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北的玄武湖忽起逆浪,墨家青龙舰的铜舵破开水面时,舰首“昆仑天眼“映出王导手中玉璋的寒光。这枚刻着“汉匈奴“篆文的玉璋,正是当年霍去病金人失落的第九枚组件!
“琅琊王氏果然与墨家有旧。“庾亮拂去新亭栏杆上的晨露,指尖在《世说新语》记载的“风景不殊“处稍顿。他腰间佩剑突然自鸣,剑鞘上镶嵌的《汉书》注疏竹简簌簌作响——那玉璋散发的波动,竟与三年前祖逖北伐时遗失的“中流楫“产生共鸣。
青龙舰甲板传来机括转动声,墨家巨子手持《墨子·备高临》所载的连弩车图谱缓步而下。他身后十二名弟子推动的转射机上,竟架着诸葛亮改良后的元戎弩,弩箭皆用会稽山阴的越王铜剑熔铸而成。
“此物当物归原主。“巨子将玉璋按入新亭础石,础缝中突然渗出西晋太康年间埋藏的“平吴弩“。弩臂上的漆书尚存杜预灭吴时的血指印,弩机却嵌着孙皓降书中提到的“传国璠璵“碎片。
窦燕锋的龙渊剑突然脱鞘飞出,剑尖在玄武湖面划出《禹贡》扬州之域的水纹。波纹触及湖心岛时,岛底升起当年孙权所铸的“濡须坞“铁闸残骸。闸门锈迹中隐现陆机《辩亡论》残句,每个字都渗着张昭劝降时的冷汗。
王导轻叩玉璋,璋身浮现《三国志》记载的赤壁火攻图。图中曹军楼船的青铜锚链突然实体化,将青龙舰的“昆仑天眼“牢牢锁住。眼瞳中射出的光线被迫折射向乌衣巷方向,在谢家府邸照出桓温“木犹如此“的柳树年轮。
“小心!“皇甫彻的太阿剑突然横架,格开一支刻着《齐民要术》酿酒法的流矢。箭杆爆裂处散出五石散粉末,烟雾中竟显出石崇金谷园斗富的琉璃屏风。屏风背面用鹤顶红写着潘岳《闲居赋》,字迹间暗藏八王之乱时的毒计。
墨家巨子掀开机关箱,取出《墨子·旗帜》记载的十二色令旗。旗面交织出淝水之战时的八公山草木皆兵幻象,旗杆却突然化作当年苻坚投鞭断流的马鞭。鞭影扫过新亭檐角,击碎王敦之乱时埋下的窥听铜管。
庾亮突然拔剑刺向亭柱,剑锋挑出一卷浸泡在鹤涎中的《江表传》。书简遇风即燃,火焰中浮现周瑜赤壁点将时的水军阵型。阵眼处的楼船竟用陆逊火烧连营的藤甲拼成,甲片缝隙还粘着刘备白帝城托孤的诏书残页。
青龙舰传来齿轮卡涩之声,舰尾的“公输盘“突然失控。这尊按照《鲁班书》制造的浑天仪,指针疯狂转动,将星图投射成汉末童谣“千里草“的谶纬图案。王导的玉璋突然飞起,璋尖刺破“董“字星位,溅出蔡邕当年题写熹平石经的松烟墨汁。
窦燕锋脚踏墨迹跃上舰艏,龙渊剑引动墨汁在帆布绘出《洛神赋》画卷。曹植笔下的宓妃突然化作越女剑招,剑尖点破公输盘的枢机轮轴。坠落的铜齿轮上,赫然刻着钟会伐蜀时私藏的《孤本易注》。
“原来如此!“皇甫彻劈开齿轮,内藏的半张《平复帖》突然展开。陆机墨迹中飞出当年杜预注解《左传》用的朱砂笔,笔锋在虚空写下“华亭鹤唳“四字。字成瞬间,新亭四周芦苇荡惊起三千白鹤,每只鹤足都系着嵇康临刑前弹断的琴弦。
王导突然闷哼一声,手中玉璋浮现血色纹路——那竟是当年贾后毒杀太子的鸩酒痕迹!纹路蔓延处,琅琊王氏族谱从璋身浮现,王羲之七岁时所书的“永“字突然化作卫夫人笔法,点破玉璋中心的巫蛊咒印。
墨家巨子趁机抛出鱼肠剑,剑身缠着的蚕丝突然绷直,指向秦淮河畔的朱雀航。丝线震动间带起《广陵散》的商声,音波震碎河底沉埋的孙吴楼船。腐朽的船舱中,诸葛恪北伐用的“鹿角车“残骸随波浮起,车辕上还钉着张昭劝谏孙权的血书。
青龙舰的昆仑天眼突然转向会稽方向,光柱中映出谢安隐居东山时的围棋残局。黑子皆是苻坚投下的箭矢所化,白子竟用淝水之战中折断的符节雕刻而成。窦燕锋剑尖轻挑,一枚白子落入掌中,背面刻着祖逖临终前写的“冀州“二字。
“北望山河,岂能无泪?“王导突然撕下袍角,用嵇绍血衣残片的手法浸染玉璋。染血的“汉匈奴“篆文突然化作卫青漠北之战时的行军图,图中标注的狼居胥山水源处,竟与建康城外的白鹭洲地形完全吻合!
庾亮剑柄镶嵌的夜明珠突然爆裂,珠内封存的《汉宫秋》曲谱飘散空中。乐符触地即生梧桐木,转瞬成林,每片叶子都刻着《哀江南赋》的悲怆词句。墨家巨子操纵青龙舰撞向树林,舰首的昆仑天眼却在触及树干前突然转向,照出当年陶侃搬砖明志的武昌城垒。
朱雀航方向突然传来《梅花三弄》笛声,音律竟与龙渊剑的嗡鸣共振。窦燕锋手中剑脱手飞向笛声来处,却见一艘画舫转出河湾,舫头立着位手执柯亭笛的青衫客——那笛身斑竹节处,分明嵌着蔡邕亲手雕刻的“焦尾“纹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青衫断浪》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