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半条马路宽的距离,两拨人马就这么彼此对峙着。
这是一片字如其名的荒漠,毒辣的太阳把棕色的大地晒得赤白,仅存的那么点植被也瘦小得不成样子,所有的叶子都掉得精光。
死水基地外的这片土地又大又空,了无生趣,地面上只有本地生物那蛇一样的蜿蜒足迹。
雷诺这一边有10辆毒刺吉普车,该款战车坚实可靠,通俗说就是结实耐操,能够穿越最崎岖的极端环境。
毒刺搭载有车载35mm双联重型突击炮,被视为秃鹫车与弧光攻城坦克坦克之间的中间选择,火力强于秃鹫车,速度优于攻城坦克。
(毒刺、秃鹫和坦克)
另外,他们还拥有55位“老练”秃鹫车车手,车上配备有破片榴弹发射器和成打的蜘蛛诡雷,可以在人群中制造恐慌和混乱。
如果是一名足够优秀足够胆大的秃鹫车手,也可以做到一边开车一边射击,就像精于骑射的马弓手。
在他们对面,联邦正规军的人数只有游骑兵的一半,却各个都被动力装甲和步行机甲保护得严严实实。
(星际1里的装甲,陆战队员,火蝠,医疗兵)
这支联邦军队直属于阿尔法中队,是白盔白甲,标志是一只展翅的鹰。
对方的指挥官甚至连头盔面罩都不肯摘下,唯恐被打黑枪。
(阿尔法中队,绰号血鹰)
游骑兵人数虽然人数占优,但考虑装备差距,要真硬碰硬打起来绝对要吃亏,最多只能打打袭扰战,凭借速度优势全身而退。
雷诺一面思考敌我双方的优劣势,思量解决之策,一面紧盯着那名站在最前方的联邦指挥官,而对方也毫不示弱,不肯退让。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双方都是绝不可能开火的。
雷诺这边是玛·萨拉所代表的民兵武装,归本地司法官管,而是对面是联邦正规军,是军方,听命于联邦陆战队的埃德蒙·杜克将军。
地方和中央再不对付,到底还是在同一面旗帜之下,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那不是让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的叛军看了笑话。
但雷诺不可能放任那些难民不管,偏偏这帮联邦军人又都是猪脑子,死脑筋,还真就一板一眼地去执行联邦政府的狗屁命令。
杜克的人把这些难民从家里赶到荒野中,严加看管,居然从未想过他们以后该怎么生活,这跟集中营有什么区别。
联邦陆战队绝对不可能永远地驻扎在荒野中保护这些难民,他们早晚会离开,到时候会有无数人因此被滞留在荒野中,尽遭屠戮。
这与唐璜司法官“只要是人就都应该被接纳”的政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位司法官从不谈什么公平正义、为了人民,也几乎不公开演讲,但他做的实事比联邦理事会中所有正在高谈阔论议员都要多。
就像有些人说的,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雷诺还记得他刚刚赶到司法官办公室时,唐璜司法官对说了什么,他不愧是个当官的:
我得到的命令是把核心移民者转移到偏僻的荒野中去,只有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就没了,联邦没有任何后续安排。
詹姆斯·雷诺,愚蠢的命令就让那些愚蠢的人去执行吧,因为他们不配拥有脑子,全都猪狗不如。
我绝不会为这种命令让自己背上比杀人犯和屠夫还要坏的名声。
别管那个命令。
第一步,我告诉杜克我已经知道这个命令了,但我什么都不会做,只要他们不提,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第二步,如果他们催了,我会说,好吧,我正在做,然后还是什么都不干。
第三步,你再看看这道命令,“核心移民者”想必指的是移民地的政府官员。等到最后关头,我就带人把司法官办公室搬到荒郊野外去,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事关平民,联邦做事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相信我,他们过两天就把这事忘光了。
而现在,雷诺所面对的这些联邦陆战队一定就是唐璜口中的蠢人了。
“放下武器,玛·萨拉是想要联邦政府开战吗?”对面那人还在说蠢话。
“听着,兄弟,折磨这些可怜人对你没好处。”雷诺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突击步枪。
(雷诺的步枪)
他说:“或者你向我保证,你们会一直确保这些移民者的安全,哪怕是遭到异虫的攻击。”
“……我不能保证。”联邦指挥官迟疑着说。
“我们不能保证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雷诺说:“这里无遮无拦,一马平川,要是异虫发起进攻,你们该怎么防守?”
他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这里连个像样的掩体都没有。你们来之前肯定不知道,死水基地附近遍地都是异虫。”
“我的侦察兵汇报说,异虫在这附近四处打洞,到处都是它们的巢穴。哪怕我有一整个陆战队营的兵力,也不敢在野外扎营。”
联邦指挥官沉默了。
“我只是听命行事。”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动摇了。
“最迟今晚就离开怎么样,异虫在夜间很活跃。”雷诺乘胜追击:“这儿的难民那么多,少一些人,联邦也不会在乎的。”
他说:“难道他们真的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吗?你有父母家人,大家都是人。”
“也许我可以做出一些调整,比如把难民安置点设置在死水基地不远处。”联邦指挥官被说动了,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想执行这种命令。
“就这么办。”雷诺说。
他干得还算不错,先是展现自己的决心和实力,再跟对方讲道理。
要是热血上涌胡乱开火,受伤的肯定还是平民。
联邦军队,尤其是阿尔法中队中拥有大量被洗脑改造的士兵,跟他们肯定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但军官不一样,至少是高级军官和指挥官还不能由洗脑兵替代。洗脑兵极度缺乏自主性和判断能力,夸张点地说,在战场上,他们甚至都不能决定自己该先迈哪一只脚。
这事只差一点就被圆满解决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
在这个关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名难民实在忍耐不住,想要趁这个机会偷偷逃跑。
但看管他们的是一名洗脑兵,只知道执行命令,根本不知轻重。
于是这名身着动力装甲的士兵一人给了这些人一拳,打得他们头破血流,一手提着一个人把他们拖着拽了回去。
此刻,天气依旧火热,所有游骑兵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却几乎没有任何人喊热喊累。
正相反,游骑兵们都正在或愤怒或兴奋地窃窃私语:
“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剧情真气人,打他妈的啊!”
“过场动画都放完了,我怎么还是不能开枪?”
“没亮血条呢,急什么。”
“左边数第2个,打人那个,他的命我要了,他的那套动力装甲我也要了,你们别跟我抢。”
“这游戏里的NPC全是超级人工智能,听得懂人话的,别乱喊。”
“那我来句泰伦联邦我囸你先人,是不是就可以拉怪了。”
“泰伦联邦我囸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