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阁楼的天窗突然被推开。
我攥着染血的校徽躲在衣柜里,听着父亲的皮鞋声从花园传来。他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工具箱里的剪刀咔嗒轻响,和十五年前火灾报警声的频率惊人一致。“该给新苗松土了。”他的声音混着泥土翻动声,“这次用14号的头骨碎末,根系会更喜欢。”
弟弟的房门突然打开。我从门缝看见母亲正在给他梳头,塑料梳子穿过他后颈的缝合线,带下几缕银蓝色的发丝——那不是人类该有的颜色。“阳阳乖,等姐姐变成花肥,妈妈就给你换副新声带,这样你就能唱出真正的童谣了。”她往弟弟嘴里塞了颗糖果,糖纸飘落时,我看见上面印着“XX生物科技·声带模拟糖”的字样。
阁楼传来纸张翻动声。我摸黑爬上去,发现父亲的日记更新了:
“第14号样本觉醒度达78%,需提前启动焚烧程序。苏婉的脑波频率不稳定,下次循环该给她换个新脑子了——就用去年那个溺水的女大学生吧,她的海马体很适合储存‘母亲’的记忆。”
字迹下方贴着张照片,是年幼的我(或者说林秋)站在花园里,身后的玫瑰丛中藏着具白骨,腕骨上还套着母亲的银镯子。照片角落盖着鲜红的质检章:不合格品,建议分解为有机肥料。
浴室的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我冲过去时,发现镜子上的倒计时只剩“00:03:00”,水流里漂着半片指甲,上面用血迹写着“地下室第三块砖”。搬开砖块后,露出个布满铁锈的密码锁,输入弟弟生日“0815”的瞬间,整面墙缓缓后退,露出藏在墙里的实验室。
玻璃罐里泡着十二具胚胎,标签从“林秋1.0”到“林秋12.0”依次排列,最新的罐子是空的——罐底沉着我的头发。实验台中央摆着具金属框架的躯体,胸腔位置刻着“林夏·14.0”,旁边的手术盘里放着镊子、齿轮,还有支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标签写着:记忆溶解剂,适用于高觉醒度样本。
“姐姐在找礼物吗?”弟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抱着母亲的果酱罐,罐子里浮着三颗眼球,虹膜分别映着不同年份的我。他踮脚打开实验室冰柜,里面整齐码着四具尸体:父亲的头骨里嵌着电路板,母亲的腹腔塞满玫瑰种子,还有两具尚未成型的克隆体,手腕上分别系着“林秋”和“林阳”的标签。
“爸爸说,等火烧起来,我们就都能住进花朵里了。”弟弟掀开冰柜最底层,露出堆骨灰盒,每只盒盖上都刻着相同的日期——2月29日。他抓起把骨灰撒向空中,那些粉末在月光下竟组成了“HELP”的字样,“前十三代姐姐都变成了花肥,这次你想当玫瑰还是薰衣草?”
花园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我扒着窗台望去,父亲正在点燃汽油,火舌卷着浓烟扑向玫瑰丛,那些沾着人血的花朵在火中扭曲成人脸,每一张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铁栅栏外驶来辆冷藏车,车身上印着“生物垃圾回收”的字样,副驾驶坐着的白大褂男人——正是照片里1985年的父亲。
“该走了,夏夏。”母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她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机械骨架,银镯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最后一次循环,我们会把你的意识储存在玫瑰精油里,这样你就能永远看着这个家了。”
弟弟把我推向燃烧的花园,他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金属齿轮组成的牙齿:“姐姐快看,你的骨灰已经和花肥混在一起了!”火光中,我看见新的嫩芽从土里钻出来,每片叶子都长着我的眼睛。父亲举起注射器,针头映着实验室的灯光,而在他身后的墓碑群里,我终于看清了所有墓碑的名字——
林秋、林秋1.0至13.0、林明远(初代实验体)、苏婉(意识移植体)。
最后一块怀表响起滴答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血管里流失,低头看见手臂上浮现出植物的脉络。母亲把银镯子套在我手腕,这次我终于读懂了内侧的全部密码:
W-E-A-R-E-A-L-L-D-E-A-D.S-E-E-Y-O-U-I-N-T-H-E-N-E-X-T-C-I-R-C-L-E.
(我们都已死去,下一个循环见。)
火焰吞没我的瞬间,花园中央的玫瑰突然全部绽放。在那片猩红之中,我看见十四岁的自己正捧着生日蛋糕走来,而蛋糕上的四根蜡烛——正分别刻着我们一家四口的编号。
隐藏细节补完:
-每月农历十五,地下室的福尔马林池会浮现前十三代“林秋”的记忆残像,这是姐姐频繁做火灾噩梦的原因
-弟弟的“嗜睡症”实为“意识切换期”,每次沉睡后他会短暂成为初代实验体的意识载体
-花园的玫瑰在吸收克隆体后会分泌致幻香气,这是父母能反复“洗脑”孩子的关键
- 2月29日的“重启日”当天,所有实验体的肉体都会退回胚胎状态,通过焚烧旧躯体完成“更新”
如果需要增加反转结局或某个角色的背景故事,可以随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