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拜苏公像

微虚心领神会,将金条小心收进玉牌空间里。

“收拾东西,明早我们就走。”苏瑾环顾四周,轻声说道。

留得太久总是容易露出马脚,况且她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至于那些暗中埋下的钩子,就看天意如何了。

全文礼得知苏瑾要走的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账目。管家的话让他手中的毛笔顿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他连忙放下笔,快步走向苏瑾所住的院子。

推开门时,他看到苏瑾已经收拾妥当,整个人显得格外清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更添几分仙气。

“这是我家供奉的神像,姓苏,你就称他为苏公吧。”苏瑾将一尊没有面容的神像和一张符纸交给全文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全文礼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问道:“仙长若是知晓日后我家有难,可一定会来解救我等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

苏瑾浅笑,“只要我有空,必定前来。”她的目光落在神像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仙长,我打算给您立个永生位……”全文礼试探着说。

“不可。”苏瑾神色严肃,语气陡然转冷,“拜神灵就得专心致志,连我都要供奉苏公的,你只需虔诚拜苏公像即可。”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全文礼暗自记下苏瑾自称姓苏,道号五松的信息。他本想派人去青云崖打听,却又想到自家宅子的风水与青云崖息息相关,万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压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熹。全文礼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相送,车厢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还备了些干粮和水。苏瑾婉拒了他要派车夫的好意,带着微虚微宁离开了。

马车渐行渐远,全文礼站在府门前,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转身问候在一旁的管家:“减租的事可传下去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还没有,今年已有三分之一的佃户交了租……”

“已交的就不必退了,明年再减吧。”全文礼不假思索地说。

管家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老爷,这样会不会影响风水?”

“冬至时拿些陈粮出来施粥,也是功德。”全文礼盘算着,眼睛微眯,“一年时间,运势还能差到什么地步?”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我安慰。

他转头对着一旁玩耍的全知说道:“儿啊,财富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全知低头摆弄着玩具,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他的小脸上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对大人世界的算计毫无察觉。

全文礼看着儿子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又叫来管家:“施粥的事明天就开始吧,记住只给穷人。”

“是,老爷放心,我会在粥里撒些稻壳,富人定然不会来。”管家低着头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

“用陈粮就行,米也不必舂得太干净,省得这些人天天盼着不劳而获……”全文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

管家强忍着不适应下,退出门外后啐了一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

全老爷的承诺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答应的减租一成,转眼就反悔了一半。这消息在府中传开,从管家到下人,再到佃农,一传十十传百。

全府的下人三教九流,有些是世代相传的家生子,有些是买来的契约仆从,还有一些是雇来的长工。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与周边的佃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厩里的李三陵蹲在墙角,一边喂马一边叹气。他手中的草料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但却难掩他眼中的苦涩。十年前,他还是个佃农,种着祖辈留下的三亩薄田。那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让他卧床不起,错过了农时。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卖地还债,如今只能在全府做个长工,勉强糊口度日。

“三郎,听说了吗?”隔壁厨房的赵婆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全老爷要反悔了。”

李三陵手上的动作一顿,草料洒了一地。他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捡起来,声音有些发涩:“反悔什么?”

“就是那个减租的事啊。”赵婆左右张望了一下,“听说只减一半了。”

李三陵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自己还在村里的亲戚,他们还在种着全府的地。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孙五梁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媳妇病了一场,耽误了农时,收成不好。为了给媳妇治病,他卖了不少粮食,连租子都凑不齐了。

“孙五梁,你来府里喂牛吧,就当是还租子的利息。”孙管家站在孙五梁家的院子里,目光冷淡地扫过他家的破旧茅屋。

孙五梁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冬天哪有闲着的时候?地里的活计多着呢,媳妇孩子也离不开人。可他不敢说不,只能点头哈腰地答应了。

“五梁,你别去。”他媳妇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说,“地里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完。”

孙五梁摇摇头,游戏无奈的说道:“不去不行啊。咱们欠着租子呢。”

日子平淡的过着,转眼收租的日子到了,孙管家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村里。他手持账册,一一核对田亩数目。

“孙五梁,六亩地,应交一千八百九十五斤粮食。”孙管家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孙五梁连忙把准备好的粮食抬上来,心里直打鼓。他偷偷看了一眼孙管家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村里的气氛凝重得可怕。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等所有人交完租,孙管家才慢悠悠地宣布:“老爷开恩,今年的青储和鸡鸭减半,明年租子减一成。”

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村长赶紧带头喊道:“多谢全老爷开恩!”其他村民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道谢。

孙管家看着这一切,一丝笑容都没有。他转身离开,马车扬起的尘土呛得村民们直咳嗽。

回到府中,孙管家向全老爷复命。

全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听完汇报,他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这些佃农,就该这么调教。打一棒给个甜枣,慢慢就听话了。”

他转而问起荀家庄的事,语气冷漠:“荀家是祸首,他们家的租子一分都不能少。”

孙管家欲言又止:“老爷,这样会不会影响风水?”

“哼,我要风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全老爷烦躁地挥了挥手,“那个苏瑾,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

自从苏瑾走后,他就开始患得患失。一方面担心风水的事,一方面又舍不得减租。这种煎熬让他的脾气越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