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转过身说:“二根,派几个兄弟,去打探下他们的行踪,及时回来报我。”
刀疤上前一步说:“大当家,她设伏抓了丧彪等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咱们贸然去救,会不会也中了她的圈套?”
萧然摆摆手,露出一抹微笑:“不知她会玩阴的,我也会,况且这林子是在我们的地盘,我有的是方法把她们留下,她不是喜欢钻小树林吗?那我就在这小树林收拾她。”
他眼神闪过一丝冷光:“这次,我要让她摸不着北,连东南西这三个方向也别想摸到。”
山林间雾气升腾,树影婆娑,透着一股诡秘,萧然带着清风寨的兄弟们悄然下山,每人手里除了刀枪,还带了些奇怪的装备:一捆捆细绳索、几根削得光滑的竹筒、几袋粗盐、一堆干柴和几块破布。
弟兄们面面相觑,二根扛着一捆绳索,忍不住挠头问:“大当家,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救人还带盐和布,咋跟做饭似的?”
萧然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神秘道:“到时候等着看戏就行,这林子是咱们的主场,我有法子让她自乱阵脚。”
根据探子的回报,楚羽裳等人正坐地休息,萧然打量这四周,树木高大茂密,地势起伏,窄道纵横,正是设伏好地方。
他低声吩咐:“分成三队,二根带十个人守正面,刀疤带十五人绕右侧,我带剩下的人走左侧。记住,别急着硬拼,先扰乱他们。
丧彪三人还在他们手中,万一逼急了,不敢保证丧彪还有命在。”弟兄们点头,各自散开,动作轻快如猎豹,瞬间消失在树影间。
另一边,楚羽裳带着四十来人驻扎在林子相对平整的地上。空地不大,四周被高大的松树环绕,地上铺满枯枝落叶。
丧彪、大牛、二狗被绑在三棵粗壮的树下,绳子勒得死紧,嘴里塞着破布,瞪着血红的眼睛暗自挣扎。
小悦坐在楚羽裳身旁,递过一袋水:“小姐,烧了他们的粮,又抓了人,他们肯定会来救,到时候咱们怎么呀。”
楚羽裳冷笑一声:“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全栽在这,等下去前面找个适合地方设伏,再用这三个土匪做诱饵,这次说什么都要抓住萧然。”
殊不知她想埋伏萧然,萧然也想埋伏她,但终究还是萧然快了一步。
正当她思考策略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寂静。
楚羽裳猛地起身,拔出腰间长剑,低喝道:“土匪来了,准备迎敌!”
乡勇们迅速散开,埋伏在树后,弓弦拉得吱吱响,箭矢上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可等了片刻,脚步声却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林间移动。
楚羽裳皱眉,寻声望去,只见林子深处隐约有影子晃动,伴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来。
她心中一凛,低声道:“放箭!”嗖嗖声响起,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影子,可却像石沉大海,没了动静。紧接着,林子里升起一片浓烟,白乎乎的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呛得人咳嗽连连。
乡勇们慌了,有人捂着嘴喊道:“哪里来的这烟,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另一个乡勇揉着眼睛,声音发颤:“这些土匪又在搞什么鬼?”
这烟雾就是是萧然的其中一计。他深知硬拼不是办法,只会害了丧彪等人的性命,便结合现代思维和兵法设计了对策。
让二根带人在林子正面点燃几堆干柴,再撒上粗盐和湿布,借着风向制造浓烟。
盐遇热就会产生刺激性气体,湿布扑在燃烧着的干柴上,瞬间熄灭飘出浓重白烟,既扰敌视线,又让人鼻子眼睛刺痛。
他站在左侧窄道,低声对身边的弟兄说:“烟一起来,他们就乱了。咱们先扰敌,再攻心。”
烟雾弥漫,乡勇的阵型瞬间散乱,楚羽裳见状强压住这混乱,喊道:“大家别慌,慢慢靠拢在一起,不要落单了!”
不光视线受阻,口鼻难张,这时突然从烟雾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低沉的呜咽,又像野兽的低吼。
乡勇们内心一紧,有人紧握长矛,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说:“这声音听着咋这么瘆人,林子里是有什么怪东西吗。”
另一个乡勇,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我听家里老人说过,这片林子早年曾是战场,大燕军队在这里与蛮夷血战三日,尸横遍野,鲜血渗入泥土,整整三尺深。
后来,每逢夜深或起雾时,林子里就会传来阵阵凄厉惨叫,有人听见士兵临死前的呐喊,也有人听见女人孩子的哭声。
最诡异的是,凡是闯进去的,无论是砍柴的,还是打猎的,从来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他吞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些:“有胆大的人曾在深夜远远望见,林子深处有黑影晃动,像是披甲的士兵拖着破碎的身子在林间游荡,嘴里呢喃着什么……凑近一听,竟是‘我死得好惨啊……’”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突然吹来,带着腐叶的腥气,树枝嘎吱作响,仿佛回应着这恐怖的传说。
众乡勇顿时后背发凉,有胆小竟然被这传说和场景吓尿了。
楚羽裳皱眉喝道:“别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鬼,况且我大燕建国以来,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斗。”但她的这些话在这恐怖的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众人愈发害怕了。
说话这人根本不是乡勇,而是萧然安排的土匪,趁视线模糊混进去,给他们讲鬼故事吓吓他们。
声音显然是他故意制造的,让几个弟兄用竹筒吹气,模仿低沉的呜咽,再让几人敲击空竹筒,发出类似脚步的闷响。
烟雾掩盖下,这些声音时远时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林子都活了过来。
乡勇们本就紧张,被烟熏得头晕,又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心里的恐惧自然就被勾了起来。
一个乡勇听那个土匪说这里有鬼,突然也想起了一个传说,声音发颤:“我爷爷也说过,有些林子确实有鬼兵出没,他们死得不甘心,被永远困在这林子了,所以想找替身好转世投胎。”
乡勇们咽了口唾沫,腿肚子直打哆嗦,士气开始动摇,有人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惊慌。
萧然蹲在草丛里,捂嘴偷笑,果然鬼神是最能让人害怕的,“用兵之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光靠烟雾只能扰敌,真正击溃对方还得靠恐惧。他低声对二根喊:“继续吹,别停,再加点敲击声。”
二根带着人分散开来,敲击声此起彼伏,像无数脚步在林间回荡。烟雾中,乡勇们越发慌乱,有人喊:“鬼兵来了,快跑!”还有人扔下弓箭,缩在树后瑟瑟发抖。
楚羽裳咬牙,挥剑指向前方:“别怕,跟我冲过去!”可她的话刚出口,林子里又传来一声尖利的啸声,像女人哭嚎,又像野兽咆哮。
乡勇们彻底炸了锅,一个乡勇扔下长矛就跑,嘴里喊着:“我不想死啊!”另一个缩在地上,抱着头喃喃道:“鬼兵饶命……”
恐惧是会蔓延的,当一个人害怕就会传给第二个人,当一群人都害怕的时候,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会恐惧,楚羽裳此时就是这样,心里也开始畏惧了。
“人心一乱,阵脚就散了,咱们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要准备下一步。”萧然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