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污染

克莱恩愣在星空海水中，他的全身都无法动弹，脚下的眼睛绝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但眼睛却似乎失去了对他的兴趣，移开了视线并且急速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围绕着克莱恩的黑影们立刻窜动起来，克莱恩的灵性疯狂警报，这些黑影虽然比不上那只眼睛但是也绝不是善茬，转瞬间他就决定赶紧游回海面，正面对抗没有活路。

罪犯和偷窃者的非凡能力同时发挥作用，让他的身体素质几乎达到了人类顶尖运动员的程度，他疯狂上浮，不到2秒就已接近海面。但那些黑影更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这一刻，克莱恩内心无比希望自己获得的的序列能力中有直接攻击的能力，可是四种不同的序列硬是没有一个攻击手段。

难道要靠拳头在海中和这么多不知底细的黑影对殴？正当克莱恩有些绝望之际，一道方形的门状符文在他背后出现，门打开了一只强壮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克莱恩的衣服领子，用力一拽。

在黑影即将触碰到克莱恩的前一刻，他消失了。

杰克凭空将克莱恩拽出了海面。

“怎么样？朋友，这就是我能救你的底气。”

杰克坐在一片船只残骸上，手中握着一把古怪的钥匙，一脸傲然地说道。

克莱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获救了，这个杰克竟然能凭空把自己从海中怪物的包围圈中传送出来。

“我们学徒途径的非凡者别的不行，逃跑保命方面可是一绝。”杰克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要掉入星空海，对于其他人而言几乎就等同于死亡，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黑影会在数秒内将倒霉蛋分食殆尽，但对于他这位拥有着家族传承神奇物品的序列8戏法大师而言，毫无威胁。

他的祖辈曾经是一位学徒途径序列6旅法师，能直接闪现，甚至大范围传送。他死后形成的非凡物品也有类似的功能，唯一的缺陷是只有直系血脉并且同为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才能使用。

“其他人都死了?”克莱恩看了看周围的惨状问道。

“大部分都死了，船长看到这种情况带着他的剩余船员走了，走得好！要不然我还不敢从水里面出来呢。”杰克对着星空海吐了口唾沫。

“朋友，虽然之前的交易你没有同意，但我还是救了你一命，40金币真不过分吧？”杰克立马又换上一幅奸商的模样。

克莱恩沉默了一会，有些尴尬地说。

“感谢你的援手，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杰克顿时认真起来，他仔仔细细打量着克莱恩，突然问道。

“我之前为了躲避船长的视线，一直藏在海水里没有出来。我可以不停通过闪现躲避那些黑影怪物，你是怎么撑这么久的？”

“在这片海水中，我踩到了一颗眼球，那颗眼球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但是它绝对不是那些黑影能比的，它们甚至不敢靠近眼球附近。所以我活了下来。”

克莱恩回想起那只巨大的眼球，灵性直觉一瞬间疯狂警报，自己的灵性也在迅速消耗，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嘴唇也迅速变白。

他猛然摇头，将念头驱散掉，尽量不去想那颗眼球。

经验丰富的杰克一看到克莱恩的表现就清楚了他一定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杰克意味深长地看了克莱恩一眼，掏出了一卷羊皮纸。

“这样吧，我们签个合同，我把你送到毛求斯岛，一个月后你连本带利给我60金币怎么样？”

“啊？50%的利息？你这高利贷有些过分了吧？”克莱恩虽然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但无论这里金币价值几何，50%的利息也太过离谱了。

“别这样说，我亲爱的克莱恩。首先我救你一命，按照之前的交易是40金币。然后我带你去毛求斯岛，那可是个中立且繁华的大岛，各种邪教都能正常生活呢。”

“我们离那里有好几天的行程，我收你10金币不过分吧？”杰克竟然一脸正经的和自己算起账来。

“最后，我甚至宽限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只收10金币的利息，这才20%呢！绝对的合理合法。”

克莱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默认。杰克见状立刻在羊皮卷上写下一个简单的合同，然后签下自己的姓名，递给克莱恩，克莱恩刚刚看完杰克又递过来一支笔和红色印泥。

克莱恩默默地按下手印。在完成交易的一瞬间，羊皮卷发出微微光亮，一种特殊的感觉出现在克莱恩心头，这东西有问题。

“别怕，这是见证我们交易的卷轴，公证用的，只要完成交易公证就完成，即使没有完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主要是给第三方留一个证据。”

真他娘的是专业

克莱恩内心吐槽。

“谢谢惠顾！”杰克吹了声口哨，轻打响指，一艘有些破烂的救生船被他传送到面前。

“走吧，朋友！”

克莱恩跟着他坐到了小船上，杰克拿起一根飘在海上的木帆当做船桨开始有条不紊地划起来。

“嘿嘿，我们先把这帮倒霉蛋的遗物收集一下吧，反正飘在海上也没人要。这几天我们还要吃饭呢。”

他缓慢划过一个个飘在海面上的行李或者蔬菜瓜果，每打一下响指就有不同的物品被传送到这艘小船上，半个小时之后，杰克将这艘小船装得满满当当。看着塞不下的船面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果然，这种海上生意最赚钱了！今天这种白捡便宜的好事实在少见。

当初他花了20金币买到了源血教邪教徒的假身份，想混进去偷偷带点魔药出去卖。

这帮疯子总喜欢拿着非凡特性混合着不知道哪来的奇怪材料注射到体内，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送给自己卖个高价。

没想到这次注射非凡特性根本没有他的份，多亏了眼前这位克莱恩，要不是他吸引了源血教的疯子们，他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现在虽然没有拿到非凡特性，但是收获了一整船的行李包裹，这么多行李少说能卖个40、50金币吧，还有这个克莱恩的欠款。

现在还只是小赚一笔，等上岛了，他再把克莱恩还活着的信息再卖一次给源血教，一鱼二吃，不！三吃！

他越想嘴角越掩饰不住笑容，发现克莱恩正有意无意地看自己，他不由得想开口说点什么免得这位大兄弟起疑心。

“咳咳，对了，你知道吗？之前天空中出现了一颗特别白的球，一下子把整个深渊都照亮了，传说这种东西叫月亮。”

“可惜了，它只维持了十几秒就消失了，当时你在水下面没有看到。”

克莱恩的表情有了一丝古怪。

“白色的球？月亮？”

“对啊，它从星空海里升出来，然后在天上挂十几秒后又飞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杰克的话一下勾起了他的记忆，那颗巨大的眼睛消失前从瞳孔位置出现了一颗迷你月亮。

克莱恩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他有一种错觉，明明是漆黑的一片但他能看到月亮始终挂在他的头顶。

不是错觉，那颗眼睛原来并没有消失，它真的变成了月亮！

克莱恩的灵性在这一刻飞速消耗，皮肤下的肌肉活了过来，正在不自觉的抽动，克莱恩的占卜家预言在预警，怪物的危险预知能力在撕扯他的神经，两种能力同时向他传递同一个信息：不要看！不要想！

但他即使闭上了眼睛，那颗眼睛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视觉之中。

情急之下，他猛然戳瞎了自己的双眼，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疼痛把他的思维打乱。

在杰克的惊呼声中，克莱恩的灵性彻底耗尽，他闭上了已经瞎掉的眼睛，伴随着疼痛安心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