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嫔被毁容

福音觉得自己像一滩融化的酥酪，软塌塌地陷在锦被里，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般，酸疼得厉害。

日头早已高高挂起，透过窗棂洒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辉，却驱不散她身上的慵懒。

连着几夜被康熙翻牌子，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她模模糊糊地想，这皇帝精力也太旺盛了，比话本子里写的那些昏君勤勉多了，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劲儿。

“常在，您醒了？”门外传来荷花小心翼翼的声音，接着是芍药略显粗犷的回应：“小声些，别吵着常在了，瞧她睡得多沉。”

福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她翻了个身，锦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身上还残留着昨夜欢爱过后的痕迹，让她不禁红了脸。

荷花和芍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温水和早膳。

见福音醒了，两人连忙上前服侍她起身。

“常在，您今儿个气色看着不大好，可是累着了？”芍药一边替福音梳头，一边关切地问道。

福音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可不是嘛，累死了。”

荷花掩嘴偷笑：“皇上龙精虎猛的，常在您可得保重身子才是。”

福音白了她一眼：“就你多嘴。”

芍药也跟着笑了起来，屋里一时间充满了轻松欢快的氛围。

“对了，常在，您知道吗？启祥宫出大事了！”荷花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启祥宫？出什么事了？”福音顿时来了精神，睡意也消散了不少。

启祥宫住着的是安嫔，那个仗着家世显赫，成日里趾高气扬的女人。

前些日子，她还故意在御花园里给自己使绊子，害得自己当众出了丑。

想到这里，福音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听说啊，安嫔娘娘的脸……毁了！”荷花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毁了？怎么回事？”福音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好像是小贵子给安嫔娘娘找了个什么美容秘方，结果却弄巧成拙，把安嫔娘娘的脸给毁了！”

福音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真是老天有眼啊！

这个安嫔，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遭了报应，也算是罪有应得！

“消息可靠吗？”福音强压着心中的兴奋，故作镇定地问道。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瞧见林姑姑慌慌张张地从启祥宫跑出来，说是要去请太医呢！”荷花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安嫔去坤宁宫请安了吗？”福音又问道。

“没有！奴婢特意打听过了，今儿个坤宁宫请安，安嫔娘娘根本就没露面！”

福音一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看来这安嫔的脸伤得不轻啊，连请安都顾不上了！

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芍药，快，给本常在更衣！”福音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安嫔的笑话。

“常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荷花不解地问道。

“去哪儿？当然是去坤宁宫啊！”福音理所当然地说道，“本常在得去看看皇后娘娘，顺便……慰问一下安嫔娘娘。”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走吧，可别错过了好戏！”福音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宫道蜿蜒，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远远地，便瞧见坤宁宫门前一片喧闹，人头攒动。

“发生什么事了？”福音加快了脚步，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她刚走到坤宁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皇上……”一个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福音心头一紧，是安嫔的声音！

她连忙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安嫔跪在地上，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而康熙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启祥宫内，一股浓烈的药膏味儿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熏得人头昏脑胀。

安嫔瘫坐在镜前，往日里精致的妆容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红肿的疹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原本光洁的脸颊，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她死死地捂着脸，指缝里渗出绝望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凄厉而无助。

“我的脸！我的脸！”安嫔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带着浓浓的哭腔和难以置信的痛苦。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铜镜，想要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却在看到镜中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将铜镜狠狠地砸在地上。

“娘娘！娘娘您别这样！”林姑姑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安嫔，却被她一把推开。

林姑姑是安嫔的贴身宫女，从小就伺候在她身边，两人情同姐妹。

此刻，她看着安嫔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

“我的脸！我这张脸毁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安嫔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她向来以美貌自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小贵子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他不停地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姑姑见状，连忙走到安嫔身边，轻声劝慰道：“娘娘，您先别着急。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太医一定会有办法治好您的脸的。”

安嫔闻言，一把抓住林姑姑的手，指甲深深地掐入她的肉里，语气带着几分疯狂：“治好？怎么治好？你看看我这张脸，都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

“能治好的，娘娘，您相信奴婢，太医一定能治好您的！”林姑姑强忍着疼痛，柔声安慰道。

她知道安嫔现在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不，我的脸已经毁了，一切都完了！”安嫔摇着头，绝望地说道。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贵子：“贱奴！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便要冲上去撕打小贵子，却被林姑姑死死地拦住。

“娘娘，您冷静点！现在杀了他有什么用？您的脸已经这样了，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您的损失啊！”林姑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安嫔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小贵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我不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安嫔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鬼般，阴森恐怖。

“林姑姑，你说得对，现在杀了这个贱奴，只会脏了我的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安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娘娘打算怎么做？”林姑姑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嫔冷笑一声，等太医治好了我的脸，我就要去找皇后娘娘，让她给我做主！

这个贱奴害了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福音！

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娘娘是说……这件事是福音常在指使的？”林姑姑试探性地问道。

“哼，不是她指使的，难道还是我自己弄的吗？”安嫔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怨恨，“这个福音，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敢跟我作对！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娘娘说得对，这个福音常在实在是太嚣张了，是应该给她点教训！”林姑姑附和道。

