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城拿起手机,定睛一看——
是阮女士的微信来电,并按了接通键背过身去和她聊了起来。
“阮女士,您好。嗯,对,是的,我们已经到了57号了,您快到了是吧?”
雷城迟疑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又捂住听筒转过身来,轻声对着苏蝉衣问到:“苏小姐,阮女士说约在银座的星巴克可以吗?”
苏蝉衣顺势冲着雷城点了点头,并示意他坐回了副驾。
两人驱车前往,紧赶慢赶,终于在银座的星巴克门店,与阮女士见了面。
“您好,阮女士,这是买下57号的苏小姐。”
“你好,阮文。”
见对方先朝自己伸出手,苏蝉衣也冲她笑了笑,轻轻握住了阮小姐的手。
“你好,苏蝉衣。”
落座后,苏蝉衣便开门见山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阮小姐,我想问问有关张先生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阮文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爽快地点了点头。
“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苏小姐。您要是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我知无不言。”
随后耸了耸肩头,长吁出一口气后,整个人便轻松地靠向了身后的座椅上。
“那您方便讲讲镜子的事情吗?或者这几年您对张先生的了解......就是您有没有觉得他最近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那我就先和您讲讲老张这个人吧......”
一说到“老张”,阮文的心底忍不住就激起了千层浪,眼眶也不由自主地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霭。
“我和他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他这个人吧,重情重义,对我也大方。从认识到结婚,先后给我置办了不少财产。”
“但就在前几年的一个雨夜,他从外地回来,喝了很多酒,也不知怎地就朝我开口谈起了离婚的事情。”
“雨夜?”
雷城挠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因为三年前的一个雨夜里,自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曾亲眼目睹过张先生在瓢泼大雨中喝得酩酊大醉......
不会这么巧吧......
“嗯,那天他大概淋了很久的雨,一身寒意进了家门,我开门的瞬间他就提出了离婚。当时我只当他喝醉了,生活压力大,就没往心里去。一直到后来......一个陌生女孩找上我,说她怀了老张的孩子,我这才一狠心,与他离了婚。”
“难不成张先生真的是出轨在先,在外有了新的爱人?”
雷城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甚至曾经在路边和他一起吃路边摊的张先生,背地里居然是这样一副面孔。
“要真是这样的话,或许如今我不会这样内疚。他给了我想要的生活,房子、车子、票子......可以说,我如今所有的成就都是他给的!”
“那......张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其实以前我也怪过他,直到他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才知道了他背负了什么?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设计了离婚这一件事。说到底......他还是怕连累我......”
“连累?”
雷城眉头深锁,一头雾水地紧盯着阮文,想要从阮文的说辞里找出蛛丝马迹。
“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常人闻所未闻,但确实也是你们苦苦寻求的答案!”
阮女士低下头去,抿了一口蝉衣推到面前的咖啡,神情凝重地开始说到。
“我是在老张离奇死亡后的当天就接到了保险公司电话的,对方说,老张生前寄存的一份文件,和一份保险受益单需要我出面签一下字。”
“拿到文件后,我才知道,老张生前都因为一面镜子......准确来说,是藏匿在镜子里的妖灵,而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妖灵?阮女士,您就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哪里那么多妖魔鬼怪!”
雷城听后,不以为意地笑出了声。
“雷城,你没见过世面就别打断阮小姐说的话。”
雷城闻言,只得识趣地闭上了嘴,端端正正乖坐在一旁,自顾地把玩着手机。
“苏小姐,这妖灵原本应该是藏在一面古铜色圆镜里的。那面镜子我见过,是我和老张结婚时,老张一个朋友作为新婚礼物送给老张的。为此我还打趣过老张顽固,非得带着它搬进了新家,将它置在了书房里。”
“这面铜面镜子是不是这般大小?周身黛绿,上面还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
苏蝉衣闻言至此,干脆用手朝着阮文比划起来。
“苏小姐,确实如此!难不成你也曾见过这镜子和这妖灵?”
阮文诧异极了,寻常人听到“镜子里藏有妖灵”这样的说法,只当是她胡言乱语。但初次见面的苏蝉衣,竟然真的当着她的面,有模有样地描绘出那一面销声匿迹的铜镜!
“阮小姐,实话跟您说了,这镜子原名叫‘八宝琉璃镜’,是我家先祖之物。后被有心之人盗走,还下了恶咒,便凭着些灵力留在了这世间作威作福,为祸一方。”
阮文看着眼前的女子,振振有词,便转过身,将挎在身后的一个牛仔蓝布包挪向前来,激动地从里面取出一大厚重的文件。
“苏小姐,刚好今天我带来了这份文件,您看看,或许里面有您想要知道的答案!”
苏蝉衣将文件如数接了过来,摊在桌前翻了个遍。
果不其然,真是“八宝琉璃镜”!
这面镜子,原本是先祖念她幼时梳妆不便,特意采集灵石为她锻造的。后因为灵殿失火,无数珍宝被盗,这八宝琉璃镜便同着蝉衣房中其它神物,尽数被打包而去。
蝉衣曾费了些手段找了它几年,万万没想到,如今这小东西竟然凭着自身的灵气,先她前头来到了这个世界!
“阮小姐,你既然说八宝琉璃镜内有妖灵,自是是与它碰过面了......”
苏蝉衣笃定,要是光凭手上这一份文件,阮文肯定也不会妄下定论咬定镜子里有妖灵。
“我见过它——一只周身翡绿,却满眼赤红的怪物!它有翅膀,却似鸟非鸟,尾翼竟然生长着一条金赤色的鱼尾。”
阮文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阮文虽然只与那妖灵见过一面,但这仅仅一面,差点要了阮文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