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封神秘辛 北海妖魔

“仙师要去讨伐北海叛军？”

九间殿上，帝辛又惊又喜。

黄飞虎、比干为首的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群情振奋。

闻太师的师叔，从不上朝的护国仙师，难得主动来上朝一次，一开口便主动请战，要远征北海。

如此劲爆的消息，怎能不令人激动？

袁洪颔首说道：“我有师姐的书信要带给闻仲，闻仲远征北海，迟迟不回来，我等不及，只好亲自往北海走一趟。正好顺带着看看，是哪路反贼能与闻仲打个不分上下。”

帝辛欣喜问道：“仙师出征北海，需要多少兵马？”

“贫道夜观星象，北海有妖气冲入星空，叛军之中必有妖魔潜藏，寻常兵马派不上用场。陛下只需给我一道旨意，让贫道做个监军即可。”

听袁洪说不需要兵马钱粮，帝辛更是大喜过望，急忙嚷道：“来人，拟旨。备酒，寡人要亲自为仙师饯行。”

不多时，袁洪收好圣旨。

帝辛双手捧起青铜酒爵，亲自送上饯行酒。

袁洪接过酒爵一饮而尽，转过身形，大步流星走出九间殿。

帝辛率领文武百官，众星捧月般将袁洪送出午门。

翻身骑上独角兽，袁洪对帝辛微微颔首，腾空而起，往东北方向飞去。

哪吒早在天上等的心焦，看到袁洪，便踏着风火轮飞也似地赶来会合，与袁洪一并飞往北海。

“老爷，咱们这次去北海，能见到猴哥吗？”哪吒兴冲冲问道。

“当然能见到，你看，他这不就来了？”

袁洪仰头看向西北方向，哪吒跟着看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翻着跟斗，飞到近前。

哪吒毕竟是孩童心性，看到悟通到来，冲上去一把拦腰抱住，将悟通举在面前，兴奋说道：

“猴哥，你上天之后，我可想死你了。”

“猴哥我也想死你了，听说要和你一起出门干架，更是想的双手发痒。”

悟通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一根头发，凌空打了个转，钻入哪吒满头乌黑的头发中。

北方地面现出一座军营，军营中无数红色的大旗随风飘动，旗面上绣着黑色的玄鸟与商字。

中军大帐旁的旗杆上，红底黑字，一个巨大的“闻”字随风招展。

袁洪与哪吒落到军营门前，说明来意，亮出护国仙师官印。

一个军士飞身跑向中军大帐。

不多时，袁洪就看到一群校尉簇拥着闻仲，大步流星迎面走来。

闻仲身高八尺有余，细腰乍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方正的脸上须发皆白，额头正中一只闭合的竖眼分外醒目。

不等闻仲发问，袁洪取出一枚玉简说道：“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信。”

闻仲看过玉简，脸上现出激动神情，抱拳拱手，对着袁洪纳头便拜。

“闻仲拜见袁师叔。”

袁洪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说道：“免礼，进去说话。”

闻仲急忙亲自引路，将袁洪请进中军大帐。

袁洪宣读过圣旨，闻仲与众多将校一起躬身拜道：“拜见监军。”

礼毕，闻仲让部下搬过一把椅子放到帅位旁，抬手说道：“监军，请。”

等袁洪坐下，闻仲坐到虎皮椅上，盯着哪吒问道：“师叔，他是谁？”

“他是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哪吒，在我身边做不戒童子。”

闻仲笑着对哪吒点点头。

袁洪问道：“闻仲，北方有诸侯谋反，应该是北伯侯崇侯虎率兵讨伐，为何是你带兵前来？”

闻仲答道：“袁福通为首的七十二路诸侯谋反，北伯侯上报朝歌，说叛军中有妖魔出现，他不是对手。我便主动请战，带兵讨伐。

战事之初，王师连战连胜，不到一年功夫便收复四十多座城池。叛军一路败退到北海城后，死战不退，而且军中有大量妖魔出现，实力倍增。

据我观察，北海城主袁福通也是妖魔化身，只是我境界有限，看不穿他的跟脚。师叔来的正是时候，你帮我看看，他究竟是何面目？”

