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元淮《读李易安文》的评说

元淮，生卒年不详，字国泉，号水镜，临川（今江西抚州）人，徙家福建邵武；元初，以军功授武德将军，官至潥阳路总管；才兼文武，工于诗文，著有《金渊集》一卷，因与仇远所著诗集重名，后人改为《水镜集》。在词学批评方面，有论词绝句一首，名为《读李易安文》。

元淮的《读李易安文》云：“绿肥红瘦有新词，画扇文窗遣兴时。象管鼠须书草帖，就中几字胜羲之。”[1] 李清照乃宋代著名的女词人、婉约派的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誉。父亲李格非为苏轼的学生，工于诗词；母亲是状元王拱元的孙女。李清照深受家学熏陶，有着良好的文学修养，聪慧颖悟，才华出众，少时便有文名。如，王灼在《碧鸡漫志》中评李清照云：“自少年便有诗名，才力华赡，逼近前辈。”[2] 李清照诗词创作出众，颇受世人的称誉。元淮认为，她对生活有着独特细腻的感受，其《如梦令》一词具有甚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诗中，“绿肥红瘦有新词”一句，就出自李清照的《如梦令》。其云：“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整首词委婉含蓄地表达出作者怜花惜春之心。同时，词人以景衬情，婉曲巧妙地吐露出内心的苦闷。元淮持论，“绿肥红瘦”乃《如梦令》一词中的惊警之句。作品以词人酒后询问花事展开叙写，用语自然清新，有人物、有场景、有对白，“应是绿肥红瘦”一句，饶有趣味，既是对侍女答语的反诘，又像作者的自言自语。词人以“绿”指代绿叶，以“红”指代红花，红花与绿叶形成鲜明的对应，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肥”指雨后的叶子肥茂旺盛，“瘦”表示娇艳的花朵不堪风雨的摧残而凋零。在强烈的对照下，词人怜花惜花之心跃然纸上。“绿肥红瘦”，本是很平常的字语，但经过词人的锤炼，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使词作艺术表现得形象生动。据此，元淮认为，“绿肥红瘦”一语乃精绝之笔，凸显出词人深厚的艺术功力。继之，他用“画扇文窗”、“象管鼠须”之语进一步肯定了李清照超凡的创作才情与艺术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