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床下的银链子

郭见薇是被消毒水所呛醒的。她一睁眼就看见陶守藤在削苹果,刀尖转得飞快:“川哥刚刚醒了,周宜柔在喂他喝粥。“果皮“啪“地就断了,就像她昨晚断掉的红绳。

隔壁病房传来周宜柔的轻笑:“阿川还记得我爱喝南瓜粥呀?“郭见薇把输液针头一拔,血珠溅在陶守藤的袖口。他伸手要扶,却被躲开了。

“郭医生查房。“她故意把病历本拍得啪啪响。何遇川正靠在床头,锁骨上的纱布渗着血,看见她进来立刻把粥碗推开:“这玩意儿甜得齁嗓子。“

周宜柔指尖抖了下,勺子撞在碗沿叮当响:“你以前明明......“

“以前在消防队训练饿疯了,树皮都能啃。“何遇川突然抓住郭见薇的手腕,“换药吗?这纱布扎得我喘不过气了。“他掌心滚烫,正好贴着她跳动的脉搏。

周宜柔突然咳嗽起来,腕上银链滑进粥碗:“能帮我倒杯水吗?“她眼睛看着何遇川,手却把杯子推向郭见薇。热水浇在郭见薇手背时,何遇川急忙抽了五张纸巾递过来。

陶守藤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拎着鸡汤,保温桶上沾着灰:“见薇该换药了。“何遇川突然掀开被子:“我陪她去。“

三个人挤在换药室时,王令疏的镜头从门缝里钻进来。何遇川轻轻扯下郭见薇的纱布,生怕弄疼她,烧伤的掌心露出个歪扭的“川“字——是昨晚爆炸时她徒手抓钢筋留下的。

“疼吗?“他棉签蘸得特别轻。郭见薇缩回手:“比不得你英雄救美呀何遇川。“

“当时离我最近的就是是周宜柔。“何遇川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如果先看见你......“

警报器突然炸响。周宜柔在走廊晕倒,白裙子染着南瓜粥。王令疏边拍视频边喊:“阿川你快来呀!宜柔哮喘犯了!“

何遇川摸出喷雾剂扔过去:“蓝色盖子那个。“转身却把郭见薇堵在墙角:“三年前我救的是穿蓝裙子的那个姑娘,你猜为什么最后找到的却是周宜柔?“

郭见薇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当年火灾里,何遇川蒙着眼罩把她推上救护车,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回来“。可她等来的是他抱着周宜柔上新闻的照片。

“我不在乎。“她转身撞进陶守藤怀里。他保温杯里的鸡汤洒出来,在何遇川病号服上烫出个油印。

深夜查房时,郭见薇发现周宜柔在翻何遇川的储物柜。那条刻Y的银链子缠着根红绳,正是她昨晚断掉的那截。

“阿川说物归原主。“周宜柔笑得温柔,“毕竟我才是蓝裙子女孩。“她撩起袖口,腕间有条和郭见薇一模一样的烧伤。

郭见薇冲上天台时,何遇川正在抽烟。火星照亮着他手里的老照片——十八岁的樱花树下,穿蓝裙子的女孩背影模糊,裙摆烧焦了一角。

“当年救我的人......“

“我认错过人。“何遇川突然把烟按灭在掌心,“周宜柔穿着你的裙子。“他扯开衣领,旧伤疤上纹了串英文——GWY,郭见薇的缩写。

楼下突然传来尖叫。王令疏举着手机直播:“快看!陶医生在销毁证据呢!“镜头里,陶守藤正把白色粉末倒进下水道,脚边扔着个撕掉标签的药瓶。

郭见薇转身要跑,被何遇川拽进消防通道。他说到:“三年前你留给我的红绳,我编成了十八道结。“黑暗中有金属轻响,他给她戴上了条红绳穿着的银链,坠子是个燃烧的爱心。

“现在换我追你。“何遇川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你逃一次,我加一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