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吗?”
见她毫无反应,凌楚渊的眼神变得凶狠。
“宋初尧,你真让我恶心,都成了下贱的丫鬟,还妄想着苏怀逸!”
“你以为苏怀逸还会喜欢你?”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那双冷峻的眼睛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
原来,他觉得她在外面低三下四,只是为了博得苏怀逸的同情。
她对苏怀逸早死心了,早已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然而,这些话却让她更加痛苦。
肩膀又传来疼痛,他又咬了一口。
疼痛感让她几乎要晕过去。
但宋初尧还是忍着不出声。
她紧紧咬着干裂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眼中的血丝越来越明显,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叫出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可宋初尧还是和刚才一样,强忍着疼痛不出声,眼睛都憋红了。
可凌楚渊却没有任何心疼的样子。
那双丹凤眼没有任何变化。
“不愿?是不是觉着这不舒服,想要出去?行啊!可以!”
不!
不!
宋初尧顿时呼吸急促,慌了神,赶紧抓住他的衣袖。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被丢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明白,现在的情境下,她必须做出选择。
“凌楚渊,别……”
她很少直接喊他,除非是在求饶。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求你了,别这样。今天我知道错了,求殿下不要,不要……”
她的语气极其卑微。
“想让我手下留情?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他冷冷地说道。
最终,宋初尧还是屈服了。
寂静的屋内,只有她低低的哭泣声和颤抖的声音。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瑶光殿中,足以让外头的人听见。
门外不远处刚离开的苏怀逸当然也听到了。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身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在房间里的帐子下,宋初尧眼眶泛红,听话地搂住他的腰。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尽量让自己显得柔顺。
此刻她脸上有了些往日不见的妩媚。
那种神情比起平常的冷漠模样好看不少。
但她那双通红的眼睛依旧呆滞无神,空洞地看着屋顶。
底下的女人呆滞的眼神让凌楚渊皱起了眉头。
他感到一丝不耐烦,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没了兴趣,起身时表情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说什么求我!你现在这样子,像是我要杀你,给我滚出去,滚!”
宋初尧被摔到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默默捡起衣服,迅速包裹住自己消瘦的身体。
一瞬间她似乎忘了刚才伸出的手是右手。
因为那里原本是完好无损的。
凌楚渊起身的时候正好瞥见了她断指的地方,那是她手背上的一道明显的疤痕。
宋初尧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缩回手,急忙藏起来。
其实没什么好遮掩的,这本身就是他的杰作。
即便是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也是出自他的命令。
她到底在藏什么?
凌楚渊眯了眯眼睛。
因为宋初尧收回得太快,在昏暗的光线里并没有看到断指。
只当她是刚刚不小心表现出的惊慌失措。
他冷笑一声,用随意的口气:“把这里打扫干净!”
“殿下!”
外面突然有人急匆匆地通报。
心情烦躁的凌楚渊大声问道:“什么事,说!”
“是黛滢女官,她的心脏病又犯了,刚才晕倒在……”
凌楚渊眉头紧锁,快步离开。
黛滢这一晕倒是挺会挑时候,刚好晕倒在他们在的殿外。
她昏倒的那一刻,正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奴婢没事……”
她的声音虚弱。
“还能说没事!来人啊,快传太医!”
凌楚渊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脚步声渐渐远去,看来是凌楚渊亲自带走了黛滢。
宋初尧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等她回到瑶光殿将一切整理妥当后,才见到从东宫偏殿金丝馆方向匆匆走出的太医。
在宫廊拐角处,太医正在和黛滢的贴身宫女认真地交待着:“黛滢女官这是老毛病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让她太过劳累,记得按时喝药。”
宋初尧抱着一托盘从瑶光殿走出来时,恰巧听到了太医对侍女们的叮嘱。
在她记忆中,自从黛滢担任自己的侍女以来,从未听说过对方有任何所谓的老毛病。
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不存在。
毕竟,她们之间的交往并不算多亲密。
或许真有疾病自己不知呢?
宋初尧暗自揣测着。
金丝馆里。
黛滢此刻正半躺在床上,腿部刚经过银针治疗,一旁的宫女正为她覆上被褥。
房间内气氛静谧。
凌楚渊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把太师椅上,黑袍裹身更显其肤色苍白严肃。
做完该做的事之后,侍候的人们纷纷退下。
在北魏众多皇子里头,如此年纪就能展现出这般威严气魄者,仅此一人。
毕竟是嫡长子,即便曾经在外流落多年后才重返皇宫。
“我曾明确告诉过你,在这里你无需亲自操劳,凡事可以让手下人去做就行,为何还是不听话?”
凌楚渊的话语冷冰冰地响彻耳畔。
闻言,黛滢垂下了头,脸上写满了懊悔。
“都是奴婢不好,没办法为殿下分忧解难。”
看着躺在病床上勉强露出笑容的女子,凌楚渊最终选择放弃追问,转而关心地问道:“现在还疼吗?”
黛滢轻轻摇摇头,回答道:“距离当初受伤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早就不再感觉到痛了。”
“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的话语温柔。
“殿下请忙您的事就好,不用记挂着我。这点小伤真的没事,况且当初是为了殿下才受伤,我是自愿的。”
她轻声回答。
尽管伤痕累累,但她的心依旧如初,毫无怨言。
凌楚渊看了她一眼,轻声应了一句就没再说话。
他的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几分无奈。
夜幕降临,四下寂静。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宋初尧干完活回到宫女住的地方时,天已经很晚了。
月亮高挂在夜空中。
她缓缓地走在回廊中,心中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