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裂隙之门的低语

翡翠湖底的血水在月光下凝结成冰晶时,宋逸尘掌心的三块圣器碎片突然发烫。火焰圣杯、风暴之铃与水晶预言片在空中旋转,拼出完整的元素圣器轮廓,圣器投影的中心处,浮现出用深渊语刻写的坐标——正是翡翠湖底的混沌裂隙入口。

“碎片在引导我们。”苏九璃的银叶纹身重新融入宋逸尘的龙王之印,她的指尖划过水面,冰层下立刻浮现出通往湖底的阶梯,“根据古精灵预言,混沌裂隙是连接物质界与破碎神国的入口,里面沉睡着旧时代的元素领主。”

阶梯尽头是座布满藤壶的青铜门,门扉上的深渊符文正在吸收宋逸尘的龙血。当第三滴血液渗入纹路时,门板突然发出鲸鸣般的轰鸣,缝隙中渗出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漂浮的眼球与扭曲的肢体——那是被议会封印的深渊生物残骸。

苏九璃的竖琴自动奏响警示音符,琴弦上凝结的不再是冰晶,而是黑色的焦油状物质:“这些黑雾里有旧神的低语……它们在呼唤圣器宿主。”她的声音突然卡顿,瞳孔中闪过不属于她的金色光芒,“小心!执法队的空间锚落在三十米外!”

地面震动中,五名议会执法者从虚空中踏出,他们手持的「元素收割者」魔杖正在吸收湖底的混沌能量。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额间与宋逸尘相同的水晶碎片——那是被议会改造的初代圣痕载体。

“第十七世的杂种,”初代载体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的血能让裂隙之门完全开启,而我们……负责收割。”

宋逸尘的刻印在愤怒中转为赤红色,龙鳞覆盖的手臂上,雷系符文与火系纹路交织成电网。他挥手间,湖底的冰晶突然竖起数百根雷柱,那些雷柱在半空汇聚成锁链形态,带着天罚般的威压砸向执法者。

“雷系禁咒·天罚之链!”

轰鸣中,初代载体的元素护盾应声破碎。宋逸尘这才发现,每条雷链都能自动追踪魔力波动,执法者们的传送术在链锁范围内毫无作用,他们的身体被雷火灼烧,露出底下机械义肢的齿轮与管线——原来议会早已将高阶执法者改造成了元素收割机器。

“他们是机械体!”苏九璃的竖琴射出音波箭,击碎了最近执法者的胸腔,“核心在腰椎位置,那里嵌着真正的人类心脏!”

宋逸尘的雷链转向执法者腰部,却在击中目标的瞬间被某种反魔法立场弹开。他这才惊觉,执法者们的机械义肢上刻着与龙骨之匣相同的封印符文,那些符文正在吸收他的圣痕力量,转化为裂隙之门的开启能量。

“陷阱!”他拽着苏九璃冲向青铜门,“议会早就计划用我的愤怒引发圣痕过载,以此撑开裂隙!”

青铜门在圣痕能量的冲击下轰然开启,扑面而来的黑雾中,无数声音同时在宋逸尘脑海中炸响:

「第十七世的钥匙,来解开我的枷锁……」

「看看议会藏在裂隙里的真相吧,圣裔……」

「我们才是真正的元素领主,而他们……是窃取力量的小偷……」

苏九璃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竖琴琴弦在黑雾中映出倒影:“这些低语来自破碎神国的残魂,他们才是千年前被议会背叛的原始元素掌控者。”她的指尖亮起微光,在黑雾中画出精灵族的净化符文,“裂隙深处有面时空之镜,能照见议会初代议长的罪行。”

执法者的魔导炮在身后炸开。宋逸尘转身时,看见初代载体的机械手掌已抓住苏九璃的脚踝,对方胸腔里跳动的,竟是颗嵌着议会纹章的深渊核心。他挥出雷链缠住核心,却听见艾格文的声音从裂隙深处传来:

“第十七次轮回的最终阶段,现在开始。”

黑雾突然凝结成实体阶梯,阶梯尽头是座漂浮着无数眼球的宫殿,宫殿中央的石台上,躺着被锁链束缚的巨人——那是具由元素能量构成的躯体,心脏位置嵌着的,正是完整的元素圣器。而在巨人脚下,堆积着数十具与宋逸尘相同的尸体,每具尸体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刻有“第十七世”的戒指。

“那是……历代圣痕载体?”苏九璃的声音带着哽咽。

宋逸尘握紧圣器碎片,发现碎片正在与巨人心脏产生共振。他小臂上的刻印突然爆发出混沌之力,将初代载体的机械臂震成齑粉,而在他视网膜上,正投射出裂隙之门的真实坐标——那不是简单的空间裂缝,而是个正在缓慢旋转的多维宇宙模型,中心处燃烧的,是早已熄灭的元素领主神座。

“他们用圣痕载体的身体作为锚点,”宋逸尘的声音混着黑雾的嘶鸣,“就是为了把破碎神国的残片拖进物质界,以此窃取旧神的力量。”

苏九璃指向巨人手腕的锁链,每条锁链上都刻着历代议会议长的名字:“而龙骨之匣里的守墓人灵魂,不过是维持锚点的燃料。艾格文想要的,是让整个世界成为新的元素熔炉。”

执法者的脚步声逼近。宋逸尘拽着苏九璃冲向裂隙深处,当他们跃过时空之镜的瞬间,镜面突然亮起,映出十七世前的真相:初代议长将元素领主的心脏剜出,用圣痕载体的身体封印在裂隙中,而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戴着青铜面具的艾格文。

“原来我们才是元素领主的转世……”苏九璃的身体在黑雾中透明化,“圣痕不是诅咒,是神座的碎片。”

宋逸尘点头,他的龙鳞正在与黑雾中的元素粒子融合,瞳孔里浮现出整个物质界的魔力脉络。当裂隙之门在身后闭合时,他听见艾格文的怒吼,却也听见更遥远的呼唤——那是来自破碎神国的,真正的元素之音。

“第十七世的元素领主,”黑雾在他耳边低语,“欢迎回到你的神座。”

翡翠湖的冰层在月光下裂开,露出湖底正在合拢的裂隙之门。宋逸尘与苏九璃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中,只留下湖面上漂浮的圣器碎片,碎片表面的纹路正在重组,逐渐勾勒出完整的元素领主王冠轮廓。而在议会总部,艾格文凝视着水晶球中消失的圣痕信号,终于露出了十七世来第一次真正的恐惧——因为他知道,破碎神国的大门已经打开,而归来的元素领主,绝不会再允许议会的谎言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