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叫镜止

玉家家主问玉成金发生了什么事，玉成金毫不犹豫告诉他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说辞，报出了一个他早就看不爽的江湖帮派。

玉家行事手段狠辣，第二日清晨，仁义帮门口，几副悬尸正悬挂于牌匾之下，死者皆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这就是惹到玉家的下场，也是大家不敢惹玉成金的原因。

玉家也许不是地位最高的，可他们护短，下手够狠，就没人敢招惹他们。

仁义帮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未留一个活口。

而玉成金也因养伤，向国子监请了数个月的假。

玉成金可能会借势找洛家麻烦的可能就这么被洛玉清扼杀在摇篮里。

……

此时的罪魁祸首坐在院子里，一边赏着花一边喝茶。

“小姐，少爷从外面给您带了冰酪，小姐可要现在吃？”

圆圆手里端着堆成小山的紫色冰酪，雕花银匙没入一半，匙柄上因为冷意浮着一层水雾。

洛玉清想到今天和朋友出去玩儿的洛词青，竟然还不忘给她带吃的。

“算他还有些良心，”洛玉清笑着，“晚些再吃，你放到冰窖去吧。”

“好的小姐。”

圆圆端着冰酪向洛玉清福了福身，转头把冰酪拿了出去，脑袋上两个粉色的丸子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那晚之后，玉成金就没来过国子监，打听的人只得到他告病假的消息，其余的从未听闻。

就连和他关系最好的梁子权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洛玉清和大家一样，每日正常上下学，甚至还因为聪慧过人，经常被先生拿来给他们做对比，这使得一些看不惯她的人更加气急。

午膳时间，一群平日里最调皮的学生聚在一起。

皮肤比较黑的暴躁公子一边吃饭，一边问着身边的人。

“你们说玉成金家的人怎么还没找上门啊？这洛家小娘子都在我们面前晃荡了好几天了。”

“人家忙着收拾仁义帮呢，哪还管得着她呀。”

“仁义帮……他们不是在帮镜家做转运私盐的生意么，玉家不怕得罪镜家？”

“你怎么知道？”

“你们可别乱说，我偷听到我爹说的。”

“别管这些，按道理来说玉家该来收拾她了吧。”

额前有两条龙须刘海的男子反驳道：“玉家可比不过洛家，他们许是不敢招惹洛家？”

暴躁公子感觉很奇怪：“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介女流。”

“为什么不可能？”

陌生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暴躁公子抬眼，面前站着的是个陌生面孔。

男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眸，穿着一身干练的练武服，腰间错金螭纹剑格泛着幽蓝，这是北疆玄铁才有的光泽。

他声音清冷，语气淡淡，却带有令人不容置疑气势。

“少嚼舌根子，今日下午陶先生家中有事，由我来代课。”男子说话的声音加重，确保在班上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听见，“未时之前用完午膳，在练武场集合，迟到者罚半个时辰扎马步。”

“啊……”

课堂内瞬间抱怨声栽道，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快要开武术课的消息他们早已知道，面前的这个明显是他们提前上任的武先生。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比起陶先生的精神摧残，他们还是更能接受身体上的磨练。

洛玉清夹饭菜在嘴里嚼，思绪明显已经不知飘到了哪。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可她转头看去，武先生虽玉树临风，却是她完全陌生的面容。

看了他一眼后，洛玉清就把头转了回去，殊不知武先生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垂眸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午的武术课在练武场上，未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学生们顶着烈日列成几队排排站在武先生的面前。

“迟到的几个，自己去墙边扎马步。”

有几个学生哭丧着脸，恹恹的走出队列去扎马步。

剩下的同学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们，可望着头顶的烈日和面前严肃的老师，也是自顾不暇。

武先生就着大家都在一起，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叫镜止，从今以后就是你们的武先生，”镜止从旁边搬过一个大箱子，指着里面对大家道：“这里面是臂鞲，用于固定衣袖，确保动作流畅，每人上来领一对。”

一听说有新玩意儿领，大多学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些学生则早就为武术课准备好了臂鞲，他们的腕间鹿皮镶孔雀石，瞧样子十分华丽，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值不少钱。

下午的烈日阳光透过武场镂空雕窗格，在青砖地面投下龙形光斑。两排黄铜瑞兽香炉沿墙摆放，燃着祛湿的艾草香。

学生们摩挲着新发的臂鞲，颜色都是和服装统一的蓝白色，上面绣着游龙般的绣花。

武先生屈指弹响青铜云板，声如鹤唳破空。

“今日先不学习招式，给你们展示一下我们需在今年学会的剑术。”

“剑术！”

学生听闻“剑术”二字皆是一惊。

听说以往的武术课可没有剑术这内容啊。

光是想想那一套风中挥剑的动作，一些公子眼中就冒出了光，仿佛他们已经拿起剑帅气的挥舞了。

镜止挽剑花时袖口银丝回纹翻涌，玄铁剑折射的冷光掠过洛玉清眉间，洛玉清眼前突然闪现那夜蒙面人袖口的银丝回纹。

是来报复我的吗？

有意思。

洛玉清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反应，泰然自若地继续观望他的示范。

“此招需借腰力化劲，看仔细。“

话音未落，剑锋已点向木人喉间要穴。

在将触未触之际，足尖忽旋，剑势如回风卷雪折返，削落檐角垂下的柳叶。叶片还未坠地，便被剑身拍向兵器架，正入那木人细颈。

“好！“梁子权击掌叫好，满眼精光闪烁。

却见武先生剑柄倒转，将他案上茶盏挑飞半空。青色瓷盏旋转着泼出茶汤，在日光下凝成一道金虹。

“战场瞬息万变。”

他剑尖轻点盏底，稳稳落回案几。

“若只知喝彩……“瓷盏突然裂成三瓣，在空中碎裂后落了一地，“便是这般下场。”

梁子权刚刚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不再吭声。

镜止示范完这一段后就不再有什么要求，让他们自行了解一下练武场的布局与武器。

学生们纷纷四散开，挑了几个趁手的武器装模作样的摆弄。

洛玉清盯着兵器架上的长剑出神——这剑上印有镜家的族徽。

她拿起剑，本能旋身挽出了一个剑花，剑在她的手下挥出一阵弯月型剑气。

然而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一段骨鞭！

那骨鞭强劲有力，如狼似虎般朝她的脖颈扑来。

洛玉清脚步一顿，身体却比脑袋更快使出招式，长剑堪堪架住偷袭的骨鞭。

“小娘子反应挺快。”龙须刘海男生冷笑，鞭梢毒蛇般缠向她腰间，“让我看看洛家……“

“噌——“

玄铁剑破空而来，将骨鞭钉入柱中。

武先生在骨鞭飞向洛玉清时忽然出现，指尖摩挲着剑柄的蟒纹，目光扫过洛玉清剧烈起伏的胸口：“谁许你们私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