袁洪讶异问道：“你的天眼也看不出他的跟脚？”

闻仲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只能感觉到是妖魔变化成人。此外，北海城有阵法守护，他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战局才僵持不下。”

这些妖魔还懂阵法！

袁洪惊讶之余，心中更加有数。

正如自己预料的一般，这些妖魔不是野生的散装妖魔，必定是有背景，而且背景深厚。

没有背景，绝对不敢正面挑衅闻仲这个截教门徒兼大商太师。

袁洪沉默不语。

闻仲与众多将校瞩目袁洪。

众多目光汇集到袁洪脸上，袁洪从容淡定，举起右手，比出两根手指。

“闻仲，我要知道两件事，其一，你是何时带兵出征的？其二，截止到今日，一共杀伤多少叛军，说给我听。”

闻仲不假思索答道：“我是大王在位第七年二月份率军出征，迄今为止，合计杀伤叛军两万四千余人。”

帝辛七年二月份出征。

同年三月十五日，帝辛前往女娲宫上香，写下艳诗，得罪女娲。

女娲随后派遣轩辕坟三妖渗透到后宫，败坏殷商江山。

商军起初节节胜利，不到一年功夫，收复四十多座城池，却只杀伤叛军两万四千余人，数量如此之少，这不正常。

叛军中妖魔众多，却依赖北海城与阵法坚守不出，明显也不正常。

思索片刻，袁洪忽地抓住关键。

叛军中的妖魔是有背景的，这个背景多半不是来自阐教，更不是来自截教，应当也不是来自天庭，排除掉这三方势力之后，答案只有一个。

假设帝辛是受到那位大能迷惑，才在女娲宫写下艳诗，那么，所有的不正常，都有了解释。

袁福通率领七十二路诸侯造反在先，将闻仲引到北海。

某位大能迷惑帝辛在后，写下艳诗，激怒女娲派出九尾狐报复帝辛。

叛军诈败，退到北海城坚守不出，拖住闻仲，让他迟迟无法返回朝歌。

这样一来，九尾狐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朝歌兴风作浪，败坏殷商江山。

西方那两位，果然是貌似苟圣，实则是积极进取，不择手段壮大西方。

至于自己的推断是否准确，一试便知。

袁洪打定主意，起身说道：“我与哪吒去城下查看叛军虚实，你们等着，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做计较。”

闻仲起身劝道：“师叔，不如我带大军为你们压阵。”

“不必如此麻烦，你坐镇大营，随机应变即可。”

袁洪谢绝闻仲好意，骑上独角兽，带着哪吒，来到北海城南门下。

他对哪吒吩咐一番，哪吒便握着火尖枪，对着城头喊道：“城里有能喘气的吗？出来一个，和小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城头的叛军将士探头探脑，一个贼将嚷道：“你是哪来的娃娃，回家吃奶去，别在这装大人。”

叛军士兵一阵哄笑，哪吒气得鼓起腮帮子，怒眼圆睁，依照袁洪的吩咐，破口大骂：

“城里的贼子听着，你们就算藏得再深，小爷我也知道你们是来自西域的蛮夷，隔着三千里，小爷我都能闻到你们身上的蛮夷味。你们这些西方来的旁门左道，不干人事的家伙，赶快出来一个，让小爷我洗刷洗刷你们身上的蛮夷味。”

城头上的贼将大声回骂。

哪吒不由得火气更大，拿出不服输的劲头，左一句西域蛮夷，右一句旁门左道，与贼将激情对骂，足足骂了近半个时辰，城内忽地传出一声怒吼。

“哪里来的娃娃，敢在北海撒野。”