“林姑姑，你立刻去请太医，务必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我的脸。等我的脸好了，我们就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讨个公道！”安嫔吩咐道。

“奴婢遵命！”林姑姑连忙应道，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启祥宫。

安嫔看着林姑姑离去的背影，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贵子：“贱奴，现在轮到你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贵子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奴才只是想讨娘娘欢心，所以才……才……”

“才什么？说！”安嫔厉声喝道。

“才去买了些廉价的胭脂水粉，想给娘娘美容养颜……”小贵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廉价的胭脂水粉？你这个蠢货！”安嫔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你知不知道那些廉价的胭脂水粉都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你竟然敢用那些东西往我脸上抹，你是想害死我吗？”

“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只是想讨娘娘欢心……”小贵子哭丧着脸，不停地磕头求饶。

“哼，讨我欢心？我看你是想害死我才对！”安嫔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你这个贱奴，真是蠢到家了！我怎么会用你这种蠢货！”

小贵子见安嫔如此动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头磕得砰砰作响，额头上渗出了血丝。

“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后一定对娘娘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贵子哭喊着说道。

“哼，忠心耿耿？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安嫔冷哼一声，

午膳时分，坤宁宫内，康熙正陪着皇后用膳。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宁静而温馨。

“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也要注意龙体才是。”皇后柔声说道，一边替康熙夹了一筷子菜。

“皇后有心了。”康熙微微一笑，接过菜，放入口中。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李德全的声音尖锐而急促：“皇上，皇后娘娘，安嫔求见！”

康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安嫔，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

“让她进来吧。”皇后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一会儿，安嫔便在林姑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坐在上首的康熙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嫔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嫔的脸掩在宽大的袖口里，让人看不真切，康熙只觉得她声音不对，便问道：“安嫔有何事？”

安嫔闻言，抬起头，缓缓地放下了捂着脸的手，露出那张满是红疹的脸。

“皇上，嫔妾……嫔妾的脸……”安嫔哭诉道，声音哽咽，似有无限委屈。

皇后见状，”

安嫔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嫔妾的脸，被人给害了！”说着，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红肿的疹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脸颊，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康熙被这景象吓了一跳，他见惯了后宫嫔妃们争奇斗艳，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容貌。

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如今遭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这出戏还得好好唱下去，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让皇上厌恶了那个狐媚子福音。

安嫔见皇后发问，连忙抓住机会，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当然，她添油加醋地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小贵子和福音身上。

“皇后娘娘，皇上，嫔妾实在是冤枉啊！前些日子，嫔妾的宫里来了个新晋的小太监，名叫小贵子。那小贵子为了讨好嫔妾，便四处打听美容养颜的方子。结果，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偏方，说是能让嫔妾的肌肤更加白皙嫩滑。嫔妾一时心动，便让他试了试，谁知……谁知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安嫔哭得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嫔妾的这张脸，可是皇上赐予的，如今却被一个贱奴给毁了！嫔妾实在是不想活了！”

康熙听着安嫔的哭诉，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向来注重后宫的稳定，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争风吃醋、互相倾轧的事情。

这安嫔的容貌被毁，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治理后宫无方？

皇后见康熙脸色不好，连忙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这小贵子实在是胆大妄为，竟敢私自给嫔妃用药，简直是罪该万死！依臣妾看，此事绝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凶手，给安嫔妹妹一个交代！”

安嫔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恳请皇上为嫔妾做主啊！嫔妾这张脸已经毁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嫔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安嫔，心中更加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安嫔，你说这小贵子是私自给你用药的？可有证据？”

安嫔连忙点头，指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贵子，说道：“皇上，这贱奴就在这里，皇上可以亲自审问他！他一定会承认的！”

康熙看了小贵子一眼，见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他心中不由得对安嫔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小贵子虽然看起来愚笨，但也不像是胆大妄为之人。

而且，这美容养颜的方子，向来是嫔妃们的心头好，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一个小小的太监，又怎么敢擅自做主呢？

“安嫔，你可确定，此事与他人无关？”康熙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嫔身子一震，连忙磕头说道：“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此事确实是小贵子一人所为，嫔妾可以对天发誓！”

皇后在一旁听着，心里暗骂安嫔蠢笨。

这安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上都已经开始怀疑了，她还在这里信誓旦旦地保证，简直是越描越黑！

康熙看着安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朕会派人调查清楚，若是真如你所说，朕定会严惩凶手，给你一个交代。”他顿了顿，又看向皇后，说道：“皇后，安嫔容貌受损，心情不好，你多加安慰，好生照料。”

皇后连忙应道：“臣妾遵旨。”

康熙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坤宁宫，留下了一句话：“李德全，摆驾回宫。”

康熙走了，坤宁宫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嫔，她走到安嫔面前，蹲下身子，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脓水，语气温柔地说道：“安嫔妹妹，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安嫔抬起头，看着皇后，她哽咽着说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了笑，拍了拍安嫔的手，说道：“傻妹妹，跟本宫还客气什么？咱们都是姐妹，本宫自然会为你出头的。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只是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