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欢迎来到绞肉机战场

“汉斯…换弹匣！”

沙哑的嘶吼刺破爆炸的轰鸣，邓恩感觉整片冻土都在脚下震颤，炮弹掀起的气浪裹挟着砂石撞在他胸前的堑壕壁上。

魂淡！

他蜷缩在积水的弹坑里，耳边交织着尖锐耳鸣与雅利岸人独特的咆哮声。

视野里最先显影的是具倒悬的尸体——挂着深褐色尸斑的面孔正对着他，那张阴森面孔看起来极为恐怖！

“喀嚓！”

邓恩猛地转头，发现一名满脸焦黑的士兵正用刺刀撬开弹药箱！

哒哒哒！

前方不远处的射击口腾起橙红火光，整条战壕顷刻间充斥着烤肉般的焦糊味。邓恩亲眼看见那个撬弹药箱的士兵化作人形火炬！

燃烧的棉絮从绽开的军装裂缝中喷涌，带着油脂爆裂的噼啪声栽进污水坑。

其中小部分飞溅的泥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邓恩的额头上！

他抬手擦拭时，突然发现被血污覆盖的弹药箱侧面，赫然露出哥特体体标注“FortDouaumont”，“MortHomme”等地名。

当他凝视“Fort Douaumont“字母时，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成串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大量涌来！

邓恩·冯·克伦威尔！

莱茵王国的落魄贵族！

其祖辈曾追随腓特烈大帝南征北战！

而他的脚下的土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帝国崛起】游戏宣传视频，有着绞肉机战场之称的多母河战场！

“皇帝的炮灰！子弹！要我说第三次吗？”

某位机枪手的咒骂混着空气中的血沫喷溅过来！

邓恩条件反射地从角落里摸出自己的步枪——那熟悉的冰冷触感顺着掌心传遍全身，重新将他的思绪拉回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不远处的机枪阵地，两个身穿暗灰色莱茵军装士兵正在端着马克沁重机枪，拼命的向前方开火。

“子弹，我要子弹！”

生死悬于一线，邓恩丝毫不敢耽搁，立刻贴地匍匐前行。

他的目光突然锁定左侧弹坑——三个弹药箱堆叠成品字形，最上层的箱盖已被机枪退壳杆撞出裂痕。

邓恩从中挑出完好的弹链，递给战壕里负责装填弹药、名叫汉斯的副射手。

刚完成这项任务，邓恩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便朝着远处奋力翻滚，尽可能远离重机枪阵地。

耶稣在上，与重机枪阵地蹲在一起，这绝对和找死没什么两样，对面的小口径迫击炮首要目标就是这些机枪阵地！

根据官方论坛放出来的游戏宣传，在这多母河战场上，普通士兵的存活率不足四小时，而重机枪手的平均寿命仅为七轮火炮齐射。

轰！

事实上正如邓恩所料，对面的炮火瞬很快覆盖了周围的壕沟战场，泥土裹挟着弹片冲天而起，邓恩的耳膜被气浪震得生疼，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150毫米榴弹炮。

“邓恩长官...”

微弱的颤音从身后传来，不远处有位新兵被眼前一幕吓到了，失神的杵在原地！

邓恩瞥见对方的胸口间处的鸢尾花纹身，突然想起三天前自己在新兵营见过这孩子，当时他还捧着铁皮饭盒，非常的腼腆。

“快趴下！”

邓恩拽着身旁被气浪掀翻的新兵，两人跌跌撞撞滚进潮湿的坑道！

新兵的钢盔在撞击中脱落，他蜷缩在邓恩怀里，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血肉模糊的尸体。

“MD，用士兵填炮口的勾当，连窑子里的老鸨都要嫌脏！“

邓恩踢飞脚弹药箱，“对方火力这么猛，还打个屁，早点投降算了！”

“可…可是邓恩长官...“

新兵发出呜咽声，弱弱的说道：“您昨还说，为了皇帝，多母河防线必须守到最后一人！”

邓恩：“……”

邓恩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笔挺的灰呢军装肩章金线闪烁，军靴擦得锃亮，而腰间那柄指挥短刀的鎏金刻字，正随着炮火明灭：“致朕忠诚的勇士——威古斯特二世皇帝赠”

“……”

邓恩五指扣住刀柄，缓缓覆盖住刀鞘上“忠诚“二字！

“去他妈的皇帝！”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