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狂爵

苏暮云站在鬼面的尸体旁，缓缓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狂爵。

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其中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下一个，就是你。”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整个齿轮斗技场中。

高台上，狂爵并没有起身，而是依然稳稳地坐在他的王座上。那是一张由各种锈蚀金属零件、扭曲齿轮、以及粗大管道组装而成的巨大座椅，与其说是王座，不如说是一件精密的炼金装置，王座的靠背高耸，上面镶嵌着复杂的仪表和阀门，几根粗大的黄铜管线从王座背后延伸而出，连接着斗技场下方的某个神秘区域。

狂爵的身体，深深地陷在王座之中，仿佛与王座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个庞大机械的一部分。他的背后，几根细长的针管，刺入了他的脊椎，正缓缓地注入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真是可惜，‘鬼面’，你原本可以成为一件更完美的‘艺术品’的。”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过，没关系，你的‘牺牲’，为我的‘晋升’献上了最后一份祭品，你的‘痛苦’和‘绝望’，将成为我通往‘完美’的阶梯。”

他抬起头，看向擂台上的苏暮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光芒，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感谢你帮我完成了最后的奠基。年轻人，你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年轻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狂爵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位艺术家在谈论自己的作品，“他和你一样，也曾试图反抗‘命运’，追求所谓的‘秩序’。”

“但你知道吗？‘秩序’，不过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言。”狂爵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真理。而‘力量’，来自于‘痛苦’，来自于‘绝望’，来自于……‘混沌’。”

“这就是‘黑遗物’，一种能够将人类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力量’的物质。”狂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你感受到了吗？这股力量的‘美妙’，这股力量的‘伟大’！”

他突然将目光转向苏暮云，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加入我吧，年轻人！”狂爵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与我一起，成为这股力量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美’和‘力量’的世界……”

“吵死了！”苏暮云突然暴呵打断了他的发言。

“你说什么？”狂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不是说你，抱歉，我是说我脑里那个——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不懂？”狂爵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我怎么可能不懂？！我是完美的，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狂爵说完这句话，缓缓抬起双手。

他背后的王座，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被启动了。

王座上的仪表指针开始疯狂转动，管道中的黑色液体流速加快，黄铜管线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

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压力，从狂爵身上散发出来，向四周扩散。

“感受到了吗？这‘恐惧’的滋味……”狂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这是‘晋升’的序曲，是‘完美’的赞歌！”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颤抖吧！绝望吧！哀嚎吧！”狂爵的声音变得高亢而疯狂，“你们的‘负面情绪’，将成为我‘进化’的食粮！”

随着狂爵的话音落下，整个齿轮斗技场，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

原本闪烁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只剩下王座上黑色容器散发出的幽幽光芒，以及狂爵背后针管中流动的黑色液体，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啊——！”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

人们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封闭的、充满恶意的空间之中。

恐惧、绝望、痛苦、愤怒……各种负面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我好害怕……”

“救命……救救我……”

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开始崩溃，他们发出绝望的哭喊声，或者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另一些人，则试图逃离，但他们发现，出口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封锁，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不……不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绝望的呼喊声，在黑暗中回荡，但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狂爵那疯狂的笑声，在斗技场上空回荡，如同死神的嘲笑。

“哈哈哈……颤抖吧！恐惧吧！你们的‘负面情绪’，将成为我‘进化’的食粮！”

随着狂爵的笑声，更多的观众，开始陷入崩溃。

他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跪地求饶，有的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整个斗技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恐惧容器”，而狂爵，就是这个容器的“主宰”。

他贪婪地吸收着观众们的负面情绪，感受着自己的力量不断增强。

他背后的针管，注入黑色液体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变得更加苍白，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还不够……还不够……”狂爵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足，“我需要更多的‘恐惧’，更多的‘绝望’！”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擂台上的苏暮云。

“年轻人，你的‘恐惧’呢？你的‘绝望’呢？让我看看，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他猛地一挥手，一道巨大的黑色气劲，向苏暮云劈头盖脸地砸去。

“我说——吵死了！”苏暮云左手画刀，直接劈开了黑色的气浪，“跟精神病人真是交流不来。”

本来打算跟这家伙再聊聊黑遗物的事。很可惜自己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脑回路，脑子里还有复读机在不停地复读，哪怕是自己也难免受到情绪的左右。

“你的力量……很特别。”看着自己的攻击被化解，狂爵感慨着，“你……难道也是‘眷顾者’？”

“不，看来你跟我一样，站在'完美'的边缘，哈哈哈哈……”狂爵突然大笑起来，“不过，今天我要在你之前，先行踏入'完美'的领域了。”

“不完美的，终究是瑕疵品。”狂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而我，本身即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