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兄弟情深，抉择两难

昏暗的“忘情水”酒吧内，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烟草混合的颓废气息。

陈浩南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后，面前摆着那杯陈洛留下的清水，以及那张印着简单号码的名片。

他拿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痛苦与迷茫。

报仇？澄清？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当然想！做梦都想！

可是，他现在凭什么？

一个被逐出社团的弃子，一个背负着“勾二嫂”恶名的混蛋，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废人……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酒吧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

大天二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吧台后的陈浩南，他快步走了过来。

“南哥。”大天二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坐。”陈浩南没有看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天二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南哥，山鸡……他要走了。”

陈浩南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杯中的酒液晃动了一下，险些溢出来。

“去哪里？”他依旧没有看大天二，声音却比刚才更加沙哑。

“他说去宝岛，投靠他表哥。”大天二叹了口气，“出了这种事，他也没脸再待在香江了。”

陈浩南沉默了。他知道，山鸡的离开，意味着他们这段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义，彻底走到了尽头。

“南哥，”大天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山鸡临走前，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他说他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巢皮……”

“够了！”陈浩南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痛苦，“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死了巢皮！是我做了那种混账事！”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砸在吧台上。

大天二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南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大天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吧台上，“这是山鸡让我交给你的。”

陈浩南没有动。

大天二默默地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手表。

“他说，这块表，是你以前送给他的，他一直戴着。现在他要走了，这表也该物归原主了。”

陈浩南的目光落在手表上，眼神复杂。

这块表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赚到钱后，特意买来送给山鸡的，象征着他们兄弟情义的开始。

如今，却成了诀别的信物。

“南哥，”大天二看着他，“山鸡说，他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澳门的事肯定有误会。但他现在真的没脸见你了。”

陈浩南拿起那块劳力士，入手冰凉沉重。

他摩挲着表盘上那熟悉的纹路，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和山鸡、巢皮他们一起在徙置区球场打架、一起拜入大佬B门下、一起出生入死的画面。

“这块表值不少钱。”陈浩南的声音有些嘶哑，“山鸡现在去宝岛，身上肯定缺钱。你帮我把这块表带给他。”

他将手表重新包好，推回到大天二面前。

“告诉他，保重。”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脸见他……”

大天二看着他，眼眶也有些湿润。他知道，陈浩南心里比谁都痛。

“好，南哥，我会带到。”大天二收起手表，站起身，“南哥，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酒吧。

……

码头上，汽笛声长鸣。

山鸡背着简单的行李，独自一人站在船舷边，望着渐渐远去的香江夜景，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舍。

“山鸡哥！”大天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手中的布包递给他。

“南哥让我交给你的。”

山鸡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块熟悉的劳力士。

“南哥说让你保重。”大天二转达了陈浩南的话。

山鸡握着手表，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手表，又看了看远方那片曾经承载了他所有青春和梦想的土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南哥……”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他知道，自己错怪了陈浩南。以他对陈浩南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澳门的一切，肯定是个圈套！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也没脸再回头。

“大天二，告诉南哥，”山鸡擦了擦眼泪，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倔强和不屈，“我山鸡，不会就这么认输！等我在宝岛闯出一番名堂，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兄弟再一起并肩作战！”

说完他不再犹豫，毅然转身走进了船舱。

……

“忘情水”酒吧内，依旧是昏暗的灯光，依旧是浓烈的酒气。

陈浩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身影推开门，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吧台后烂醉如泥的陈浩南，皱了皱鼻子，走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瓶。

“喂！你……你还要喝……喝到什么时候啊？”小结巴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样子，像……像个什么啊！”

陈浩南抬起迷离的醉眼，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口吃，却又善良单纯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这段时间，也只有她，还愿意陪在自己这个“废人”身边。

“小结巴……你说……我是不是很……很没用？”陈浩南苦笑着问道。

“才……才不是呢！”小结巴急忙反驳，“你……你以前很……很威风的！那些……那些坏人看到你都……都怕！”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陈浩南……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不……不再理那些江湖恩怨了，我们……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好不好？”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憧憬。

陈浩南看着她，心中万分纠结。

退出江湖，和小结巴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这听起来很美好，也很诱人。

可是，巢皮的惨死，山鸡的离去，大佬B的失望，还有靓坤那张嚣张的脸……

这一切，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挣扎良久，陈浩南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那个简单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拿起吧台上的电话，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陈洛那平静而沉稳的声音：“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陈浩南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报仇！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很好。这才是B哥的头马，铜锣湾的揸Fit人，陈浩南。”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

陈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时间不多了，靓坤很快就会对大佬B下手。召集你能召集的所有兄弟，我们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