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见草

沈清宁强忍疼痛:“陛下召我来的。宰相大人是要抗旨吗?“

卢远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女儿“如此强硬。他压低声音:“听着,你若想保住你妹妹的命,就乖乖听我安排。今夜子时,有人会带你到镜殿。若敢耍花样...“

“我妹妹若有三长两短,你的计划也会落空。“沈清宁冷静地反击,“我们的血脉,缺一不可,不是吗?“

卢远植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母亲留下了信。“沈清宁直视他的眼睛,“她早知道你会利用我们。“

宰相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聪明。可惜太迟了。“他松开手,“子时,别让我失望...女儿。“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讽刺。沈清宁强忍恶心,快步走向太医院,心中思绪万千。她必须想办法联系萧景煜,但皇宫戒备森严,如何传信?

太医院院使见到她,神色复杂:“沈姑娘,贵妃娘娘需要何药?“

沈清宁扫视药柜,突然灵机一动:“需要一味'月见草',听说只有北境才有。“

院使皱眉:“此药极其罕见,太医院并无库存。“

“那可有替代之品?“沈清宁故作失望,却悄悄观察院使的反应。

院使犹豫片刻:“或许...萧将军曾送过一些珍稀药材入宫...“

沈清宁眼睛一亮。萧景煜在宫中有眼线!她装作随意地问:“不知萧将军可曾送过'雪里青'?贵妃娘娘的症候或许用得上。“

院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雪里青'倒是有些,存放在西偏殿。沈姑娘可要亲自去取?“

这明显是暗示。沈清宁点头:“有劳引路。“

西偏殿堆满药材,院使借口去取登记册离开,给了她独处的时间。沈清宁迅速环顾四周,果然在一个药柜后发现了一道暗格。暗格中有一封未封口的信,上面写着“景煜亲启“。

她犹豫片刻,还是取出了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宫中生变,贵妃危。卢欲以双生女血启禁术,控皇嗣。速救清宁。——白」

白?沈清宁想起那个送玉佩的老仆。看来萧家在宫中早有布局。她迅速将信放回,又添了一张字条:

「雪宁我妹,中毒已深。卢今日子时镜殿血祭。速援。——云宁」

刚藏好字条,院使就回来了。沈清宁随意取了几味药材告辞,心中却七上八下——萧景煜能及时收到消息吗?即使收到,他又如何突破重重宫禁?

回到昭阳宫,皇帝已经离开,只剩卢远植坐在贵妃榻边,看似关切实则监视。沈清宁为妹妹熬药时,发现自己的蝶印越来越痛,而雪宁的情况也在恶化。

夜色渐深,宫灯次第亮起。沈清宁望着窗外的满月,心中忐忑不安。子时将至,她将独自面对那个恶魔般的生父,而妹妹的性命、萧家的安危,乃至整个大周的命运,都系于今夜。

她悄悄摸了摸发髻中的“云“字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无论今夜发生什么,她绝不会让卢远植的阴谋得逞。

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