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遥远的记忆

梦，是长久以来困扰着小约翰的烦恼。

几乎每次睡眠后，他都会做大量的梦，奇怪的梦。

他梦见一座座高耸入云端的巨塔，犹如森林般密布；梦到过有人用手中的魔法镜子变幻出美味的食物，都是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还有许许多多他不曾见过的人，不曾经历的人生也一次次出现在梦境里。

小约翰有时会向克礼森学士讲述这些神奇的梦。

老学士会耐心地倾听，然后就会用和蔼的语气安慰他。

“哦，我的小少爷，那些只是梦罢了，不必为此感到困惑。当人们陷入梦乡之后，思想就会自由地描绘出种种神奇的画面。我也常常会做些奇怪的梦，就比如......

前几天，我就梦到了一群人在火焰中跳舞。

我同一位美丽的红发女士在旁边观赏，还一起分享着甜美的葡萄酒，结果喝着喝着就不小心被呛死了。”

“你明明活得好好的！”小约翰反驳道。

“哦，那是当然。我醒来后发现，原来是喉咙里有口粘痰在作怪。”老学士顺势扮了个鬼脸，成功把孩子逗笑了。

“所以你瞧，梦并不是真实的，就好比，嗯......

你是否曾经梦到过下雨，或者在海中游泳，醒来后却发现其实是尿床了呢？”

小约翰听了老学士的话后，不自觉地脸红了，他确实有过这样的经历。

随着年龄的增长，梦境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有时候甚至让他难以分辨梦境和现实。这种情况持续到小约翰五岁左右的时候，他终于不再被这些梦境困扰。

因为他彻底搞明白了。

那不是梦，而是遥远的记忆。

岳寒曾是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上班族。

某天，当他与朋友喝完酒后回家的途中。忽如其来的一袭凉风，导致他酒精上头，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路边，头部重重磕到了马路牙子上。

头晕目眩的岳寒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唱歌，旋律古怪，其中又夹杂着各种笑声、哭泣与尖叫声，让他感到头痛欲裂。

再之后，他就陷入了冗长、混乱的梦中。

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婴儿，浑浑噩噩地渡过漫长的生活，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等他从这浑沌的状态中逐渐清醒后，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冰与火之歌的世界，成为了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的儿子。

小约翰独自坐在床上，默默思考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穿越的事，而是经过了三年才逐渐意识觉醒呢？

他推测这是大脑还未发育完全导致的，无法处理突然涌入的庞杂记忆，遂误以为是在做梦。

岳寒无奈地接受了新的身份，从今以后，他就是龙石岛的继承人——约安尼斯-拜拉席恩。

小约翰前世里是看过相关作品的，他开始回忆起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如今的父亲史坦尼斯的命运可并不美好。

不想给犬父陪葬啊......沉思良久，小约翰苦笑一声。

史坦尼斯啊史坦尼斯，就让我来挽救你那悲惨的命运吧......

理清思绪后，小约翰灵巧地跳下床，飞快地跑去寻找克礼森学士。

——

“哦？你想提前开始学业？”对于小约翰的这个要求，克礼森学士略感意外。

自从意识到自己穿越后，小约翰暂时没发现自身有什么金手指，因此他就更加迫切地需要学习，尽快掌握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为面对将来的危机做好准备。

见男孩儿坚定地点头回应后，老学士认真考虑了一下，便欣然应允。

从此，小约翰便开始了忙碌而充实的学习生活。

史坦尼斯在御前会议中担任海政大臣，公务繁忙，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不得不住在君临，能够陪伴孩子的时间很少。因此，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克礼森学士肩上。

克礼森学士有着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教育孩子的经验，多年以前在风息堡，他曾担任拜拉席恩三兄弟的老师。

而武艺方面的教导，则委托给亚赛尔爵士负责。

亚赛尔-佛罗伦，其人性格粗暴，是名优秀的战士，有一身好本领，同时他还是小约翰母亲的二伯，现任佛罗伦伯爵艾利斯特的弟弟。

在自己的侄女赛丽丝与史坦尼斯结婚后，孑然一身的亚赛尔干脆就一起来到龙石岛效忠，担任卫队统领，日常负责领地的安全。

按理说，小约翰应该叫他亚赛尔叔公，或是按照前世的习惯，称呼一声‘二舅姥爷’。

但亚赛尔却不许小约翰这么叫他，他总是固执地说自己还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年轻人。

之后的日子里，在这一文一武两人的悉心教导下，小约翰茁壮地成长起来，完全沉浸到忙碌而充实的学习生活当中去。

后来，小约翰也逐渐了解到了两岁时发生的那场意外，在跟克礼森学士询问过详细情况之后，他还是决定要亲自去看一看。

在飞龙塔的一间客房中，他见到了三年前那场事故的始作俑者——神秘的苦修士。

“查不出他的身份吗？”小约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皮肤略显苍白，相貌平平；长度适中的黑发，修剪得很整齐，鬓角和耳后的一圈头发都剃光了；浅灰色的眼睛呆滞无神，穿着一件略显陈旧，却还算干净的黑色粗布长袍。

他的形象，可以说完全符合人们心目中苦修士的样子，看不出任何问题，普通到令人失望。

“没有，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克礼森学士回忆着。

“当时他只说自己是个苦修士，为了践行七神的意志而在世界各地旅行。

哦，对了！他很可能来自东方。我还有印象，他的通用语带着奇怪的口音，但是又不同于自由贸易城邦的人。

所以我猜测，可能是更东边一点的地方，弥林、甚至奎尔斯。”

“也许更远......”小约翰双眼微眯，“阴影之地旁的亚夏？”

根据前世的记忆，那里似乎是个充斥着魔法的神秘之地，未来赫赫有名的红祭司梅丽珊卓女士，据说正是来自那里。

但是......

小约翰隐约感觉到有些违和，却又把握不到关键点。

“哦？你觉得他还是个巫师么？”克礼森学士轻捋着胡须，“我从前对魔法是极度怀疑的，但是在出了那件事之后......”

老学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假了。”

“克礼森爷爷......”小约翰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人......该不会是装疯吧？有没有试着对他用过刑，听说北境的波顿家族......”

“哦！这怎么行啊！”老学士立刻制止了小约翰的胡言乱语，“你父亲认定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必须善待他！”

克礼森被这番话吓坏了，七神啊！这孩子竟然一脸天真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他究竟是从哪听来的恐怖堡剥皮人的故事？

其实，小约翰也没打算真的这么做，他只是想诈一下。

原本指望着能从苦修士身上发现点什么，比如有关魔法的知识或者金手指相关信息。可惜根据他的观察，这人确实疯了，不像是装出来的。

小小的失落感在小约翰心中很快烟消云散，他总觉得，关于穿越那天发生的意外，恐怕还会有后续。

暂时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他全身心地继续投入到学习生活中。

每天，他不是在藏书馆中跟随克礼森学士读书，就是去练武场找亚赛尔爵士对练。除了吃饭和睡觉，余下的时间唯有学习，学习，再学习。

不过，小约翰并非只知道一门心思用功，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值得他挤出宝贵的时间。