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叔叔,穿这么少不冷吗?

另一边。

武松离开紫石街巷后,直接来到县衙下处。

他打开锁,回到房间换上了一套素白的衣裳,然后让士兵拿了一条麻绳绑在腰间。

他在身边藏了一把尖头、短柄、厚背、薄刃的解腕刀,并带了一些银子在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武松让士兵锁上房门,前往县前购买了一些米面、椒料等物品,还有香烛和冥纸。

当晚,武松带着士兵回到家门前敲门,潘金莲开门迎接。

武松让士兵去准备晚饭。

武松则亲自在灵床前点燃灯烛,摆放酒菜。

等到深夜,一切布置妥当,武松突然翻身下拜,口中呼唤道:“哥哥的阴魂不远!你在世时总是软弱,如今死后,真相仍未明了!如果你是含冤负屈,被人所害,那就托梦给我,作为你的兄弟,我将为你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武松悲痛欲绝,将酒奠在地上,焚烧纸钱,失声痛哭。

他的哭声悲怆,令左右邻居都感到心惊胆战。

潘金莲见状,也在室内假装哭泣。

哭过之后,武松与士兵共享了食物和酒,然后要来两张席子,让士兵在门边休息。

他自己则选择在灵床前的席子上躺下。

潘金莲则上楼关上门,独自休息。

……

深夜,万籁俱寂。

武松忽然听到潘金莲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抬头一看,只见潘金莲半露酥胸,发髻松散,面带笑容,轻声说道:“我听说有人在县前东街养了一个歌女,这是真的吗?”

武松回答:“嫂嫂,别听外人胡言,我武二不是这样的人。”

潘金莲表示不信,武松则说:“若不信,你问哥哥。”

潘金莲反驳:“他哪里懂得这些,如果知道这些,他就不会卖炊饼了。”

“叔叔,喝一杯吧。”

她连斟了三四杯酒,自己先喝了起来。

潘金莲又去烫了一壶酒。

回到房间,一手提壶,一手轻轻抚摸武松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叔叔,穿这么少不冷吗?”

武松心中已有不悦,没有回应潘金莲。

潘金莲见状,伸手想要夺走他手中的火筷子,嘴里说着:

“叔叔不会拨火,我帮你。”

“只要像火盆一样常热就好。”

武松心中越发焦躁,但仍保持沉默。

潘金莲情欲如火,不顾武松的烦躁,放下火筷子,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将杯中剩余的大半杯酒递给武松,眼神充满暗示:

“你如果有心,就喝了这半杯残酒吧。”

武松愤怒地夺过酒杯,将酒泼在地上,喝道:

“嫂嫂,不要这样不知廉耻!”

他用力一推,差点将潘金莲推倒,她胸前的一大片肌肤因撕扯而裸露。

潘金莲带着哭腔喊道:“叔叔,你哥哥已经去世,我以后依靠谁呢?”

啊?

哥哥已经死了?

武松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

深夜的寂静中。

武松躺在床上,眼前不断闪现潘金莲那雪白的身影,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身旁的士兵,打着鼾声,如同死人一般静静地躺着。

武松起身,目光落在灵床前的玻璃灯上,灯光昏暗,时明时暗;耳边传来更鼓声,正是三更三点。

他心生疑惑,哥哥为何还不来给他托梦?

坐在席子上,武松自言自语:“哥哥生前懦弱,死后却也没区别?”

天色渐渐亮起,士兵起床烧汤。

武松洗漱完毕,仍坐在那里发呆。

不久,潘金莲下楼来,看着武松问道:“叔叔,昨晚睡得不好吗?”

武松仔细打量着潘金莲,问道:“嫂嫂,我哥哥究竟得了什么病?”

潘金莲回答:“叔叔,你忘了?昨晚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哥哥是因害心疼而去世的。”

武松继续追问:“哥哥生病了,是谁给他买的药?”

潘金莲拿出药贴给他,回答道:“这里有药贴为证。西门清是经营药材的,对药理应当了如指掌,怎会出错?”

武松看着药贴,心中虽有疑惑,却无法看出端倪。

他放下药贴,问道:“那么,是谁买的棺材?”

潘金莲道:“是隔壁王干娘帮忙购买的。”

武松再问:“是谁负责抬棺出去的?”

潘金莲回答:“是本地的何九叔,都是他帮忙料理的。”

武松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带着士兵离开家门,前往县衙画卯。

路上,他问士兵:“你认识何九叔吗?”

士兵回答:“都头,你怎么忘了?他曾来为你庆祝。他就住在狮子街巷。”

武松让士兵带路,来到何九叔门前。

他对士兵说:“你先回去吧。”

士兵领命离开,武松则推门而入,高声喊道:

“何九叔在家吗?”

……

清晨的微光中,何九叔刚刚起身,便听见门外武松的声音。

他心中暗道:“果然来了。”

随即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迎接。

门开启,他微笑着问道:“原来是武都头!都头何时归来?”

武松回答道:“昨日方回。特来寻你,有要事相商,可否移步一谈?”

何九叔答道:“不妨,小人便随都头去。都头,请先饮杯茶。”

但武松却挥手拒绝:“不必了,免赐。”

两人一同走出巷口,来到酒店坐下,唤来酒保,要了两大角酒。

何九叔起身道:“小人未曾迎接都头,怎敢劳动都头前来?”

但武松只是轻轻说了声:“请坐。”

何九叔心中明了武松的来意,便安静地等待他发问。

酒保筛好了酒,武松却只是喝酒,并不开口。

何九叔见状,心中冷笑,却故意提起一些旧事,试图引起武松的注意。

但武松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喝酒。

酒过数巡,武松终于开口,询问起他哥哥武大郎去世时的情形。

何九叔早已有所准备,回答得十分从容,称武大郎去世时并无异常。

若武松不信,可以去问当日送殡的邻居街坊。

武松仔细观察何九叔,见他神态自若,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哥哥真的是病死的?

但见从何九叔这里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告辞,独自前往紫石街巷,寻找当日送殡的街坊邻居,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在那条被紫石铺就的街巷中。

居民们都被西门清的金钱收买,哪会吐露半点真言?

武松询问了一圈,每个人都一口咬定武大是因病而亡,对于武大临终时的异常一无所知。

他们还纷纷前来劝说武松节哀顺变,似乎深怕他沉溺于悲痛之中。

失望的武松,步伐沉重地离开紫石街巷,朝县衙的方向默默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