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李逍遥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杯中的酒液轻轻晃动,映出他略带思索的神情。他侧耳倾听着那魁梧男人的话,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酒馆内的其他人,发现那桌上几人都神色紧张,显然对“闹鬼”之事颇为忌惮。

男人继续说道:“听说王员外家的后院里夜夜都有女人的哭声,凄惨得很。府上的家丁丫鬟吓得不敢出门,都跑光了。现在王员外贴出告示,重金悬赏能人异士去捉鬼呢!”

另一人好奇地问道:“真有此事?王员外家可是城西数一数二的富户,怎么会有这等怪事?”

魁梧男人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呢?据说王家祖上做过不少亏心事,怕是祖辈的冤魂找上门来了。”

李逍遥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扬,心中暗想:“这倒是个有趣的任务机会。”他将酒杯轻轻放下,起身走到柜台前,取出一块碎银递给店小二,低声道:“结账。”

店小二忙不迭地接过银子,笑呵呵地找零:“客官慢走,常来啊!”

李逍遥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酒馆。他站在酒馆门口,抬头望了眼月色,心中略一盘算,便运转灵力,脚下生风,身影如电般朝着城西王员外家的方向掠去。

御剑飞行时,夜风呼啸而过,带来一丝凉意。李逍遥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握长剑,剑锋上的蓝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不多时,他便来到城西一片富丽堂皇的府邸前。

王员外家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前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吱呀”的声响,显得分外阴森。李逍遥站在门前,隐约能听到府内传来的低沉呜咽声,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

他上前敲了敲门,片刻后,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面容憔悴的老者探出头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你是何人?”

李逍遥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听闻王员外家闹鬼之事,特来相助。”

老者闻言,神情骤变,连忙将大门敞开,急切地说道:“快快请进!老朽便是王员外,我家这怪事实在是让人日夜难安啊!”

李逍遥点头,迈步走进府内。府中的院子里一片冷清,四周的树枝在风中摇曳,树影婆娑,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王员外关上大门,急切地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您可有把握解决此事?若真能除去这鬼怪,我必有重谢!”

李逍遥淡然一笑:“员外放心,我自当尽力而为。可否带我先去看看那闹鬼的地方?”

王员外连连点头:“好好,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一路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府邸的后院。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挂着几道符纸,符纸在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内隐约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声,凄厉而又哀婉,听得人毛骨悚然。

王员外站在厢房门口,神情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就是这里,每到子时,这房里便会传出女人的哭声。府上的人都不敢靠近,连我自己都搬到了前院住。”

李逍遥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开启系统的扫描功能,试图找出鬼怪的踪迹,然而系统并未检测到任何异常。

“奇怪,难道并非鬼怪作祟?”李逍遥心中暗道。他转头看向王员外,问道:“员外,这房中可否有人居住?”

王员外摇头:“自从闹鬼之事发生后,这房中便再无人敢入住了。”

李逍遥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厢房。房内的陈设雅致,桌上摆着几本古籍,墙上挂着几幅书画,显然是个女子的闺房。然而房间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暗中窥视。

他仔细打量着房中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最终停留在床头的一张陈旧木桌上。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却并未上锁。

李逍遥伸手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封泛黄的信件。他取出信件,展开一看,信中写道:“父亲,我已无法忍受这桩婚姻,愿来生再做您的女儿。”

李逍遥看完信,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转身走出厢房,对王员外说道:“员外,此事恐怕并非鬼怪作祟,而是另有隐情。”

王员外闻言,神情一愣:“公子此言何意?”

李逍遥将信递给他:“这是我在房中发现的,或许员外该仔细看看。”

王员外接过信,仔细阅读后,脸色骤然苍白,浑身颤抖:“这……这是我女儿的字迹!可是她三年前便已嫁人,怎会留下这样的信件?”

李逍遥沉声道:“员外,这房中或许藏着你女儿的心事。若您愿意,不如叫来她的丫鬟,问个清楚。”

王员外神情复杂,片刻后,他挥手叫来一名老仆,吩咐道:“去把小姐的丫鬟带过来!”

不多时,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丫鬟被带到后院。她神情惶恐,见到王员外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老爷,奴婢知错了,求老爷饶命!”

王员外怒喝道:“到底是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丫鬟涕泪横流,抽泣着说道:“老爷,小姐她……她三年前嫁到孙家后,因与夫婿不合,终日以泪洗面。后来小姐不堪忍受,便偷偷跑回府中,躲在这房中。谁知老爷您……您将她赶了出去,还说若她再回来,便打断她的腿。小姐绝望之下,投河自尽了。”

王员外听完,身体猛然一震,脸色惨白:“什么?我……我竟然逼死了自己的女儿?”

