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他转头一口亲在我脸上,还用力揉了把我的腰,“胖了就胖了呗,就算再来一个你我也能背起来。”
我拿着那片叶子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扫着他的脸颊。沈定州的脸颊并不瘦削,肉嘟嘟软软白白的,捏起来手感非常好。“我胖了不就不好看了。”
“虽然你吃得多了,但是你也天天在运动啊。”他笑起来的声音有点不怀好意。
“我每天的运动也就从楼上走到楼下再从楼下走到楼上,陆斯诚来了之后我连孩子都不接了,哪来的运动……”等一下,我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居然白日宣淫!我“啪”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没好气道:“说什么胡话呢!”
“哪里说胡话了?这不是事实吗?”他偷笑的声音我两米外都能听见。
“你要再胡说,一会回去你就再开一间房去住,别跟我住一起!”
“好好好,我不说了。”没有丝毫认识到错误。
我气极,找个法子捉弄他。我故意贴近他耳朵说话,热气喷洒在他耳朵上,“哥哥……”极尽绵软的声调,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抖一抖。沈定州比我还小一岁,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好几回他求我喊他哥哥,我都以“大逆不道”的名义拒绝了。
说完,我侧着头,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沈定州沉默了,他不再说话,我也不说话,安静的山林里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咋样。
走到一棵树旁,他蹲下身,把我放下来,“你累了?休息休息……”我话还没说玩,他就转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一只手箍着我的头,直接亲了上来!
他的吻热烈而渴求,我吓一跳,这可是荒郊野外啊!附和着他的吻,我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只能双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可他的怀抱非常紧实,我推不开,身后是树,我也不能逃,只能“唔唔”地抗拒。
他终于直起身,擦着我泛红的唇角,语气非常危险地说:“这荒郊野外的还撩我。”
那不就是因为在荒郊野外才敢撩的。但我只“哼哼”两声没说话。
他重新背起我,一路上不说话了。
到民宿时太阳已经落山,沈定州去房间洗澡,明天要早起爬山,他肯定不敢今天晚上还闹我。我在餐厅点了几个菜,上菜之后沈定州才从房间出来,头发湿淋淋的,眼角泛着红。
我笑着喂他吃菜,他幽怨地瞥我一眼,委屈巴巴的。我假装冷脸,“你到底吃不吃?”他不情不愿地吃下去了。
这家民宿很有盛名,菜也很好吃,我不知不觉又吃了好多。沈定州看我吃得多,想带我去花园里逛逛。但是我一吃完饭就犯困,不想去。他由着我,回房间睡觉。
最近晚上睡觉特别容易做梦,可能是计划临近,非常紧张,一晚上醒了好几回。凌晨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刚睡着,整个人精神不是很好,迷迷糊糊的,抱着沈定州说我不想去了。
沈定州一晚上也被我吵醒几回,没有过多挣扎,抱着我躺下继续睡。我们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睡得时间太长,又一晚上醒好几回,白天醒来之后总觉得头疼,甚至晕的不想吃饭。沈定州见我难受,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他下楼去餐厅点了一份清淡的粥上来,慢慢地喂我吃。一碗粥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沈定州要我结束这次旅行,回市区看医生。
我宽慰他只是昨天没睡好,今天休息休息就行了,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所幸沈定州生活常识少,半信半疑地说如果明天还没好就去医院。我答应了他。
下午,我趁着沈定州午睡,到楼下大堂拿我买的东西。等待的过程非常煎熬,我一直在吃药,我非常希望这只是我的臆想。计划在即,我不想再出现任何突发情况。
可是,试纸上鲜明的两条杠清楚地告诉我,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躺在床上,思绪一团乱麻,这是我重生以来,最糟心的时刻。
沈定州午睡的时候很少,很快他就醒了,抱住我,用他的脸颊蹭蹭我的脸颊,迷蒙地说:“你刚才是不是出去了一次?”
“阿州。”我几乎不会在他面前这样叫他,这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细细听来,竟然还有一丝慌乱。他一下子清醒了,坐起来看着我,静静地听我说。
我也坐起来,与他平视,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怀孕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落地窗开着,外面的风吹起白色的窗纱,阳台上的风铃“铃铃”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沈定州的眼神从震惊到迷茫,从惊喜跳到忧虑,最后却停在了挣扎。
他这样子是我没有想到的,从我们俩第一次在一起他就一直说想要孩子,而且……我一直在吃药,现在突然有了孩子,大概是我的药被换了,有动机换我的药的人,只有他。
我本来以为他会非常高兴,欢喜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可他只短暂的喜悦了一会,就看不见任何兴奋了。
他抱住我,将我搂进怀里,“你这段时间这么难受就是因为孩子吧?”
我早该想到的,我的身体早就调养的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又开始难受,我早该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做出对策,也就不会在计划的开始这么揪心忧虑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我几次想开口,却都没能出声。
“一一,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沈定州在我耳边说。
我的脑袋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定州,“你……你说什么?”我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无论是从我的身体、当下的情况还是沈定州的遗传病考虑,这个孩子都不适合留下来。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句话会是沈定州先说出来。也是,他自己已经饱受疾病的折磨,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再受苦。
“一一……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沈定州非常痛苦,表情非常心碎,眼睛里的眼泪几乎要溢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在对我说对不起还是对孩子说。但他实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我的理性也在告诉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如果他是对这个孩子说对不起,那我也要对这个孩子说对不起。
“我明白。”我抱住他,他非常痛苦,明明非常期待,却根本不能拥有,甚至可能以后也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他生来就受疾病折磨,因为这个病失去了母亲,生活在没有父爱的童年,成年后也一直承受着伤害别人的内疚和懊悔,终日不得解脱。
做出决定之后分外痛苦,沈定州抱着我,眼泪滚滚而下,沾湿了我的肩膀。我倒没有过多的情绪,反而可以顺着沈定州的后背安抚他。一下一下,机械,麻木。
沈定州的情绪不太好,我担心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太大,会导致他发病,一直在他身边耐心地安慰劝导。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一直顺着我的方法尝试静下心来。
晚上,他说要带我去医院检查,我答应了,他开始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就走。我坐在沙发上看他忙碌的背影,拿起手机看到了赵洁的来信:已成,快了。
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