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俩还对好口供了？

“278。”唐霄极小声地说。

妈妈盯着他，忽然笑了，“唐霄！你在搞笑吗？我说你上次回来又是做饭又要初中书又是晚上看书的！你是先做个努力的样子出来，等分数出来我们就不骂你了吗？”

奶奶心疼地看看孙子，也不敢说话。

爸爸还在吃。

妈妈打掉他的筷子，“你还吃！你还吃得下！你儿子你也不管管！干脆带着他跟你去跑白事办席好了！别上学了！”

爸爸看着唐霄，“唐霄，这我得说你了啊，你说你一天上学在干什么？怎么能考这么点儿分呢？你比总分，总分……多少来着？”

妈妈又拿起筷子打爸爸手，“你闭嘴！你什么都不管！750分！他考两百多分！鸡上去抓两下都比他考得多啊！”

奶奶夹着一个卤鸡爪默默放下了，可怜地看孙子一眼。

唐霄也不敢说话，两百多分，说实话他真的已经努力了。

“什么原因？”妈妈气了一会儿，还是想知道，毕竟以前一直稳定三百五到四百。

“就是考的时候忘了。”

“谈恋爱了？”

“没有。”

“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那你心思放在哪里？怎么考的时候就忘了？你一天脑子里装的什么？”

唐霄豁出去了，“我上次打篮球的时候头撞篮板了，晕了过去，醒来就一直晕晕的，忘了很多东西，我已经努力地重新去背书了。妈，我会努力的，争取下次考回来。”

“啊！”妈妈连忙站起来，摸摸他头，“你怎么不说呢？”又脸一板，“你别跟我扯谎啊！真的假的？”

“你打电话问教练嘛！”唐霄说。

妈妈就跑到前面铺子里拿起座机打教练的寻呼机。

一会儿，教练回过来。

“魏老师，唐霄说他上次打篮球撞头了？”

“对，唐霄是撞头了，晕过去了。”

“那醒了就傻了吗？忘事儿了吗？”

“对，醒来后队友都分不清了，是有点儿忘事儿。”

这一听，妈妈心急火燎，放下电话就拉着爸爸，开着他家拉棺材花圈的小货车去县人民医院，给他挂号，照脑子，看是不是脑震荡，有没有影响智商。

一通检查做完，医生说没事。

妈妈松了一口气，挽着他胳膊从医院出来，“那就赶紧读书，把忘了的记住。”

“嗯。”

“以后有什么事你要说。”

“嗯。”

现在他又成了全家的宝贝，母慈子孝。

回家，妈妈吩咐爸爸：“你去买点补脑的。”

一会儿爸爸拎着一袋新鲜的猪脑花回来。

“这是猪脑！”妈妈说，“这能补脑？”

“那去弄点儿猴脑？”爸爸说。

唐霄忍笑，接过爸爸手上的猪脑。

妈妈又接过去，“霄霄去看书！你别做饭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妈妈推着他背让他上楼。

“奶奶做饭，霄霄快去吧。”奶奶又接过去。

现在他不是唐霄了，他又是全家的霄霄了！

消消乐，唐霄莫名其妙地笑着上楼去了。

奶奶喊他下来吃晚饭时，唐霄发现，蒸脑花上几个大核桃，可能是为了抵消猪脑的副作用。

看得唐霄脑仁疼，一看全家期盼的眼神，硬着头皮吃。

要是有什么提升智商的灵丹妙药，高中生家长一定会想尽办法买来给孩子吃。

周日下午，唐霄回到学校，去校外那条河里试试水温，没办法，野泳也得练。

体育分越高，文化成绩相应也会降低要求。总之两样分都是越高选择范围越大。

长跑冲满分还是有点吃力，但是游泳他有把握满分。

得找一个水流没那么急相对安全的河段练。

唐霄就在堤坝上走了一会儿，看看其中一段，水流平缓，不算太深，周围有树和石头。这样万一体力不支也可以快速靠岸休息。

唐霄走下堤坝试试水温。

脱鞋把脚伸进水里，清明刚过，还是凉凉的，突然看见一个人走过来。

叶青绯！

唐霄连忙低头，躲到一棵树后坐着，希望她不要过来。

叶青绯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在他前方二十米停住了，放下包，坐下来。

重重的一声，鼓鼓囊囊的包，唐霄也不知道她装的什么。

书和衣服都是放学校的，回家就是拿生活费。她这是装的啥？

叶青绯就坐在那里，望着远山，不知在想什么。

她以前就喜欢一个人到河边放风，总是让他担心。

唐霄忽然发现，虽然两个人好像爱得死去活来的，但好像从没有走进过她的内心。

既然走不进，现在他也只好躲在树后面，至少不去扰乱她，好不容易平静了。

无论今后有没有交集，他还是希望她能安稳地考上大学。

天色模糊，唐霄肚子都咕咕叫了，她还坐在那里，唐霄在下面坐得腿都麻了，轻轻揉了揉。

现在更不敢走了，天都快黑了，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坐在河边。

最后还是其他人打破了这个僵局。

周六周日晚也是野鸳鸯约会的时段，很多野鸳鸯朝河边走来。

叶青绯站起来，背起包，往学校走去。

她走了一会儿，唐霄才从下面上来，也往学校走。

老钱也出动了，带着抓捕大队出来抓野鸳鸯。

先碰到叶青绯，老钱一脸狐疑，“你在这儿干嘛？”

“随便走走。”叶青绯背着包朝学校走去。

这也不是大路啊！

老钱又往前走，就看到了唐霄。

呵！

老钱明白了！

在田埂上拦住唐霄，路窄，钱主任一夫当关，唐霄也过不去。

“唐霄！你在这儿干嘛？”

“哦……”难道说我来试试水温？我想下河游泳？

“我就随便走走。”

老钱双眼闪动，你俩还对好口供了？

唐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是老钱毕竟没有抓到现行，盯了他一会儿，说：“一个男生，要干脆，不要反复无常。”

他没有反复无常啊！唐霄不说话。

老钱直接挑明了，“我要是再看到你们有什么瓜葛，不管是她找你，还是你找她，最后肯定是我找你！

你那几分，大专都嫌低，不要去影响她。她就是寂寞无聊，你也不要当真。你们不可能的。”

老钱说话一直这么难听，唐霄吸一口气，忍了。反正密斯钟也讨厌叶青绯，相互抵消。

说了他也不信，唐霄也不解释，跳下田埂，从油菜花地里绕过他，朝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