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心

王宅比想象中的宽大,六进六出的院子,规格仅次于将军府。

白夭推开门走进去,早已在此恭候的白鸦从远处的树梢上飞来,落在他的手臂上,道:“什么都被你算到,无趣。”

“知道是知道,该怎么达成既定的结果,没那么简单。”

白夭向屋内走去,听见旁边的院子里传来女眷和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再过一会儿,传来了有人喊‘老爷回府’的话。

“这个岳将军真是好战,明明都能不打仗了,偏偏还不高兴,真是辜负先生的好心好意。”白鸦不满的说道。

“岳家传承坤灵真气,血气磅礴万年如一日,再加岳不悔又是顶尖武者,唯有战场杀伐才能平息他体内躁动的血气。”白夭说道。

人世间的五行真气,各类术法全都是‘夺气决’的衍生,坤灵真气,虽不易觉察天道,与天道相融,但在杀伐一类中尤为顶尖。

走进大厅,随行的侍从们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屋子,他和白鸦四处溜达,最后选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是间偏房,能聚气,在他看来是个福地。

白天,他掐算着,寻着好时辰才去觐见八皇子,晚上,则让白鸦把将军府的一切汇报,日子过的有条不紊。

数日后,星月国传来白小玲的消息,星月和御兽城开战了!

挑灯夜读,白夭看着手里带有狐妖气息的信笺,笑了笑,道:“事情办的真好。”

“先生,您不是不喜欢截教吗?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复苏烛九阴?”白鸦不解的询问。

白夭摇了摇头,眼眸非常的深邃,随手一捻,手里的信笺凭空生火,一瞬间,烧了个干干净净,连黑灰都没有留下。

半晌,白夭答非所说,道:“师尊的吩咐要做,我的小命要保,阻止轮回再生也不能错过,截教的事,隐元教的事,说到底都和我无关,只要结束轮回,此生足矣。”

白鸦懵懵懂懂,站在鸟笼里的杆子上展开翅膀,伸了伸懒腰,道:“我还是去看那些侍女洗澡吧。”

“顺便看看岳将军有没有办正事。”白夭忽然一笑。

“那家伙真是老当益壮,每天晚上都要好几个女人侍寝,一做就是一晚上,那些女的都要瘫在床上好几天才下床,看得我心痒痒,坤灵真气真够可怕的,要是我会夺气决,我也钻研此道。”白夭吐槽着飞出窗外。

“你别学他,纵欲过度会死的。”白夭善意的提醒。

“呱!”

窗外传来白鸦不满的声音,不学?不往死里学,它恨不得自己没有修炼成人,不然天天都要颠鸾倒凤,每日招五十个女子侍寝。

翌日清晨,八皇子早早的来了,带来好消息。

“先生的六爻之术简直神了。”八皇子激动的把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昨夜,御兽和星月大战,御兽大败!御兽皇子不知下落,星月国蚕食了御兽半壁江山,一切都和先生卜卦的结果一模一样!”

白夭镇定自若,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道:“这样啊。”

“先生难道不惊讶?”八皇子诧异的说。

“御兽之术本就残缺,星月国的机关之术绝非等闲,早年间,锻兵阁初代大师就是从星月国修行归来,殿下难道忘记了吗?”白夭提起前尘往事。

八皇子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久前,锻兵阁主还被父皇找去建造地下皇陵呢,那天罡炮船我只是看着图纸就已经觉得胆寒可怕,料想星月国的机关造物更是凶悍。”

“地下皇陵.....几许了?”白夭思索着。

“快有八成,那地方我进不去,只能从太子那边得知,先生知道的,父皇命不久矣,皇陵的建造已经开始加派人手,越发的严密不可探测。”八皇子叹气。

关于天仓帝君命不久矣的这件事,白夭知根知底,前任使者将不败神权交给草原二代王者看守,后又辅佐二代帝君将其盗走,不败神权凶悍,吸食人的精气神,帝君根基大损。

一个普通武者没有顶尖真气护体,就算在怎么强悍,又怎么可能驾驭神灵的力量?

白夭又抿了一口清茶,道:“最近太子和殿下的关系,可好?”

“好的不能再好。”八皇子提起这件事就高兴,站起身,看向窗外,温和的眼睛忽然变得无比凛冽,道:“已经取得太子信任,接下来,就希望先生助我得到兵权。”

得到兵权,这是八皇子此行亲自来见白夭的目的。

“如今殿下手握文臣阵营,只要帝君病逝,轻而易举的就能拉拢武将阵营的中流砥柱,暗度陈仓,就是陛下如今最好的办法。”

说到最后的时候,白夭刻意的把殿下改成了‘陛下’二字,正中下怀。

八皇子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大悦,不由自主的竟学着帝君早些年上朝时用双臂抖动龙袍的动作,好像此刻就已经皇冠加冕,荣登帝座!

“得先生者,得天下。”八皇子转过身看着白夭,脸上的喜悦之色不加掩饰。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白夭恭恭敬敬的低头,道:“陛下若无雄韬伟略,若无天下大才,我又如何能与陛下共事?”

“哈哈哈哈......”八皇子的笑声从小渐大,从弱渐强,到最后,声音放荡长空,道:“先生说的是!先生说的是啊!.....这天下帝位,就该由我这样贤能的君主来坐!”

笑声传的很开,以至于旁边院子里的侍女们都听见了,她们扭过头,视线跃过院墙,狐疑好奇。

“奇怪,旁边不是住的道士吗?听声音怎么不像啊,吵吵闹闹的。”

“道士?我怎么听说是个贵公子?道士能盘下那王府吗?那之前住的可是一位造反的皇子啊!”旁边的丫鬟皱眉。

“白鸟又在那儿,真讨厌,自从那住了人,那白鸟天天来,是不是他们家养的?”另一个丫鬟指着院墙上的白鸦,总感觉这只白鸟色眯眯的。

“呱!呱.....”

白鸦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扑棱了两下翅膀,朝将军府的内院飞去,现在是沐浴的时间,能看见白花花的姑娘。

看着飞走的白鸦,一个丫鬟咬牙切齿,道:“早晚让护卫们把它给打下来炖汤喝。”

“何必和一只蠢鸟犯气?走啦走啦,夫人们还等着我们擦身子呢。”有丫鬟嬉笑着催促。

白鸦飞过,将军府的后院里充满色气,昨夜游龙戏凤的欢愉还没散尽,丫鬟们各个端着盛有水的木盆走进各位夫人的房间。

视线瞥过正院,岳不悔很有精神头的舞枪弄棒,时隔几日,他心中的怨气还没散,还想着发兵御兽城。

“武痴,白痴。”白鸦见不得有人不念先生的好,念叨完,悄无声息的飞进了丫鬟们洗澡的屋子,站在窗边,贪婪的欣赏着白条条的春色,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