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能善了

沈砚踏入陈家庄，此行有两个目的。

一是寻那传说中的肉灵芝，为公孙离重铸肉身。二是为公孙家灭门之祸，助公孙离了结因果。

沈砚本打算等喜宴结束再动手，免得惊了宾客伤及无辜。可如今新娘子要逃婚，喜宴自然办不成了，那便无需再等。

“阿离，你随苏姑娘先走，我去取肉灵芝。”

“是。”

剑伞飘浮而起，立于苏芷兰面前。

“这……”

苏芷兰仍有些迟疑，觉得这计划太过冒险。

“公子，是否从长计议？”

“这种事怎好拖沓。”公孙离很看不上苏芷兰的婆妈，莫非想等圆了房再走么。

“外面就交给你们了。”沈砚没再多言，只将剑伞留下，示意公孙离见机行事。

苏芷兰本身武艺不俗，再加上公孙离附灵的剑伞相助，区区陈府家丁自然拦不住她们。反倒是那肉灵芝，沈砚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踏入陈家庄，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肉灵芝的气息确实存在，但其中还掺杂着一丝危险的警兆，像是某种蛰伏的凶物，正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沈砚则独自前往后院，循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灵物气息而去。

……

陈家前院此刻有了些骚动。

“新娘子哪去了？！”

“不知道啊，刚还看见了呢……”

“小姐，小姐。”丫鬟小桃跑进新房，“他们都在找您，现在怎么办呀？”

苏芷兰站在窗边，指尖紧紧攥着嫁衣的袖口，指节泛白。她咬着唇，眼神闪烁，仍在下最后的挣扎。

原本就是想和沈砚恳求一下，想着遇到就碰碰运气，实际上没觉得一定就解决问题。结果没成想，运气这么大，直接让她逃婚。

逃？还是不逃？

当这个选择实实在在摆在面前，苏芷兰突然发现也没那么好选。

不是对陈少卿有感情，而是逃婚这种事太少见。苏芷兰不能确定，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让我想想，再想想……”

苏芷兰举棋不定，公孙离看得火起。

她性子可比苏芷兰干脆得多。

平日里看着唯唯诺诺，可一旦遇到抉择，从不拖泥带水。

而苏芷兰恰恰相反。明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却不敢表现出来。遇到事情瞻前顾后，一点主动性都没有。

“你也太婆妈了！”公孙离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苏芷兰抬头看向悬在半空的剑伞。

“先前在院子里，我就看出来了。”公孙离毫不客气地揭穿她，“你根本不想嫁，可又不敢明说，只会耍些小聪明！”

“故意把陈家不待见的宾客请来喝喜酒，敬酒时避开新郎的手，连交杯酒都借口推脱……这些小动作，除了你自己心里自我安慰，旁人谁会在意？”

“不喜欢，就直接拒绝！这种半推半就的扭捏，算什么……”

苏芷兰被骂得脸直发红，眼中迷茫渐渐褪去。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

“撕拉！”

大红嫁衣被她一把扯下，珠钗坠地，碎玉乱溅。

“你说得对。”她一把抓起剑伞，眸光如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未落，她已推开房门，大步迈出。

……

后院深处，一座假山矗立，山石嶙峋，看似寻常，但沈砚能清晰感知到，地下有密道，肉灵芝就在其中。

沈砚刚迈步向前，突然被一个老仆拦住。

“客人，你走错地方了。”老仆很客气，“前院宴请宾客，这里是后宅。”

“没来错。”沈砚道，“我来取灵芝。”

老仆脸色骤变，四周随即响起呼哨。

数十名护卫从暗处涌出，弓弩手居高临下，箭矢寒光闪烁，直指沈砚。

“不管你是谁，惹事挑错地方了。”老仆沉声道，“老太爷有令，此地乃禁地，擅入者，无论何人，杀无赦！”

沈砚神色不变，甚至连手都未抬，只是周身气息骤然外放。

“轰！”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泰山倾覆，瞬间笼罩全场。所有护卫如遭重击，膝盖一软，纷纷趴倒在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砚没兴趣和这些人动手，只需气息外放便可镇压。

先天境，已非凡俗武道所能抗衡。

沈砚无视老仆和一众护卫，径直走向假山，手掌轻轻拂过，一大片石头化作齑粉，露出一条暗道。

密道幽深，越往下走，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药香，像是某种灵物在故意引诱着什么。

沿途有不少机关、暗哨，可谓是步步杀机。即便是宗师强者进来，也少不得要一番厮杀。

但再多的设计，在沈砚勉强都无用。甚至连脚步都未停，仅凭先天境的气息，便让所有埋伏者如陷泥沼，让那些机关陷阱形同虚设。

最终，沈砚来到一座宽阔的地下暗室。

暗室中央，一座巨大的炼丹炉熊熊燃烧，炉火炽烈，十几个仆役正不断添炭加火。炉内飘出浓郁的药香，正是肉灵芝的气息。

“凡火炼灵，痴人说梦。”

沈砚微微摇头。

“肉灵芝乃是天地灵物，岂是凡火能炼化的。不过……”

沈砚一双眸子看向炼丹炉内。

不断飘出的香气，看似是肉灵芝被炼化的征兆。可沈砚却感觉，是它故意散发，诱使人不断投入珍贵药材，供它修行罢了。

“这肉灵芝，似乎已有灵智了……”

沈砚还在思索时，暗室众人已注意到他。先是一惊，随即大怒，纷纷呼喝起来。

“何人胆敢擅闯此地？！”

“你怎么进来的！”

“老爷派来的？”

沈砚懒得理会这些人，先天境的气息外放，试图依旧以气息镇压，然而这一次，没有效果。

“老爷从来不让人下来，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先把他擒下！”

仆役们围拢上来。

“这些人竟不受影响！”沈砚意外了一下，随后恍然，“对哦，肉灵芝。”

那些香气不单纯是诱惑，同时也是肉灵芝的自保手段。这些烧火的仆役，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它的奴仆了。

果然。

那些仆役在围过来的同时，眼神渐渐变得狰狞，皮肤下隐隐有赤气流动。

不光助他们抗住了先天境的威压，更大幅度提升了身体的机能。

“看来是不能善了咯。”

沈砚掐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