随着话音，一个壮汉凌空画出一道弧线，越过城墙，落到哪吒面前。

壮汉身高足有一丈，膀大腰圆，长着一张圆脸，一对圆眼凶光四射，扫过袁洪，随即死死盯着哪吒不放。

善哉，善哉！

北海袁福通何德何能，能让闻仲征战十几年才返回朝歌？

闹了半天，袁福通的背后，站着的是西方教。

又解开一个封神大劫未解之谜！！！

袁洪心情大好，冷冷笑道：“哪吒，开杀戒。”

哪吒也不等对方报姓名，挥舞火尖枪，冲上去一枪刺向壮汉的胸口。

壮汉挥舞大刀阻挡，与哪吒大打出手。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有十几个回合，壮汉转身便跑，哪吒一路追赶。

双方一前一后，绕过北海城，径直飞到北海上空。

壮汉飞身扑向海面，哪吒紧追不舍。

异变突生，无尽水气蒸腾到北海上空，化而为云，遮天蔽日。

满天乌云下，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暴雨夹杂着冰雹一并落下，寒意刺透皮肤，直逼骨髓。

暴雨冰雹落到哪吒白嫩的身躯上，从头到脚，立时结上一层黑色的冰晶，旋即又融化蒸腾为白色的水气，循环往复。

壮汉转过身来，摇身一变，忽地变成人身蟒头，脸上爬满黑色鳞片，吐着鲜红的蛇须，纵身扑向哪吒。

不等靠近哪吒，他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色毒雾，将哪吒困在里面，随后飞身钻入毒雾，来取哪吒性命。

不料哪吒是莲花化身，百毒不侵，见壮汉去而复返，反而精神大振。

一抖肩膀，身上缠着的混天绫飞出，灵蛇般穿透毒雾，正落到壮汉身上，瞬间将他从双肩到脚踝，捆了个结结实实。

壮汉一身法力运转不灵，跌向海面。

哪吒飞身追上壮汉，抓住混天绫，拎在手中。

恰在此时，他身后无声无息，凭空现出一个怪物。

怪物人身马头，长着一身黑色皮肤，上面长满鲜红的鸡皮疙瘩，身高一丈有余，挥舞着三股钢叉，狞笑着奋力刺向哪吒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哪吒后脑飞出一根头发，凌空变成一个毛脸雷公嘴的斗战胜神，手里挥舞着一根如意金箍棒，当头砸向怪物头颅。

怪物猝不及防，收拾不住。

一眼看去，就好像主动将头颅撞到金箍棒上一般。

咔嚓一声脆响，怪物连头颅带胸腔，被金箍棒砸的粉碎，半截尸体坠落大海。

“西域蛮夷，不过如此，旁门左道就是旁门左道，哪比得过我玄门正宗。”

悟通声如雷鸣，对着北海城大肆嘲讽，旋即低下头去，眯着眼睛盯着幽暗的海面，调侃道：

“海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出来吧，别躲了。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一棒打死这条小蛇？”

金箍棒驾在壮汉肩膀上，壮汉斜着眼睛瞥了眼金箍棒，吐着蛇须大叫道：“别动手，小的知错了。”

悟通冷笑道：“说，你是不是西域来的蛮夷？”

“不是。”

“嗯？还敢犟嘴？”

悟通挥起金箍棒，作势欲打。

“别别别，我真不是西域来的，我的家就在北海，幽都山上。”蛇妖哭丧着脸说道。

金箍棒停到蛇妖头顶一寸高，悟通问道：“那你为什么出战？”

正说话间，冰雨侵袭，蛇精身上快速结满黑色冰晶，包裹住他的头颅。

蛇精张嘴结舌，动作凝固，说不出话来。

“想杀人灭口？没门。”

悟通张嘴吐出一颗猴枣，燃着熊熊火焰，悬浮在头顶。

玄黑色冰雨才一接近，便蒸发成白色雾气，狂风吹拂，消散一空。

金黄色火焰蒸烤，蛇精身上冰晶融化，身体一颤一颤着说道：“是袁大人让我出战的？”

