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叙事护理:做有温度的护士
- 王磊主编
- 3325字
- 2025-04-29 19:16:26
第一节 叙事无处不在
叙事是自人类起源就伴随着的一种表现形式,可以通过口头或书面方式,其本意为讲故事。在人类文字语言尚未形成时,祖先们便自然而然地以故事的形式将生活中的所闻所见绘声绘色地描绘出来,一代代口口相传,而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即使在当今社会也依然有着自身独特的意义。
故事也成为我们了解世界最直接的语言。当我们渐渐长大,走入学堂,故事成了小朋友们交流的一种方式,儿时听到的童话故事、童谣陪伴我们长大,为我们搭建出一个童话王国。进入学龄阶段,我们在孔融让梨的故事中学会了礼仪和谦让,在哪吒闹海的传说中看到了正义和勇敢,在孟母三迁的故事中体会到了母爱与求知,故事也化作了我们语文课本、历史读物中的典故,我们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在文学经典中畅想,体味文人墨客的思想启迪,品读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
20 世纪90 年代,经典叙事学逐步转向后经典叙事学,叙事学的研究范式也发生了重大变化,由对叙事性文学(以小说为代表)的文本结构分析,转向对叙事作品及其创作语境和接受语境的关注。以叙事性文学作品为研究对象的叙事学理论和批判性论著,依然是近年来中外叙事学研究的重要成果。随着人文社会科学的“叙事转向”,泛叙事现象开始进入叙事学的研究视野。叙事的含义逐渐超越了文学叙事,涵括了更为丰富的叙事实践,戏剧、数码、教育、雕塑、电子游戏等此前较少获得关注的对象也成为叙事学的研究对象。叙事的广泛性,对传统叙事学理论和方法提出挑战,由此引发了叙事学研究范式的转换与创新。
当前研究越来越重视叙事学与其他相关学科领域之间的关联,这也是叙事学研究范式创新的重要路径。跨学科、跨文类、跨媒介已然成为新叙事学研究视角,语境叙事学、认知叙事学、图像叙事学等进一步拓展了叙事学的研究领域,叙事学研究迈入了一个崭新的多元时代。叙事学打破学科、媒介和文类的界限,出现了“多元转向”,从叙事性文学作品起步,现已扩展至诸多领域。
心灵点滴
电影《心灵点滴》围绕着对待患者持有不同治疗态度的医生故事展开叙述。其中,主人公亚当代表的是不仅会关心患者生理上的病痛,还会给患者带来心灵上的安慰,具有人文关怀的一类医生;华克院长代表的是高高在上,以传统治疗方式对患者进行治疗的一类医生。
《心灵点滴》中,亚当在他的精神疾病痊愈后想成为一名医生,后来他进入了弗吉尼亚医学院学习。可是院内传统观念的限制使医生们都十分不近人情。他不屑于这种状态,他把欢笑看作医治患者的一个重要处方。他总是穿着鲜艳的衣服,带着滑稽的装扮到学院去,为的就是能让每一位患者都开怀大笑。校方对亚当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他还是冒着被勒令退学的危险坚持着自己那套理念。亚当需要克服的东西众多,从医路上有不同的挑战和不同的人与事在等着他,但亚当仍不懈地为梦想前行。在亚当与华克院长的一次次争执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好医生身上所拥有的三样法宝:热情、微笑、信念。

