闲散银两，四下分发了才了事。

回到院内，金钏儿、玉钏儿等丫鬟们此刻都排成一排，向刘宸道喜，“贺喜老爷荣升~”

她们此刻非常开心，自家大爷摇身一变，成了官老爷。

而且刚才有小厮给他们说了，宸大爷这锦衣军试千户，是从五品的官职呢，虽然是虚职。但实职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也是从六品，怎么都不算低了。要知道荣国府政老爷也才是从五品。

刘宸看着院子里向自己道贺的众人，心里也非常高兴。

虽然刚才在宫里受了点惊吓，但从昨夜到今日，真可谓春风得意，肉体事业双丰收。

“都起来吧，每人二两银子，待会儿去邢三哥那儿领。”

众人开心地又是行礼。

这下距离娶黛玉，又近了一步啊……刘宸喜滋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