“他是西方来的蛮夷？”

“不知道，他许诺我们，如果跟着他干，将来能得正果？”

“够了······”

雷鸣般一声大吼，海面忽然左右分开，钻出一个巨大的怪物。

这怪物人身蛇尾，下半身泡在齐腰高的海水中，身体上四条手臂，挥舞着长戟与双剑。

巨大的脸上长着高鼻深目，赤发碧眼。

怪物呲着满口尖利的獠牙，厉声咆哮：“我乃龙王·····”

浓重的腥膻臭气扑面而来，悟通面目扭曲，不耐烦地随手丢出遁龙桩。

“闭嘴。”

悟通一声呵斥，霎时间风生四野，云雾迷空。

怪物眼前一花，失去悟通与哪吒踪影，就觉得脖子上、腰上与蛇尾发紧，全身法力凝滞，说不出话来。

云雾散去，遁龙桩上，三道金箍紧紧勒住怪物。

一只金黄色的大手探来，抓住遁龙桩，倏地消失。

下一刻，袁洪左手托着缩成三寸大小的遁龙桩，对着北海城说道：“大商护国仙师袁洪在此，袁福通，出来。你若不出来，我便将这条长虫宰掉炖了吃。”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飞越城墙，落到袁洪面前，挥舞着方天画戟说道：“你叫袁洪？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放开本王的部下。”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黑脸壮汉傲然说道：“我乃北海之主，幽都龙王是也。要想见我兄长，先过本王这关。”

目光从头到脚，扫过一个来回，袁洪看着幽都龙王欣喜说道：“原来是条黑龙得道，失敬失敬。”

“哼，识相的尽快放开本王的属下，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袁洪哂笑道：“少说胡话，我决定了，今天不吃它，改吃你。”

随着话音，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而降，掌心绽放着璀璨的五彩毫光，夺人眼目，惑人元神。

幽都龙王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逃。”

城内传来一声大吼，却已经迟了。

“隆·····”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暴土扬尘。

地上多出一个数十丈大小的掌印，足有十余丈深，再看幽都龙王，已然不见踪影。

袁洪摊开左掌心，掌心躺着条黑色小龙的尸体，对着城墙嚷道：“袁福通，出来，你若不出来，我今天就把他炖了吃。”

雄浑的声音传出北海城，冷笑着说道：

“哼哼，你尽管嚣张便是，幽都龙王是北海龙王的义子，你若是不怕龙王找你的麻烦，尽管吃便是。”

“北海龙王是吗？好大的威风，我今天非要吃了这幽都龙王不可。”

一道青光飞出袁洪左掌心，落地变成一尊三足圆鼎。

袁洪将幽都龙王尸体扔进圆鼎，盯着北海城说道：“袁福通，你有所不知，这黑龙一身都是宝，龙皮和龙鳞可以炼制成铠甲，肉可以炖着吃，龙骨可以炼制成一把宝剑，龙筋可以做成腰带，还有龙鞭，那才是大补，你要不要尝一尝？”

袁福通说道：“哼，你别急，我这就告诉北海龙王去，先让你嚣张一时。”

“你个西方蛮夷，最好将北海龙王全家请来。只怕你回来的时候，北海城已经是我的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有本事抢占北海城？好大的口气，我哪也不去，就在城里等着你，你来抢个看看。”

“十二个时辰之内，我必定拿下北海城，等我吃完这条黑龙，咱们便开始计时。”

袁福通：“······”

闻仲骑着墨麒麟，焦急地飞身落到袁洪身边，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师叔，两军阵前，话不可说的太满，就算你有办法打破护城大阵，咱们十二个时辰也拿不下北海城。”

袁洪挥剑切割黑龙尸体，头也不抬地安抚闻仲：“我说十二个时辰，就是十二个时辰。你没办法，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