心灵点滴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交易,唯独生命除外。医者,被尊为人间的天使,他们都带着拯救生命的使命。电影《心灵点滴》中,面对一位因为身患绝症而焦躁不安的患者,医生亚当将自己扮成天使,并和那位患者预演了死亡的情景。这一方法起了很好的作用,患者开始以一种平和的心态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医者,用仁爱之心来拯救生命,医学并非万能,它和疾病的斗争虽然不断有局部战役的喜讯传来,但常常也难免失败。
我们无法避免死亡,即使是医术高超的医生。我们该如何面对死亡?耶鲁大学教授Shelly Kagan 在他的公开课中提出,面对死亡,我们应该心存感激。我认同他的说法,因为死亡为生命增添了许多不确定性,让时间变得宝贵,人们不得不思考什么是生命中值得追求的永恒。死亡的黑暗背景更能衬托出生命的光彩动人。
《生病的夫人》与《家庭医生》
每一幅不同时空、不同地域的画作,也是一个个生动的故事,亦是一种叙事的表现形式。画面中的人物、背景与事件呈现出的是一个独特的故事,加上创作者奇巧的构思与艺术的表现手法,呈现给世人以视觉的冲击和心灵的启迪,故事也随之在观者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完整。于是创作者将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故事借以绘画形式传递给不同的观者,画作也带着创作者与观者不同的视觉体验完成了叙事在不同时间与空间的交流传递。在画家的笔下,不少医学故事也成了绘画的题材。透过画家的时代背景、个人经历、创作风格还原出不同时代的医学印记,呈现出不同时代的医学变革。不同时空中的医生形象与医学精神,彼此交织,以史为鉴,以艺术为灵魂,以医学为背景,还原医学故事,彰显医学技术与人文的统一,传递着医学与艺术的融合,体会艺术对医学的眷顾。
(一)生病的夫人
《生病的夫人》是一幅展现医师出诊场景的画作,创作者扬·斯丁(Jan Havickszoon Steen,1626—1679)。画作中,身着白上衣与黄裙子的病妇正虚弱无力地斜靠在座椅上,身着黑衣、戴着黑色帽子的医生刚踏入患者家门,在看到病弱无力的妇人时,已然顾不上完全脱下外套,快速伸出手急切地为患者诊脉,神情专注而凝重。医生的匆忙与急切在画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与之对应的是病妇的一脸释然,仿佛遇到了生命的救星,嘴角的笑容流露出活下去的希望。整个画面色彩和谐而又温馨,病妇嘴角的迷人微笑与医生半脱衣服等细节都流露出画家扬·斯丁洞察心理的创作手法。不难想象出17 世纪的医疗水平,在那样一个技术相对落后的时代,没有太多的医疗器械,医生与患者如同家人,唯一能标识医生身份的是他们的神情与举止。显然医患关系已超越简单的契约关系,医生由传统意义上的“服务者”,上升到人道及博爱的“关怀者”,上升到敬畏生命、呵护生命的崇高精神层面,人性的挚爱和亲人般的温暖跃然纸上。

生病的夫人
(二)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的绘画者是美国20 世纪早期著名的插画家诺曼·罗克威尔(Norman Rockwell,1894—1978),画面中呈现的是一位已是华发的医生,前往小病患家中诊治。和蔼可亲的医生为了拉近与小病患的距离,消除女孩的紧张和隔阂,他戴着听诊器,竟先给女孩的布娃娃听起诊来,画面满是温馨和浓浓暖意。这时耳边仿佛响起了甜甜的童音:“哦,亲爱的大夫,我可怜的娃娃生病了,很难受,您帮我给他看看吧。”“嗯,可爱的孩子,我来听听啊,这是哪儿的问题呢?哪里不舒服呢?”画面简单却震撼人心,医患之间的和谐氛围跃然纸上,流露出医者的人性关爱和对待病患如亲人般的温暖。

家庭医生
艺术是时代的产物,是创作者与欣赏者灵魂深处的共鸣,艺术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作品本身即是时代的见证者。名画中的故事、场景、背景为医学保存着珍贵的证据,还原出医学不同时空的对话,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医学的使命和初心始终不会变,画家们通过艺术手法表现出生命的内涵和医者高尚的情怀。部分画家本人亦是医学行为中的角色扮演者,或是患者或是家人,以最真实的体验与感受刻画出内心的独白,也将感激与崇敬之情溢于画作之中。
《海上钢琴师》——Playing Love
讲述了一个成长在“大海”中的天才钢琴师——1900 的故事。1900 所演奏出的音乐是别具一格的,令人为之震撼的,有如天籁之音,人们跟随着1900的音乐驻足聆听、欢快跳舞、开怀大笑,1900 也将他所观察到的一切,通过钢琴表达出来,他用音乐讲述着一个个看到的、听到的人物、故事、场景,他将生活中、大海上、那艘摇晃的船上所窥视的一切,所得到的精髓,通过音乐的方式叙述出来。1900 解读每个人的特征,地位、声音、气息,他们的出身、故事表现出来的一切。他会阅读,通过不断地观察、分类、组织,然后在他的脑中绘制一幅巨大的地图,在他进行观察的同时,将他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通过钢琴演奏表达和“书写”了下来。这种来自音乐语言的记录,表达着演奏者的所思所想,也跨越语言传递给其他欣赏的人。语言有国界,而音乐无国界。
《海上钢琴师》中最知名的一首钢琴曲是Playing Love,在这首钢琴曲中,带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应当是鲜明的浪漫风格,在情感上不做雕饰、不求宏大,对个人内在的情感进行了大篇幅的书写和表达。这首钢琴曲的演奏与电影叙事中的影像语言结合在一起,通过影像语言建构起来的场景将这首钢琴曲所承载的情感具体化、直接化,这是只有电影才能与音乐之间形成的呼应关系,而恰恰因为电影文本将钢琴家作为电影叙事的主人公,因此大多数的钢琴独奏都能直接与人物的情感体验联系在一起,从而将电影当中对人物的表达与钢琴曲的情感表达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