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门!有业主昏倒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鸣笛声逼近。不多时救护车闪着顶灯驶进了小区。
王史音没走几步,看到医护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而过。
“什么情况?”
“有人在花园晕倒了!听说突发心梗!”
担架上的人衣着有点眼熟,王史音多瞅了一眼,没想起来,就抛到了脑后。
她在物业大楼底下遇到了刚巡查完的陈修。
陈修顶着一双粉底都遮不住的熊猫眼,叫住她,“王阿姨,2号楼A1101叫了保洁,5小时深度两千二,你看有时间去一下子么?”
一听这么多钱,王史音眼睛登时亮了,“有!有有有有有!”
“话先说好,这个业主不喜欢家里来人,350平,只能一个人打扫,你可以么?”
“没问题,我干活可麻利了!”王史音拍着胸脯打包票。
陈修却不太放心,叮嘱了几句才走。
一般像这种保洁单子,物业都是三四个阿姨一起上门,房子太大打扫起来麻烦,钱再多挣起来也累。但王史音不一样,她天生精力旺盛,乐得没人分钱。
六小时后,王史音的手机里如愿多出了一笔巨款。
她回物业登记,又遇到了陈修。
看到王史音如此喜形于色,丝毫不见疲惫,陈修都惊了,“徐姐给了多少小费,让你这么高兴?”
王史音嘿嘿一笑,“超时多给了我500”
“徐姐是大方啊……”陈修感慨了一句。
王史音却突然盯着他的两个肩膀看,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王史音好奇地问,“陈哥,你今天穿肩垫了?”
“啥玩意儿?”
“你肩膀怎么鼓起来两块?”
“哪里?”陈修低头,左右看了两眼,本来没觉得什么,可被她这么一提醒,突然就觉得衣服穿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两个肩膀,又沉又酸,绷得他难受。
陈修不由脱下外套,甩了甩。
没什么东西。
王史音却突然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摸了两下。
“嗯?”这么一摸,倒真摸到了两颗硬硬的东西。王史音使劲一抠,只听“嘶拉”一声,衬衫竟被她蛮力撕开了。
“哎哎哎!你干嘛呢!”陈修大惊失色地抱住自己,用看色狼的眼神看她。
王史音坦坦荡荡地把抠出来的东西递了过去,“喏。”
陈修下意识接住,发现居然是两颗类似弹珠的玻璃球体,但内部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布满了蛛网似的裂痕。
“我靠,这……”——居然是从他衣服里抠出来的?
他惊呆了,老铁。
“哪个熊孩子的恶作剧吧。”王史音想当然地说,“昨天没休息好吧,陈哥?这么明显都没发现。”她之前就发现陈修状态不好,但没时间问。
“额……”陈修却纳闷极了。
这么明显的两颗硬珠子,别说会不会掉出来了,藏衣服里,是个人都能感觉到硌吧?他怎么就一点没感觉呢?
但若非如此,又说不通这两颗弹珠从何而来。
思来想去,也只有恶作剧一种合理解释了。
陈修犹豫了一下,“……别提了,昨儿个修完灯,徐姐投诉楼上装修扰民,你说怎么可能有人大半夜装修?结果,不出所料,是人徐姐没吃药,出现幻听了。”言下之意,默认了没休息好。
“嗯?就是我做保洁的那家?”王史音却有点惊讶,那女业主看着温柔优雅,颇有风韵。
“好像早些年受过刺激,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陈修笼统解释了一句。
又简单聊了几句,陈修就回去换衣服了。
要是被他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业主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投诉上去,这份工作他还要不要了?
但不同于来时的萎靡不济,他步履都轻快了不少。
王史音处理完垃圾袋,哼着欢快的歌回了宿舍。
今天除了挣到外快,那位优雅温柔的女业主还给了她一条高种水的阳绿翡翠平安扣项链。当然,是磕坏了一个角,多了些绵纹的残次品。
有钱人迷信的观念里认为翡翠损坏即为不幸和破财,但王史音不信啊。
她想好了,等哪天休息就去首饰店重新打造一下,就这正阳绿高种水,二手平台随随便便就能挂个高价!
捡漏暴富果然是可行之道,嘿嘿!
离收垃圾的时间还有一阵,王史音把平安扣藏进行李箱的夹层里,小心翼翼的收好,才踏实去食堂吃饭了。
如往常一样打开短视频,王史音却发现私信炸了。
【真假?我觉得这家很好吃啊!算是宝藏小店了!】
【烂钱好恰吗?深夜卫生不干净就没店干净了!】
【同行诋毁,鉴定完毕!】
……
原来,她凌晨发的避雷视频火了。但,现在视频不仅被举报下架了,还不停有人追着抨击辱骂。
大好的心情瞬间没了,讲实话被反咬一口,王史音火气也上来了,头脑一热,立刻编辑了一条动态:
【等着!今晚我就来个实地探店直播!让你们黑子无话可说!】
然后气冲冲地多点了两份卤煮火烧。
……
“是这里吗?”
夜幕低垂,两道身影出现在一条古旧的弄堂口。
弄堂深处,一家名为【深夜食堂】的招牌明亮醒目,十分有格调。
“对!就是这里!”
“自从白邑认识这里的女老板后,他就变了……”
路灯下,映出一张清丽憔悴的脸庞。正是钱雪柔。
此刻,她观察着韩纪的表情,见他眉心微皱,忙解释道,“我发誓,我绝不是嫉妒!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没法忍受他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哪里都塞满了油腻的烧饼……而且我当时只是扔了一只烧饼,他就想掐死我——你说,这正常吗?”
韩纪皱眉,不是因为不信。
在此之前——钱雪柔告诉他,怀疑姜白邑被一家烧饼店的女老板下了降头,理由是变得太爱吃烧饼的时候,他确实以为被耍了。
但,他竟闻到了那家店里,一丝藏于混着香料、烟熏和烤肉后的尸臭味。
直觉告诉他,大有古怪。
“哦对了,还有!”钱雪柔想到哪里说哪里,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的肢体语言也变得丰富起来,用双手比划着,“那天他面露狰狞时,我看到他嘴里的牙齿……尖尖的,变得不像人类的牙齿……一开始我以为眼花了,但这几天,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他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我一个朋友说,你擅长这个,可以找你帮忙……”见韩纪沉默着不说话,钱雪柔似乎失去了底气,声音渐渐轻了,“其实我也很混乱,也许是病急乱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