李逍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员外,这哭声怕是小姐的魂魄归来,想要向您诉说冤屈。若您愿意,不如为她办一场法事,超度她的亡魂,让她得以安息。”

王员外听后,老泪纵横,悔恨不已,双手颤抖着抓住李逍遥的衣袖,声音哽咽:“我……我竟逼死了自己的女儿!我真是个无知的父亲!”

李逍遥轻轻扶住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沉重:“员外,事已至此,悔恨无益。唯有为她超度,才能让她安息。”

王员外连连点头,声音沙哑:“我这就吩咐管家准备法事,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

李逍遥点头:“员外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王员外抹了抹眼泪,转身对身旁的老仆挥手:“快,快去叫管家过来,准备香烛纸钱,请法师来做法事!”

老仆应声而去,脚步匆忙。李逍遥站在厢房门口,目送王员外离去,心中隐隐有些唏嘘。他转身再次走进厢房,屋内依旧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凄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将信件放回木盒中。

不多时,王员外的管家带着几名仆人搬来了香烛纸钱,开始在厢房外布置法事。李逍遥站在一旁,目光在香案上扫过,心中默念着超度亡魂的咒语。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后院,映照出一片银白。香烛点燃,纸钱焚烧,烟雾缭绕间,李逍遥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逐渐凝聚。他眉头微皱,目光扫向厢房内,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在房中飘荡。

“来了。”李逍遥低声道,手持长剑,迈步走进厢房。

屋内,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前,低垂着头,长发披散,遮住了她的面容。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怨气。

李逍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姑娘,你可是王员外的女儿?”

女子没有回答,依旧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阵低沉的抽泣声。她的哭声凄厉而哀婉,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

李逍遥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并非活人,而是魂魄。她的怨气极重,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恐怕会酿成大祸。

他心中一动,想起系统任务完成奖励中的“安魂铃”,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安魂铃通体银白,铃身刻有繁复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李逍遥轻轻摇晃铃铛,铃声清脆悠扬,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随着铃声响起,女子的哭声逐渐减弱,肩上的怨气也在缓缓消散。半晌,她停止了哭泣,缓缓抬起头,看向李逍遥。

女子的面容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痛苦与哀伤,但此刻却多了一丝平静。她轻声说道:“多谢公子……为我父亲解开心结。”

李逍遥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姑娘,你的苦我已明白。但你已离世,不该再逗留人间。不如放下执念,安心往生。”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道:“我只是……不愿父亲继续愧疚下去。”

李逍遥叹息一声:“你放心,你父亲已悔悟,他定会为你做法事,超度你的亡魂。你也该放下执念,去往该去的地方。”

女子轻轻点头,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泪珠在空中化作灵光,消散于无形。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轻烟,飘向香案上的纸钱。

李逍遥站在厢房中,目送女子的魂魄离去,心中松了口气。他转身走出厢房,王员外正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低声祷告。管家和几名仆人也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李逍遥走上前,轻声说道:“员外,令爱的魂魄已安息,您也无需再自责了。”

王员外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公子大恩,老朽没齿难忘!”他说着,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李逍遥,“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

李逍遥摆手拒绝,语气淡然:“员外不必多礼。我此行只为助人,不为金银。员外若有余力,不如用这些钱救济城中百姓,也算是为令爱积福。”

王员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郑重地点头:“公子高义,老朽定当照办。”

李逍遥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王员外连忙起身,急切地说道:“公子且慢!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府中歇息一夜,明日再走不迟。”

李逍遥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也好,那就叨扰员外了。”

王员外露出欣慰的笑容,立即吩咐管家为李逍遥准备客房。不多时,李逍遥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客房,房内陈设雅致,桌上已备好了茶水点心。

李逍遥坐在桌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房间,心中隐隐觉得今晚的事情并未完全结束。

夜深人静,李逍遥躺在床上,闭目调息。忽然,他听到后院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像是有人在低语。他立刻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拿起长剑,轻手轻脚地走出客房。

他顺着走廊来到后院,发现厢房内烛火通明,窗纸上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李逍遥眉头微皱,手握长剑,悄无声息地靠近厢房。

推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封信,低声哭泣。她的身影与方才超度的魂魄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怨气比之前更加浓重。

李逍遥站在门口,沉声道:“姑娘,为何还不离去?”

女子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怨与痛苦:“我不甘心……我恨他,恨他逼我走上绝路!”

李逍遥心中一震,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气扑面而来,压得他呼吸一窒。他迅速取出安魂铃,摇晃铃铛,铃声清脆,但在怨气的压制下,铃声显得微弱无力。

女子的身影在怨气中逐渐变得扭曲,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而刺耳:“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